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裕連忙吩咐手下將校,依言行事,而後江南大營水師近萬人,向著舟山島行駛而去。
就在董遷與水裕兩將,賈珩也在率領舟船加緊趕往杭州府。
“杭州府的錦衣衛說,已經知會浙江都司和浙江巡撫,正在調撥兵馬應對,此外皇後娘娘已經抵擋杭州府城。”陳瀟輕聲說道。
賈珩麵色凝重,目中冷芒閃爍,說道:“通知船隻,即刻就近靠岸,我率領船上所有輕騎,以快馬連夜前往杭州府城。”
估計這個時候豪格已經快要接近杭州府城,一如果再碰到歸寧的宋皇後,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瀟蹙了蹙眉,說道:“杭州府城還有不少兵馬,加上提前有了防備,應該不止於此吧?”
賈珩神情堅定,朗聲說道:“杭州府城中無大將,哪怕隻有一天時間,豪格就能將城池攻破,我親自率騎軍前往杭州馳援,統帥兵馬,才能解杭州府之圍。”
陳瀟清聲道:“那我隨你一同去。”
賈珩握住麗人的肩頭,說道:“瀟瀟,你在這兒還要督軍水師,進剿豪格所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陳瀟聞言,眸光定定地看向少年,直將少年看的有些不自在,點了點螓首,清聲道:“那你萬事小心。”
賈珩看向那少女,也不多言,湊近那瑩潤微微的櫻唇唇瓣,覆蓋了上去,許久,道:“瀟瀟,你也小心。”
陳瀟柳眉之下,清冷明眸霧氣朦朧,怔怔看向那少年,眸中現出絲絲癡迷。
他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這輩子也會陪她一起同去的。
賈珩也不再廢話,而後喚上舟船就近靠岸,船上調撥的三千騎軍,在這一刻以快馬連夜趕往杭州府。
快馬加鞭,無疑要比海上行船的速度快上很多。
此刻,賈珩率領三千騎一上岸,就馬不停蹄,風馳電掣一般,向杭州府城迅速趕去。
其實這就是主帥的決斷,或者說戰場嗅覺。
而陳瀟則繼續率領舟船水師,繼續抵近舟山島,追擊豪格的朝鮮水師。
……
……
杭州府城
臘月初十,天氣晴朗明媚,唯有刺骨寒風吹拂著城牆,護城河旁的柳樹發出沙沙之聲。
而浙江巡撫衙門,已是山雨欲來,自從錦衣府接到賈珩的飛鴿傳書以後,第一時間就知會了巡撫衙門的劉楨。
浙江巡撫劉楨震驚不已,急切派人請來了浙江都指揮使龔昌輝,商議事務,而後,兩人急調杭州府周方府衛馳援杭州府,同時點檢兵馬,前往杭州灣查看敵寇動向。
但因為擔心引起恐慌,故而就沒有將消息透露出去,此刻的杭州府城內的百姓,還不知豪格的船隊即將兵臨城下。
此刻,官署之中——
浙江巡撫劉楨來回踱著步子,儒雅麵容上滿是焦慮之情,而浙江都指揮使龔昌輝臉上憂色同樣不減分毫。
“不好了,大人。”這時,一個年輕書吏快步進入廳堂,對著正在議事的浙江官員稟告:“寧波府知府派人來報,女真人的船隊攻陷了舟山島,寧波危急,還請杭州方麵發兵馳援。”那書吏低聲道。
浙江巡撫劉楨急聲說道:“江南大營的水師呢?”可是已經抵擋了寧波?
文書上曾經提及,江南大營水師緊追女真來犯水師,讓杭州府當地官員務必堅持一二日。
“還沒有來報。”那書吏道。
浙江都司龔昌輝起得身來,國字臉上滿是堅毅之色,開口道:“劉大人放心,我杭州府兵馬齊備,誓死保衛杭州府城。”
此刻的杭州府城中兵馬也有兩三萬人,如果是防守,絕對能夠抵擋住豪格所部。
“這次來的是女真精銳,不是鬨著玩的,他們在海上沒有輜重,一旦打下杭州府城,就是生靈塗炭,還有皇後娘娘也在杭州,但凡有了閃失……”劉楨急聲說道。
劉楨想了想,當機立斷說道:“龔都帥先在衙署商議出兵對策,本官這就去趟宋家報信。”
得先讓宋家撤出杭州府城才是,萬一出什麼紕漏,他真就百死莫贖了。
而後,喚上幾個隨從和書吏,前往位於西湖旁的宋宅。
宋家,後宅之中
閣樓之中,麗人一襲淡黃色衣裙,雲髻巍峨,豐潤如霞的臉蛋,絢麗如雲錦。
此刻的宋皇後也接到了敵寇將襲的消息,雍麗豐豔的臉蛋兒不無擔憂之色。
梁王憤然說道:“母後,這個賈珩怎麼搞的?怎麼能將女真的水師放到浙江海域的?還有杭州府衛的水師呢?又去了哪裡?”
