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芳心也有些欣然莫名,輕輕“嗯”了一下,道:“你起來吧,我自己來就好了。”
賈珩也不堅持,從一旁取來了蟒服穿著,說道:“等吃了飯,我請郎中過來給你診治診治,看看胎兒情況,今個兒我在府上也沒有事兒,可能是會客,會過去找你的。”
“好。”妙玉聽著那少年的安排,心頭湧起暖流。
賈珩這會兒接過素素遞來的臉盆,洗了把臉,而後看著梳妝台前打扮的妙玉。
過了一會兒,兩人圍攏著一張桌子用著飯菜,因為考慮到妙玉的口味,比較清淡,但有著補充氣血的紅棗糯米粥。
賈珩端過粥碗,輕輕吹著熱氣,說道:“把這碗粥吃了。”
妙玉玉容清冷如霜,但見著一絲羞嗔,說道:“你彆將我當小孩子。”
賈珩道:“可你現在懷著小孩兒呢,多吃點兒,彆餓著孩子了。”
妙玉螓首低垂,感受到那少年無微不至的寵溺,輕輕應了一聲。
賈珩與妙玉吃罷飯菜,起身出了廂房,沿著抄手遊廊出得庭院,正好碰到邢岫煙從抄手遊廊的另一側前行而來。
邢岫煙今天換了一身藍白色衣裙,一頭青絲秀發綰成雲髻,白白淨淨的臉蛋兒,見著一絲慌亂之色。
“珩大爺。”邢岫煙眉眼籠起絲絲縷縷的羞意,柔聲道。
賈珩打量著眉眼間林下風致的氣韻彌漫開來的少女,好奇問道:“岫煙,你這是要去哪兒?”
邢岫煙聲音流利了幾許,說道:“去迎春妹妹那邊兒,昨個兒她約了我下棋。”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妙玉一個人在屋裡孤零零的,你多陪陪她。”
“我原先陪著的,見大爺來了,想著……”邢岫煙柔聲說著,語氣遲疑了下,抿了抿粉潤唇瓣。
賈珩笑了笑,暗道,還怪體貼的一個少女,溫聲說道:“我這會兒要去會客,晌午過來再陪陪她,你們幾個下棋也可再一起說說話。”
妙玉的性子還是太孤僻了,他都擔心妙玉懷孕之時再患上“玉玉”症,他這可沒有研究生可保。
邢岫煙點了點頭,輕聲道:“一會兒喚二妹妹還有四妹妹,哎。”
正要說話,卻見那少年已經湊近了過來,牽過了自己的手,邢岫煙輕“哎”了一聲,旋即不再出言。
賈珩道:“岫煙,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妙玉了。”
邢岫煙秀麗臉頰羞紅,一時間掙脫也不是,不掙脫也不是,顫聲說道:“珩大哥,這是我該做的。”
這大清早兒的,這不定什麼時候有人過來,就瞧見了。
賈珩道:“沒事兒,咱們到那邊兒軒室說話。”
邢岫煙還未說完,卻被那少年拉著自家的手,來到了一間寬敞的軒室,尋了個長凳坐下,芳心砰砰直跳,已是緊張到了極致。
賈珩心頭好笑,轉眸看向有些害羞的邢岫煙,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女,問道:“岫煙,其實一直想問你,什麼時候過門?”
當初,邢夫人是將岫煙許給他的,但後麵一直沒有時間培養感情。
“珩大哥,我…我不急的。”邢岫煙聞言,不由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賈珩輕聲道:“那咱們也都不急,你在府中也和幾個姊妹相處著,等這一二年。”
他覺得還是得與岫煙培養培養感情也不遲,感覺岫煙對他也有一些抗拒。
邢岫煙點了點頭,抬眸之間,問道:“珩大哥,妙玉師父她那邊兒,你準備怎麼辦?”
