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道:“我這趕路渾身是汗,先去沐浴不遲。”
鹹寧公主柔聲說道:“先生,我帶先生過去。”
說著,與賈珩前往廂房沐浴更衣。
晉陽長公主看向愣怔原地的少女,說道:“嬋月,你也陪著你表姐過去。”
李嬋月玉頰羞紅如霞,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離得廂房。
待幾人走後,廂房中僅僅剩下晉陽長公主和憐雪,還有陳瀟。
晉陽長公主目光複雜地看向陳瀟,柔聲問道:“這次回宮,去見過太後了吧?”
陳瀟點了點頭,說道:“見過了,太後風采依舊,一如當年。”
晉陽長公主柔潤盈盈的美眸端詳著陳瀟,須臾,低聲說道:“你這一路從南邊兒去北邊兒,也挺不容易的。”
當初,本來是騙她安心下來的,沒有想到她不知怎麼聯想的,非要不顧世俗的眼光,將自己搭進去。
幸在他非賈非陳。
陳瀟清眸憂色密布,道:“姑姑,你這件事兒也不可能一直瞞過太後,而且姑姑在金陵一呆近年,深居簡出,隻怕已落在有心人的耳目中,時間一長,肯定為人所知。”
晉陽長公主道:“能瞞過一時是一時吧,主要此事不宜張揚。”
陳瀟聞言,也不好再勸。
晉陽長公主感慨道:“現在南方海貿不順,等新政與海貿無事,差不多就隻有北邊兒的遼東了,遼東一平,也就真正天下太平了。”
等到了那時候,她或許才能和他長相廝守吧。
陳瀟道:“那時隻怕又要引起新的風波。”
“到時再說吧。”晉陽長公主蹙了蹙秀眉,低聲道。
就在兩人敘話之時,此刻後宅廂房中,賈珩與鹹寧公主、小郡主也到了廂房內。
而周圍侍奉的女官和丫鬟已經在浴桶中準備好了熱水。
鹹寧公主輕聲道:“先生,我伺候先生沐浴吧。”
說著,喚道:“嬋月,快過來。”
“我給小賈先生拿換洗衣裳呢。”李嬋月柔糯嬌俏的聲音傳來。
賈珩笑道:“鹹寧,嬋月害羞。”
“這還害羞呢?床上哪次就屬她抱先生抱的最緊。”鹹寧公主嬌俏說著,臉頰紅了紅,輕笑道:“我和嬋月在這兒天天也沒什麼事兒,比不了瀟瀟姐跟著先生前往西北指揮千軍萬馬,叱吒風雲的。”
都沒好說,如膠似漆,一路癡纏,羨煞旁人。
賈珩不由失笑道:“這一路上,深入大漠,與虜寇拚殺,倒沒有你想的那般精彩紛呈。”
“先生攻取哈密城的事兒,我在邸報上看到了,先生下次彆冒這般大的險了,如果奔襲至哈密城,萬一蒙古韃子有了防備,以逸待勞怎麼辦?”鹹寧公主忽而麵帶擔憂說道。
賈珩看向目中現出關切之色的少女,笑了笑道:“兵事戰機轉瞬即逝,原是險中求勝,如果沒有先一步拿下哈密城,占據地利之便,後續戰事將更為棘手,也不可能這般快結束。”
鹹寧公主柔聲問道:“先生這次南下還是領著督問新政的差事。”
賈珩進入浴桶,伴隨著熱水騰騰而起,輕聲說道:“這次趁著南下,一並搗毀海寇巢穴,驅逐荷蘭人,之後海疆平靖,為商貿掃清阻礙。”
而且,他也需要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鹹寧公主幫賈珩搓洗著後背,幽幽道:“那估計還要打仗,這幾年先生不是在打仗,就在打仗的路上,都沒有好好歇息過。”
賈珩轉過身來,笑道:“真要太閒了,人也容易出問題。”
鹹寧公主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先生說的也是。”
自她認識先生以後,就是這般南征北戰的,似乎沒有一刻停歇。
這會兒,李嬋月輕手輕腳過來,拿過一摞衣裳放在一邊兒的凳子上,輕聲說道:“表姐,我來吧。”
賈珩轉眸看向李嬋月,捕捉到那文靜眉眼間的心事重重,輕笑道:“嬋月,許久不見,怎麼愁眉不展的。”
李嬋月搖了搖頭,眸光微垂,纖聲道:“小賈先生,我沒事兒。”
小賈先生肯定知道她的身世,隻是她卻不知如何詢問了。
迎著賈珩的目光,鹹寧公主聲音如冰雪融化,清瀅明澈,說道:“還不是姑姑生孩子時,接生嬤嬤說姑姑是頭一胎,嬋月這幾天就睡不著了。”
賈珩聞言,怔了下,低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鹹寧公主道:“當初生孩子的時候,差點兒還難產了呢,那小家夥可沒少折騰。”
賈珩皺眉道:“難產?”