宋皇後秀眉蹙了蹙,清冽的鳳眸瞪了一眼梁王陳煒,嗬斥道:“住口。”
這個時候怨天尤人,又有什麼用?
宋璟整容斂色,開口說道:“皇後娘娘,事情緊急,不如先登上船隻,前往蘇州府和金陵避一避,江南大營護衛整個金陵、蘇州府,應無大礙。”
宋皇後明麗婉靜的眉眼氤氳起一絲憂色,柔聲說道:“可父親這邊兒怎麼辦?”
宋璟輕聲道:“娘娘,父親如他如今的身子骨兒,不宜折騰了,我在這邊兒陪著父親,如果杭州安然無恙,那一切都好,如是……”
宋皇後彎彎柳葉細眉之下,雪膚玉顏上現出急切之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個女官步伐匆匆來到府中,說道:“娘娘,浙江巡撫劉大人在府外求見娘娘,說有緊急之事稟告。”
宋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漸漸鎮定下來,柔聲說道:“三弟,隨本宮見見浙江府的官員。”
不管如何,她為六宮之主,身上有社稷之重,的確不適合留此險地,但杭州府應該能守得住,否則,那小狐狸不會以飛鴿傳書報信。
此刻,浙江巡撫劉楨坐在花廳之中的椅子旁,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就在這時,內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後娘娘駕到。”
伴隨著環佩叮當之聲響起,女官的馥鬱香氣次第傳來,就見宋皇後以及宋璟來到花廳,劉楨自不敢多看,連忙離座起身。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劉楨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說道。
“劉卿免禮起身。”宋皇後豐腴腰肢,雍容而坐,雪美人麵如桃花,明媚似雲霞。
劉楨急聲說道:“娘娘,女真水師大舉南下,杭州府城已成險地,娘娘需即刻離開此地,以免衝撞鳳駕。”
不管杭州府城能不能抵擋住女真兵馬,都不能讓天下至尊至貴的皇後在杭州府城,冒著被俘虜的風險。
宋皇後聲音鎮定,說道:“女真人這會兒到了何處?”
劉楨道:“娘娘,已經向著杭州灣而來,說不得朝發夕至,微臣請娘娘即刻移駕。”
宋皇後抿了抿粉唇,道:“杭州府城的防禦力量如何,可能守得住?”
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不能不聞不問一句,就逃離杭州府城。
“娘娘放心,微臣與浙江上下所有官員,必定竭儘全力,死守杭州府城,城在人在!”浙江巡撫劉楨道。
宋皇後聞言,玉容微微動容,點了點頭說道:“本宮已經準備啟程此行帶領了不少京營精銳,彼等都是京營驍銳,想來能夠增強杭州府城的防禦之力。”
宋皇後此行南下,身邊兒不僅有錦衣府府衛,還有京營三千精銳相隨。
就在這時,一個書吏匆匆來報,道:“劉大人,都帥讓卑職知會您,女真兵馬已經自杭州灣登陸,前哨已經抵近杭州府城。”
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豪格手下的兵馬已經逐漸接近杭州府城,前哨兵馬已經與浙江都司的兵馬交上了手。
劉楨麵色微變,說道:“現在到了何處?”
宋皇後柔聲道:“劉卿先去官署處置軍務,本宮隨後就撤離杭州府城。”
“那微臣告退。”劉楨整容斂色,朝宋皇後拱手行了一禮,然後領著一眾書吏,神色匆匆地出了宋宅。
宋皇後這會兒看向一旁的宋璟,歎了一口氣,柔聲說道:“我去向父親告彆,讓煒兒收拾收拾,離開杭州府城罷。”
“是,娘娘。”宋璟連忙應道。
……
……
而另一邊兒,經過晝夜兼程的行船,豪格率領著女真正藍旗的旗丁,終於踏在杭州灣的土地上,左右扈從的是石廷柱以及吳守進兩位漢將。
至於阿巴泰已經在舟山島嶼和董遷、水裕兩人率領的江南水師大戰起來,並不在身邊兒。
此刻雖然女真兵馬僅僅隻有一萬餘眾,但看著近在咫尺的杭州府城,卻士氣如虹。
豪格濃眉之下,宛如虎狼的凶狠目光看向遠處的杭州府城,高聲說道:“前麵不遠處就是杭州府城,拿下杭州府城,三日不封刀!”
身旁的女真正藍旗的將校聞言,紛紛哇哇大叫。
大批女真正藍旗的旗丁,如潮水一般向著杭州灣行去,沒有多久,就與浙江都司派出的偵查斥候迎麵碰上。
喊殺聲次第傳來,不少漢軍騎軍在女真正藍旗旗丁的追殺下,四散而逃,根本就不是女真人的對手。
自當天下午,女真正藍旗旗丁先一步抵近杭州府城,兩千餘人在城下策馬奔騰,耀武揚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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