大觀園,棲遲院
午後時分,溫煦的日光披落在庭院中,透過雕花軒窗,照耀在書案之上,也將床榻前的一道曼妙身影投映在床榻上。
見那少年在自己的按摩下,漸漸睡將過去,尤二姐嬌媚似春花的玉容上滿是疼惜之色。
珩大爺這些年一直在外麵南征北戰的,這一趟回來看著人都黑瘦了不少,依稀記得眼前少年那俊美無儔,恍若天神下凡。
尤二姐坐在床榻近前,歪著螓首,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的削刻麵龐,一時間有些癡了。
就在這時,卻見那少年翻過身來,一下子拉過自己的手。
尤二姐剛要說話,卻一下子倒在那人懷裡,尤二姐一下子臉蛋兒紅撲撲的,美眸中現出慌亂之色。
“珩大爺。”尤二姐貝齒咬著桃紅唇瓣的下唇,聲音微微打著顫兒。
“二姐兒,陪我睡覺。”
嗯,雖然言語直白,但沒有,“吳媽,我想和你困覺”的即視感。
尤二姐:“……”
麗人豔冶、秀美的臉頰通紅,羞道:“大爺讓我脫了鞋子罷。”
賈珩輕輕嗯了一聲,輕輕鬆開少女的素手。
尤二姐窸窸窣窣去了繡花鞋,順勢躺在床榻上,卻見那少年湊將過來,往自家懷裡拱了拱,頓時觸電般的感觸襲來,讓尤二姐嬌軀陣陣發軟,頓時軟成了泥。
一直到傍晚時分,日頭西斜,晚霞漫天。
賈珩才醒將過來,起身之間,看向一旁正在斟茶的尤二姐,輕喚了一聲:“二姐兒。”
尤二姐轉身過來,那張文靜、秀美的臉蛋兒笑意嫵媚流溢,柔聲道:“大爺,你醒了?”
方才也算同床共枕了吧。
說著,將一個茶盅遞了過去。
“什麼時候了。”賈珩喝了一口問道。
“申牌時分了。”
賈珩道:“打點熱水,我洗洗臉。”
尤二姐接過茶盅,然後轉身去吩咐丫鬟。
賈珩伸展了下懶腰,這段時間從哈密回返京城,一直處在神經緊繃當中,倒是沒有如先前那般睡得那般踏實。
其實尤二姐還是很會伺候人的,也是知冷知熱的。
真要在後世之中,能娶這樣的媳婦兒回家,都能回家燒高香。
尤二姐說話之間,轉身過來,端起一銅盆溫水,那張不施粉黛的妍麗臉蛋兒上滿是恬然、欣喜之色。
“大爺,手帕。”尤二姐遞將過去,眸光盈盈。
賈珩洗了把臉,道:“等會兒一同到你秦姐姐那邊兒吃飯。”
他等下還要去看看女兒。
尤二姐笑意嫣然,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說著,前往寧國府後宅。
此刻,後宅廳堂之中,裙釵環襖,珠輝玉麗。
秦可卿著丹紅色繡荷長裙,坐在一張軟榻上,周身豐腴的氣息無聲彌漫著,懷中正在抱著孩子哄著,輕聲細語道:“芙兒乖,娘親在呢。”
雖然有些遺憾不是男丁,但隨著時間過去,但這種感觸也被血脈相連的女兒出生吸引,倒沒有那般迫切起來。
一旁的尤三姐招呼著下人,準備飯菜。
“奶奶,大爺來了。”寶珠進入廳堂,輕笑說道。
說話的工夫,隻見賈珩與尤二姐從外間而來,尤二姐臉頰紅撲撲的,對上尤氏詫異的目光,連忙垂下螓首。
尤三姐笑著打趣道:“我說大爺哪兒去了,原來讓二姐拐跑了啊。”
尤二姐臉頰彤紅,嬌嗔道:“三妹。”
秦可卿笑著招呼說道:“夫君,過來吃飯了。”
賈珩這時看到秦可卿懷中自家女兒,笑了笑,說道:“可卿,我抱抱芙兒。”
說著,行至近前,從秦可卿手裡接過賈芙,輕笑道:“讓爹爹看看。”
嬰兒小小的,臉蛋兒白潤,好似能掐出水兒來,身上有一股嬰兒的奶香味。
賈芙在賈珩懷中,先是愣怔了下,然後哇哇大哭,一時間讓眾人都麵麵相覷。
賈珩輕聲道:“這孩子,我一抱就哭起來了。”
又不給你搶吃的,哭什麼?
