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蘭玉顏明麗、白淨,貝齒咬了咬粉唇,輕聲道:“比不得溪兒妹妹生的溫婉可人。”
感覺他好像就喜歡那種溫婉一些的,可惜她甄蘭就是這個性情。
賈珩將甄蘭一下子攬在懷裡,捏著那粉嘟嘟的雪膩臉蛋兒,柔聲道:“蘭兒妹妹也有英俠之氣。”
基本是大女主的苗子。
賈珩也沒有多說其他廢話,溫聲說道:“蘭兒妹妹,溪兒妹妹,咱們出發吧。”
而後,幾人說著,乘上馬車前往甄家。
馬車駛過積雪薄覆的玄武街,向著甄家而去。
曾經的甄家祖宅已少了當初門庭若市的熱鬨,門口冷清,少見賓客往來。
賈珩身邊兒的扈從隨行而去,向著甄宅而去。
而甄應嘉的夫人甘氏已經早早知曉賈珩要來,吩咐人打開中門,一位衣衫明麗的嬤嬤,將賈珩與甄蘭、甄溪迎進屋內。
此刻,甘氏在中堂之內,領著甄家的媳婦兒相迎至廊簷下。
“子鈺。”甘氏輕喚一聲,豐潤臉盤上見著慈祥笑意,尤其是見賈珩挽著甄蘭以及甄溪的手之時,這種感覺更為明顯。
多虧了當初老太太臨走之前的慧眼,將蘭兒和溪兒她們兩個托付給子鈺。
記得當初的子鈺還僅僅是伯爵,這多久的時間過去,已是一等公爵。
甄鑄夫人王氏臉上的欣喜之色更為濃鬱一些,雖然不是甄溪的親生母親,但甄溪畢竟是自家名義上的女兒,如今這樣一個有能耐的女婿來到這邊兒,心頭歡喜可想而知。
至於甄軒的夫人許氏看向自家那將一頭秀鬱青絲綰起婦人發髻的女兒,柔聲喚道:“蘭兒,回來了。”
甄蘭似是呢喃地喚了一聲,說道:“母親。”
說著,一下子如花蝴蝶一般撲到許氏懷裡。
許氏撫著甄蘭的肩頭,臉上滿是欣慰之色,低聲說道:“好,回來就好。”
賈珩靜靜看著這一幕,將沉靜目光落在那甄蘭臉上,直到此刻,甄蘭才少了許多大女主的慧黠,多出幾許這個年齡女孩兒的一些天真爛漫性情來。
甘氏笑道:“好了,你們娘倆兒彆讓子鈺在這兒等著了,進屋裡敘話吧。”
“也沒有等多久。”賈珩輕笑說著,然後隨甘氏進入廳堂中。
這會兒,許氏也擦了擦眼淚,看向自家女兒,笑了笑,說道:“好了,大過年的,正是喜慶的日子,不掉眼淚了。”
她的女兒現在算是子鈺的妾室,如果按著他們甄家以前,還是有些委屈了的,也不知子鈺給不給求個誥命的名分。
甘氏溫聲說道:“子鈺,屋裡這邊兒坐。”
賈珩伸手相邀,說道:“甘夫人請。”
眼前的甘氏其實是甄晴的母親,按說也是他的丈母娘。
眾人說話間,進入廳堂中落座下來。
甘氏臉上爛漫笑意湧起,柔聲說道:“子鈺這一次去南方打仗,又立了一場大功,聽說宮中還將樂安郡主給你賜了婚?”
賈珩道:“樂安郡主也在隨我出征之列,先前不管是北疆還是西北,都曾隨軍出征。”
甘氏聞言,玉容之上不無感慨之意,輕笑說道:“那真是不容易,她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瀟瀟小時候比較調皮吧?”
心道,真是巧了,他也曾抱過瀟瀟,不過是大的時候,不僅抱過瀟瀟,就連晴雪兩個,他也抱過。
“樂安郡主小時候比較乖。”甘氏臉上笑意慈祥,輕聲說道。
許氏笑了笑,接過話頭兒說道:“樂安郡主是周王的女兒,這次隨著子鈺南征北戰,真是一份難得的情誼。”
其實,曾為名宦之女的許氏,年輕時候還曾見過南下辦差的周王,當時是許氏的父親接待的周王。
偶爾偷瞧之間,對允文允武的周王生過一些微妙的情愫。
這就和相親對象多年之後見到了對方的孩子。
賈珩點了點頭道:“是啊,患難之交,這次聖上賜婚,也是皇恩浩蕩了。”
甘氏笑道:“的確是不容易。”
心道,宮裡那位真是獨寵眼前少年,不僅賜婚了一位公主和一位郡主,又緊接賜婚了另一個。
這是何等的榮耀?