此事,他倒是有些不知道了。
鹹寧公主柔聲道:“就是有些麻煩,也不算是難產罷。”
李嬋月抿了抿粉唇,明眸閃了閃,靜靜聽著。
賈珩洗過澡,擦了擦身子,接過李嬋月遞來的裡衣換上,轉眸看向少女,拉過纖纖素手,溫聲道:“嬋月,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家人,不必自尋煩惱,再說這樣不也挺好?”
李嬋月輕輕“嗯”了一聲,心頭隱隱有些明白,但心底深處卻想問問自己的親生父母。
然而,這時,卻見那少年湊近了過來,熟悉溫軟抵近。
李嬋月鼻翼膩哼一聲,連忙閉上明眸,嬌小可愛的瓜子臉蛋兒浮上淺淺紅暈。
鹹寧公主看向擁吻在一起的兩人,輕笑打趣道:“小彆勝新婚。”
李嬋月清麗臉頰酡紅如醺,此刻如一堆爛泥癱軟在賈珩懷裡,彎彎柳眉下,如蘊星月的眸子霧氣沁潤,嗔道:“表姐又取笑人。”
鹹寧公主此刻看向那少年,明眸也現出幾許癡念之意,喃喃說道:“先生。”
賈珩拉過鹹寧公主的手,擁入懷裡,湊至近前,道:“好了,鹹寧也有。”
你來的正是時候,嗯,這大抵就是兼祧的意義了。
……
……
金陵,寧國府
隨著進入十一月,天氣氣候漸冷,諸金釵也換上了襖子,釵裙環襖,爭奇鬥豔。
寧國府後院廳堂內,一眾金釵坐在一起,釵裙環襖,浮翠流丹,諸金釵玉顏帶笑,其樂融融。
探春拿著一張邸報翻看著,愈見英麗的麵上喜色難掩,語氣興奮道:“珩大哥封了一等國公,南下辦差了。”
湘雲柔聲道:“我們在這兒都閒的跟什麼似的,珩哥哥能早些來就好了,也熱鬨一些。”
少女怏怏說著,紅彤彤的蘋果臉上現出悵然之意。
其他人聞言,也都紛紛向探春圍攏過來,看著那張邸報。
晉爵一等公,眾人這幾天都有討論,早有猜測,倒也不意外。
“這虞國夫人是怎麼回事兒?她怎麼嫁給了珩大哥。”甄蘭麵色詫異,柔聲說道。
探春環顧左右,訝異道:“好像是察哈爾蒙古親王的女兒?這是要許給珩哥哥為國夫人?”
元春這會兒,提起一個食盒,說道:“我煮了一些粥,大家過來嘗嘗。”
這幾天,元春也時常過來陪同幾個妹妹。
“怎麼不見薛妹妹?”這時,鳳姐進入廂房中,訝異問道。
黛玉罥煙眉下的星眸閃了閃,輕聲道:“寶姐姐今兒一大早,打發了人過來說,身子骨兒不舒服,就沒過來。”
最近的邸報上都隻傳來封一等國公的消息,賜婚的信兒倒是有,賜了一個蒙古女子為虞國夫人,擇日完婚。
鳳姐柳梢眉挑起,丹鳳眼現出思索,道:“隻怕是心病了,可曾看過郎中?”
一同進來的李紈低聲道:“鳳丫頭。”
元春接過話頭兒說道:“郎中倒也請過了,說是著涼了,開了藥方,現在抓了藥。”
薛妹妹原以為珩弟這次要給自己請封誥命,如今雖有誥命夫人,甚至是國夫人,卻另有其人,難免心頭失落吧。
鳳姐柔聲道:“那咱們過去瞧瞧。”
心頭暗道,那冤家看來這次是要南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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