這時,尤氏熠熠妙目中流露出羨慕,笑道:“許是認生。”
“三五個月不回來一次的,能不認生嗎?”尤三姐笑道。
見賈芙哭鬨的厲害,秦可卿有些心疼自家女兒,柔聲道:“夫君,還是我來吧。”
賈珩將孩子遞將過去,輕笑道:“等長大了就好了。”
秦可卿輕輕撫了撫繈褓中的嬰兒,輕輕哄著。
眾人落座下來,開始用起飯菜。
秦可卿問道:“夫君今個兒陪著宮裡去太廟獻俘了?”
賈珩放下筷子,說道:“陪著宮裡一同去太廟獻俘。”
秦可卿彎彎柳葉細眉之下,那雙美眸瑩瑩如水,柔聲說道:“夫君再有不久,又要去南方了吧。”
賈珩溫聲道:“嗯,金陵那邊兒是有些事兒。”
秦可卿幽幽道:“夫君早些過去吧,鹹寧殿下和小郡主等著她的先生呢。”
賈珩:“……”
寧榮衛三府原就各有一脈,三房算是朝廷公認的正妻,難免爭風吃醋。
或者說,可卿生了女兒以後,心態多少還是有些失衡的。
見賈珩沒接茬兒,尤氏笑道:“南邊兒是有大事罷,我看最近又說南邊兒要行新政。”
“宮裡派差事也是此事。”賈珩說道:“可卿,要不一同去金陵,順便也散散心?”
其實這個時候的官場,不可能因為生了孩子就不顧正事,有差事還是要辦。
秦可卿道:“我這邊兒還要帶著芙兒,她年歲小,離不得我,又不好南下。”
她過去做什麼?難道看著夫君和公主、郡主在一塊兒卿卿我我?
賈珩點了點頭道:“我在那邊兒,過年應該會回來。”
眾人吃罷晚飯,則是各自散去。
尤三姐拉著尤二姐的纖纖素手,返回所在廳堂。
及至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深秋時節,天氣也漸漸冷了起來。
廂房之中,夫妻二人並排坐在床榻上。
賈珩凝眸看向不遠處的麗人,目中滿是愧疚,低聲道:“可卿,這一年南征北戰的,冷落你了。”
秦可卿笑了笑,柔聲道:“夫君,我沒什麼的,夫君這一年也辛苦的不行。”
方才也隻是一時失落,說了幾句促狹的話。
賈珩攬過秦可卿的肩頭,笑道:“時候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秦可卿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放下帷幔,將螓首靠在少年的懷裡,卻見那少年已經湊將過去。
“夫君,彆…彆鬨呀。”帷幔中似乎傳來秦可卿羞不可抑的聲音。
含糊不清的聲音隱約響起:“沒事兒,反正芙兒她也不吃。”
一夜再無話。
……
……
時光匆匆,兩天之後——
賈珩班師回京,以及太廟獻俘的餘波漸漸散去,整個神京城也漸漸恢複平靜。
賈珩也與尤三姐進行了納妾過門的儀禮,此舉多少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結合先前蒙王之女賜虞國夫人一事,不知怎麼地,衛國公風流好色的流言就這般傳將出來。
尤家
這是一座前後兩重進的院子,青簷白牆,頗有一些年頭,此刻張燈結彩,左鄰右舍都看西洋景。
尤老娘高興的幾乎合不攏嘴,此刻坐在廳堂中,蒼老麵容之上的褶子好似笑開了花。
尤老娘這會兒在廂房中,笑道:“三姐兒,你這到了家裡,也彆使你那姑奶奶性子,敬著男人,還有當家太太也要禮敬三分。”
尤三姐笑道:“娘,你就放心吧。”
尤老娘看向一旁的尤二姐,道:“你也幫你二姐籌謀籌謀,她不能一直在府中待著沒個說法,她年歲也不小了,這人家是要不要,得給個準信兒吧。”
尤二姐羞嗔道:“娘。”
什麼要不要,給個準信,這是什麼話?
尤三姐看了一眼尤二姐,輕笑說道:“這您老就不知道了吧,二姐那邊兒可早就有了著落。”
尤老娘看向紅了臉頰的尤二姐,笑道:“怎麼,和珩大爺的事兒成了?”
尤二姐心頭羞臊,沒有在屋內坐著,起身就走。
尤老娘笑了笑,說道:“我這以後也算是成了國公爺的丈母娘了,兩個女兒嫁過去,人家皇帝老子也是……”
尤三姐不由瞪了一眼尤老娘,說道:“這大喜的日子,彆說那些犯忌的話。”
尤老娘臉上笑意也凝滯了下,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二姐兒的事兒什麼時候辦?”
“先不急著,大爺剛剛回來,等過段時間再忙也是一樣。”尤三姐輕笑說道。
尤老娘點了點頭,說道:“我生了你們兩個女兒,可算是找了個好人家了,以後也是誥命夫人了。”
說著,就開始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