賈珩麵色怔了下,歎了一口氣,說道:“她有心結,隻能等生了孩子以後,她心結解開,再成親了。”
邢岫煙麵上若有所思,說道:“妙玉師父她如今也不適合還俗,如今這樣也好。”
賈珩笑了笑,鬆開少女的纖纖柔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一向有耐心。
“珩大爺去忙吧。”邢岫煙明眸柔波盈盈,目送那少年遠去,不知為何,感受到手掌之間殘留的溫度,心底忽而生出一股悵然。
……
……
賈珩剛剛來到後宅廳堂,就見晴雯快步而來,少女聲音嬌俏,說道:“大爺,楚王遞上了拜帖,想要求見公子。”
賈珩道:“我這就過去看看。”
他原本以為是高仲平會先來見他,沒有想到會是楚王。
寧國府前廳之中,楚王一襲魚肚白色的蟒袍,腰間以犀角玉帶係著,端坐在楠木椅子上,手中捧著茶盅,品茗等候。
下首分彆坐著王府長史廖賢,以及主簿馮慈二人。
楚王麵色雖然平靜,但目中卻湧動著不甘。
等會兒就能見到子鈺了,如果不是他南下,那麼進軍機處行走、與聞樞密的就不是魏王,而是他。
當初本來是跟著子鈺在海上剿寇,誰曾想西北出了那般變故?
“殿下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賈珩從外間進來,拱手一禮說道。
隨著天子進入考察諸子品行的節奏,除了齊王之外,對楚魏兩藩都不可隨意得罪。
楚王起得身來,定定看向那少年,打量著那器宇軒昂的少年,不知為何,油然而生一股親近,欣然道:“子鈺,有段日子不見了,先要恭賀子鈺在西北取得大捷,為國家收複哈密並關西諸衛,痛擊準噶爾。”
再見蟒服少年,楚王心緒也為之激蕩。
賈珩道:“王爺過譽了。”
兩人寒暄而畢,各自落座。
待賈珩相詢來意,楚王道:“子鈺,其實小王是為相請而來,王妃生產,最近正要慶賀,想要邀請家裡人聚聚。”
賈珩聞言,訝異道:“孩子可曾滿月?”
他記得孩子應該沒有滿月吧。
“倒不是滿月酒,就是在甄家與三妹妹還有四妹妹一同見見,也與子鈺吃個飯,一家人就這麼聚聚。”楚王笑了笑道。
賈珩沉吟道:“這幾天,可能要見兩江的官員,王爺挑個合適的日子,我過帶著蘭妹妹她們過去。”
“知道子鈺忙著新政的事兒。”楚王笑了笑,說道:“小王這邊兒恰好還有一樁關於新政的事兒,想要與子鈺商量。”
賈珩麵色詫異了下,似有幾許疑惑。
楚王歎了口氣,說道:“是恩師,如今的南京禮部尚書,前些時日,高製台下令在蘇州府推行新政,清丈田畝,我這位恩師對此頗有一些疑慮。”
賈珩皺了皺眉,沉聲道:“袁老大人難道不知,朝廷四條新政乃是國策,關乎我大漢社稷的千秋萬代,並且在河南大獲成功,他如此為一人之利,罔顧朝廷社稷,可知有負皇恩?”
這一路南下,為了防止有些人矚目,他其實並未在河南盤桓,而是一路不停直奔江南。
楚王道:“老師也是身不由己,家大業大,族中讀書人不知凡幾,供養讀書人需要不少糧田,托庇在老師名下,遂至今日。”
賈珩道:“那等這兩天,王爺可為中人,我與袁尚書商議商議,如今新政關乎我大漢中興大業,王爺也知利害,誰也不能從中阻撓,否則堂皇大勢之下,一切皆化為齏粉。”
楚王道:“子鈺放心,孤省的利害。”
賈珩轉而說道:“楚王殿下近來助高總督推行新政,此事,聖上那裡也頗多提及。”
楚王聞言,心頭大喜,但麵上卻現出矜持,說道:“這是孤分內之責,倒不敢居功。”
賈珩道:“今年前後兩場大戰,朝廷國庫虧空嚴重,雖得內務府貼補,宮中儉省度日,但此並非長久之計,國家還是當開源節流,如今新政在河南推行成功,歲增銀帑數十萬兩,如放準之全國,可為國家多增收國帑不知多久,如今聖上就心憂此事。”
楚王點了點頭,道:“父皇為大漢社稷,沒少殫精竭慮,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是得顧全大局。”
賈珩道:“那等與袁尚書見麵之時,再曉之以大義了。”
就在兩人敘話之時,外間小廝進來稟告道:“大爺,林老爺來了。”
楚王見此,笑道:“林大人來了,子鈺,我隨你一同過去迎迎。”
賈珩點了點頭,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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