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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元春:……你,你自己看著辦吧。(1 / 2)

金陵,客棧二樓

顧若清這會兒已經聽到下方的動靜聲音,來到樓梯上,靜靜佇立,凝望那少年。

先前她其實是要約這位嚴以柳晚一些來的,也就是帶晌午的時候過來,不想竟是提前到了,分明是想要等候著自己。

賈珩也沒有多說其他,打量了一眼蒙得嚴實的魏王妃嚴以柳,溫聲道:“魏王妃,在下有事先告辭了。”

畢竟男女有彆,他也不可能一直與魏王妃走的太近。

否則,容易引人疑惑。

難不成,真就王妃收集者?

也不能總是得住老陳家欺負。

“子鈺慢走。”魏王妃嚴以柳聲音清冷中帶著幾許溫和,稱呼不自覺由衛國公轉變成子鈺,目送著那少年轉身離去,鬥笠下的清眸閃了閃,若有所思。

聽說北靜王妃先前就有不孕,還是賈子鈺尋了遊方郎中才診治好的,她或許可以借機問問他。

想了想,忽而喚住賈珩,說道:“子鈺,我有一事請教,未知子鈺可否有空?”

賈珩轉過臉來,怔了片刻,行至近前,說道:“魏王妃可還有事兒?”

嚴以柳聲音清冷中帶著幾許渾金璞玉的金石質感,輕聲說道:“我先去見一位朋友,子鈺可否午後的未時在城中的東籬居茶樓等我,我有事相詢。”

反正正如他所言,她從鹹寧那邊兒論起,與他也是一家人的吧。

賈珩心頭有些古怪,正如與這魏王妃保持距離,點了點頭道:“那午後再說,魏王妃先走。”

嚴以柳聞言,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暖流,說道:“多謝子鈺了。”

眼前之人雖然與父王不睦,在政見上也屢有爭執,但其實並未主動加害過父王,反而父王太過貪嗔癡怒,平常多有憤恨、加害之舉。

然後,在賈珩走後,嚴以柳在侍女的陪伴下,登上酒樓二樓。

這位麗人沿著木質樓梯拾階上了二樓,來到約定好的廂房,當然是另外一座包廂,而顧若清顯然是有些懶得換地方。

這位身形苗秀、矯健的魏王妃,進入包廂之中,就將頭上戴著的鬥笠摘了下來,放在一旁的小幾上,眺望著外間的金陵煙雨。

此刻,春雨繁密,微風和煦,斜風細雨中,遠處的屋簷房舍影影綽綽,如籠薄霧。

嚴以柳輕輕歎了一口氣。

顧若清想了想,等了一會兒,也轉而去了約好的包廂。

嚴以柳在侍女小梅的侍奉下,品著茶盅,隻覺陣陣清香嫋嫋而起,流溢於鼻端,沁人心脾。

伴隨著腳步聲響起,隻見顧若清緩步而來,麵容清冷如霜,柔聲說道:“魏王妃今天來這般早?”

嚴以柳放下手裡的茶盅,連忙起得身來,抬眸看向那少女,清冷聲音中帶著親近:“可是顧先生當麵?”

顧若清點了點螓首,打量了一眼嚴以柳,在其兩道英眉下的目光停留了下,溫聲道:“魏王妃,請坐。”

這魏王妃不愧是將門虎女,眸光明亮,全無病弱之氣,從麵相來看,倒不像是難孕子嗣的樣子。

說著,顧若清落座下來。

這會兒,嚴以柳打量著那容顏綺麗,宛如昆侖雪山絕巔雪蓮清冷的麗人,低聲道:“姐姐說顧先生您擅長岐黃之術,精於此道,還請顧先生幫著我診治一番。”

其實,心頭有些懷疑這位容顏明麗的女子,能否診治她的病症。

顧若清柔聲說道:“王妃客氣了,我也隻是略通此術,不過可以幫著王妃看看。”

嚴以柳點了點頭,道:“有勞顧先生了。”

雙方初次見麵,大抵還很是客氣。

顧若清開口問道:“未知王妃先前可尋了其他人診治?”

嚴以柳想了想,說道:“尋了其他人診治,最近也在煎服湯藥,那位郎中說我年少習武,氣血旺盛,乃至影響孕育子嗣,倒是與京中一些名醫之言大差不差,倒也是個有本事的。”

顧若清點了點頭,聲音清冷說道:“他這般診斷倒也沒有出錯,不過,氣血旺盛,也未必不能降服、平抑。”

“他也是這般說的,故而給我開了一個方子,用以平伏氣血,蘊養生機。”嚴以柳清眸平靜,似說著彆人的事兒一樣,語氣縹緲。

但愈是那樣,眉眼間的哀婉氣韻卻無聲散發,讓人心神一動。

顧若清柳眉挑起,眸光盈盈如水,輕聲道:“其實,生孩子,也未必是女人之故,可能是男人的問題,魏王妃可曾讓魏王尋太醫診治過?”