另一邊兒,甄蘭靜靜聽著甘氏與賈珩敘說,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柳葉細眉之下,那雙肖似甄晴的清澈明眸閃爍著熠熠光芒,芳心中湧起一股甜蜜之意。
隻是對那位陪著賈珩南征北戰的樂安郡主,心頭就有幾許嫉妒。
甄溪則是偷偷瞧著那蟒服少年的清冷、削立的側顏,與自家嬸娘談笑自若,心頭也有些欣喜莫名。
就在賈珩正在與甄家人敘話之時,外間的嬤嬤進入廳堂中,說道:“老太太,兩位王妃來了。”
眾人說話之間,隻見甄晴與甄雪兩人一著朱紅衣裙、一著淡黃衣裙,皆是外罩狐裘大氅,麗人手挽著手,從馬車上款步下來,在大批的嬤嬤簇擁下進入甄家宅院。
甄晴與甄雪身後的奶嬤嬤還抱著兩兩男一女三個嬰兒,因為擔心受了風,還著人在一旁撐著一把傘。
甘氏迎至門外,笑了笑道:“晴兒,過來了。”
賈珩也隨著甄蘭、甄溪出了廳堂,看向那眾人簇擁而來的甄晴與甄雪兩位妖妃。
甄晴今日盛裝打扮,因為剛剛坐完月子,身形珠圓玉潤,豐腴玲瓏,尤其是磨盤渾圓酥翹,恍若一株花盤巨大的牡丹花,似是瞥見了站在甄蘭身側的那道熟悉身影,心情一下子明媚起來,那張白膩生肌的臉蛋兒上笑意繁盛,喚道:“母親。”
甄雪也笑著與甄家的眾人打著招呼,道:“母親,嬸娘,蘭兒、溪兒。”
這會兒,甄蘭和甄溪兩姐妹也迎上去,糯聲道:“大姐姐,二姐姐。”
“乾爹。”小蘿莉水歆掙脫一個嬤嬤的手,快步向著賈珩跑去。
而賈珩看向那奶嬤嬤抱著的嬰兒,聞言,轉眸看向小蘿莉,輕笑道:“歆歆。”
經過一年,水歆又長高了一些。
……
……
暫不提甄家眾人正在敘話,卻說杭州府城,宋宅——
隨著宋老太公下葬,宋家這個年過得也沒有多少喜慶,白色的對聯懸掛在門口,在廊簷下搖曳不停地燈籠照耀下,見著幾許陰森。
宋皇後立身在庭院閣樓上,抬眸看向庭院中的嶙峋假山,一片片如鵝毛般的雪花,落在那飛簷勾角的亭台樓閣上,天地皆白,寂然一片。
宋皇後雍麗玉容滿是悵然之色,低聲說道:“杭州府城也下雪了。”
這雪和她十六歲出嫁的前一年像極了,第二年,母親過世,現在父親也過世,她這輩子雙親已去。
不知為何,麗人心底忽而浮起那一道清雋的身影,山洞中的一幕幕恍若發生在昨日,那在發燒迷糊之中的呢喃卻猶如刻骨銘心的記憶,在心底翻湧來回,有些悵然,還有些甜蜜。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甜妞兒,娘親在這兒……
這個小狐狸,真是夠不要臉的,還裝她的娘親。
而且那小狐狸還敢……
想起那唇瓣熟悉的溫軟,以及那恣睢的掠奪,肆無忌憚的揉捏撥弄,好似要將她揉碎了一般。
麗人念及此處,雪膚玉顏的臉蛋兒浮起淺淺紅暈,一顆芳心砰砰跳了起來,心口甚至都有些灼燙。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鹹寧公主清柔的聲音:“母後,在這兒冷,彆著涼嘞。”
宋皇後連忙驅散了心頭的紛亂思緒,轉眸看向一旁身形窈窕靜姝,容顏清絕幽麗的鹹寧公主,說道:“鹹寧,再過兩天,咱們去金陵吧。”
鹹寧公主柔聲說道:“母後,早些回去也好,省的母後在此睹物思人。”
宋皇後晶瑩玉容,怔怔失神,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啊。”
宋老太公畢竟是壽終正寢,宋家人雖然傷心,但其實也沒有到悲從中來的地步,但宋皇後畢竟離家太久,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容易鬱鬱生疾。宋皇後道:“你母妃的書信也過來了。”
鹹寧公主柔聲道:“母妃因為沒有趕過來自責,說等母後返回神京以後,她在清明之前南下祭掃。”
宋皇後美眸盈盈閃爍,點了點頭,歎道:“自古忠孝兩難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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