嚴以柳搖了搖頭,麵色微頓,清聲說道:“天潢貴胄身份不凡,也不可能動輒去延請太醫診治,況且傳至外人耳中,也難以道明緣故。”

事實上,魏王根本不可能懷疑自個兒的身子出問題,更不可能去請太醫診治,這要查出自己是不育,什麼東宮之位,想都彆想了。

所以,第一時間就覺得是魏王妃嚴以柳的問題。

而,這個時代的女子,縱然婚後無子,也多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顧若清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同情地看向那麗人,柔聲道:“王妃,我先給你號號脈吧。”

嚴以柳應了一聲,然後伸出胳膊遞給顧若清,藕臂如雪,白膩惹目。

顧若清探出一隻纖纖素手,將手指搭在嚴以柳的手腕上,清冷明豔的玉顏之上漸漸現出思量。

顧若清還真通岐黃之術。

顧若清轉而又凝眸看向嚴以柳,詢問了一些比如第一次天癸來時是什麼時候,還有最近的月信又是什麼情況。

顧若清默然片刻,目光篤定地看向嚴以柳,幽幽說道:“王妃身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嚴以柳:“……”

所以,這不是她的問題,而是……王爺?

顧若清柔聲道:“起碼從目前來看是這樣,先前那位診治的先生,想來也知道原委,但礙於情麵,不敢直言相告,王妃心頭還當有數。”

不管是為尊者諱,還是不敢去聯想,總之,一些郎中的確沒有將不孕的原因推到嚴以柳身上。

嚴以柳聞言,心湖中恍若落下一顆大石,波瀾掀起,兩道細秀柳眉凝起,心神已是震驚莫名。

所以,這一年多來所有的委屈,一年多來的誤解,一年多來的冷眼,所以都與她無關嗎?

念及此處,少女心頭既是心酸難過,又是解脫和歡喜,但過了一會兒,就有些茫然。

其實,嚴以柳早就懷疑了,但也隻是在心頭泛起嘀咕,不敢直言相詢魏王,更不敢說讓魏王看看郎中。

除非,再納側妃,仍然無所出,那時魏王才會反思到自己身上。

顧若清朗聲說道:“王妃,還是讓魏王請郎中診治一下,更為確證一些。”

嚴以柳這時反應過來,眸中似有淚光點點而閃,說道:“多謝顧先生。”

顧若清輕聲道:“不過王妃的確是氣血旺盛,需要稍稍平伏氣血,那位郎中給王妃所下之方,倒也沒有出錯,隻是子嗣艱難,也並非一人之因,王妃也不要太過自責、憂慮了。”

所謂氣血旺盛,自然是後世某音評論,從氣色而看,總有一種姨媽量大的健康之美。

而顧若清也從其他方麵佐證,終於斷定,眼前這位魏王妃身上並沒有什麼疾患。

“多謝顧先生。”嚴以柳說著,看向一旁的小梅,說道:“小梅。”

這時,小梅從袖籠中取出銀票,從麵值上都是大額。

顧若清卻擺了擺手,晶瑩如雪的玉容上滿是堅定之色,清聲道:“王妃無需如此,隻是幫王妃探明病因而已,王妃如想順利誕子,還是從魏王那邊兒入手才是。”

她也有些奇怪,這天家怎麼如此子嗣艱難?想來宮中怨氣太重,陰氣彙聚,是故子嗣艱難?

嚴以柳點了點頭,美眸凝露,目中卻若有所思。

王爺現在正在京城納著側妃,隻怕還在想著綿延子嗣的事兒,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念及此處,嚴以柳眸光怔怔失神,麵容憂色浮起,芳心深處卻不由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當初王爺娶她過門,更多還是看在父王能夠在嗣子之位上有所助力,如今父王因罪奪爵,隻怕王爺更為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念及此處,嚴以柳心頭不由生出一股怨懟來。

顧若清秀眉彎彎,玉容微頓,明眸瑩潤如水,寬慰說道:“王妃也無需憂慮,王妃還算年輕,等魏王診治過,痊愈以後,兩人尚有轉圜之機。”

大抵是圓你媽媽夢之類的安慰話語。

而後兩人敘了一會兒話,而後嚴以柳這才起身告辭。

……

……

金陵,晉陽長公主府

賈珩在幾個錦衣府探事的陪同下,回返晉陽長公主府上。

而賈珩返回金陵的消息,卻因為郝繼儒的孫子被帶進錦衣府,再次不脛而走,讓金陵官員心頭一震,驚疑不定。

這不是剛剛才走?又殺了個回馬槍?又要搞什麼陰謀?

這是金陵不少官員心頭的第一想法。

而對郝家而言,自從郝繼儒之孫郝希先,因為當初的倒賣米糧之事被抓以後,郝家其實低調了許多,這次還是在確信衛國公賈珩已經離了金陵城,這才將子弟放出來。

誰知道,不過眨眼的工夫,這就出了事兒。

此刻,晉陽長公主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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