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正在慢條斯理吃著,聞言,明眸抬起,看向賈珩,冷聲道:「行軍在外,有的吃就不錯了,不用挑挑揀揀的。」
心頭也不知為何,竟湧起一絲歡喜。
賈珩低頭用著飯菜,對直女的陳瀟習以為常,目光現出一抹思索。
想來此戰過後,晉陽也該過來了,除了元春和嬋月之外,鹹寧多半也會來,先前也曾應過探看還有湘雲,弄不好也會到來,如是寶釵也......和黛玉見麵,兩個人估計大道都磨滅了?
應該不會,寶釵沒有理由過來。
不過,晉陽來了以後,想要和磨盤再幽會,就不容易了。
而且,磨盤並不知曉他和晉陽的關係,再拿出先前那般親密模樣,
那正好可以借甄鑄一事晾晾磨盤,讓她嘗嘗沒有他的日子。
時光匆匆而逝,不知不覺就又是三天時間過去,賈珩留在通州衛港駐節辦公,提督軍務。
水師整訓如火如荼。
首先是對鎮海軍的人事做出調整,能上庸下,結合海門一戰的殺敵情況,再經過錦衣府衛的確認,賈珩在第二天為二百六十五名表現突出的士卒集中舉行了升遷儀式,兌現了當初的封官許願。
戰績最好的是一個叫齊五的水卒,以一普通士卒連殺海寇七人,在經過確認之後,被賈珩當場晉升為千戶官,算是從普通士兵卒一躍而為六品武官,這無疑極大刺激了原鎮海衛軍)的水卒。
相比以往搏命殺敵,隻是在那些當官的功勞簿上增添一筆,自己隻是收獲一瓶酒和二斤豬頭肉,現在如果殺敵有功,直接搏一個六品官身,封妻蔭子,風光榮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甚至有人開始後悔,當初海門一戰,為何不拚死搏一個前程?
水師兵卒都知道,這樣的機會顯然不好再碰著,一時間軍營中,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我上我也行」的憤憤不平者更是有不少。
就在事後,似乎感受到這股躁動情緒,又製定了「軍功勳階升遷條例,其中對殺敵數量進行細化,雖然沒有第一次斬一級升一級那般豐厚,但對功勞大小的升遷十分鮮明,形成了從士卒到將校可預測的升遷路線。
其實,之前,賈珩的定職階僅限於遊擊將軍,而遊擊將軍的升遷顯然不能以自持武勇斬首多少衡量,而是要結合戰役級彆的功勞綜合評定。
當然,詳細而明確的升遷表,無疑是戰力的最好製度保障。
長期以來,南軍混日子除卻承平日久,並無廝殺外,也有獎勵機製不明確,武將升官受製於出身背景。
比如甄鑄、甄韶兄弟,因是甄家人在軍中就平步青雲,逐漸登上高位。
而就在賈珩在大漢水師當中修整武備之時,兩江總督府與安南侯府卻保持詭異的平靜,隻有金陵的甄家人卻首先坐不住。
這一日,甄韶的兒子甄玨、甄鑄的兒子甄璘,帶著家丁來到通州衛港,想要求見賈珩。
賈珩正在幾個水軍將校的陪同下,巡視衛港中戰、巡船的整修以及兵卒作訓水平,聽到錦衣親衛來報,目光微動,吩咐道:「讓他們在大營等著。」
這一幕的既視感,多少有些熟悉,好像上一次是甄鑄和甄韶兄弟去江北大營求見他?
賈珩聽節度判官馮績敘說著戰船的基本情況,說道:「戰船編隊還是要以戰
力最大化安排,大中有小,長短兼備,同時要有執法船隻,以備緝私、巡警所用,至於船隻,軍費一至,都可慢慢補齊,但水卒募訓要按批次進行,不能讓船等人。」
馮績點頭稱是,雖然沒有拿出小本本記著,但周圍將校多是頻頻點頭。
賈珩抬眸看向一眾水師將校,聲音平穩而堅定,說道:「前元之時,海師縱橫近海,所向披靡,而前明三寶太監率船隊橫渡大洋,宣威四夷,使我中原王道廣布天下,可見我中原地大物博,不乏水師賢才,望諸君勉之,磨礪水戰之藝,未來是海師之天下,我煌煌炎漢,豈無因水戰功勳而封侯者?」
眾將聞言,心頭一震。
眼前這位少年權貴可不是普通的武侯,而是軍機大臣,一位冉冉升起的軍國重臣,如有其重視水師,或許建功立業,封侯可期!
賈珩看向一眾將校,後續想要實現水師的跨海戰力,還需要紅夷大炮,待鹽務之事罷,就要前往濠鏡之地與葡萄牙人談判。
賈珩說著,又到處看了一些兵船,這才返回中軍營房。
而甄璘以及甄玨兄弟等候了好一會兒,心頭雖然焦急,但麵上卻無不耐之色,一見賈珩,連忙起身迎去,拱手道:「見過永寧伯。」
賈珩道:「兩位將軍免禮就是。」
甄璘問道:「永寧伯,聽說永寧伯海門大睫,父親他也被救回?」
「你父親現在營中,原是等明天過去,一同回返金陵。「賈珩放下茶盅,問道。
今天清晨,從神京城中的飛鴿傳書已經確認,京中前日已經收到甄鑄敗軍的消息,並且授予他總督江南江北大營的聖旨,此刻就在路上。
不過並未提及甄鑄,許是還沒有收到海門之戰的消息。
甄玨又問道:「永寧伯,我和三弟,可否見父親一麵?」
賈珩道:「劉積賢,你領著人去見見。」
其實,可以先將甄鑄放回甄家,在他這兒也沒有什麼用處,反而容易引來磨盤的癡纏,真正的處置結局不會因為在甄家還是在這兒,有所改變。
甄玨與甄璘拱手道謝,然後與甄玨隨著劉積賢去了。
賈珩凝眸看向陳瀟,輕聲道:「瀟瀟,等明天咱們回金陵。」
陳瀟瞥了一眼少年,幽幽道:「你這是憋壞了罷?」
不知為何,現在隻要看見甄家人,就忍不住想刺刺他,當初他與兩個妖妃胡鬨完...那味道好似揮之不去一般。
賈珩:....」
「是啊,你也不幫忙。」賈珩歎了一口氣道。這種鬥嘴,吃虧的永遠都是女人。
陳瀟清冷如霜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目中羞惱陣陣湧起,冷哼一聲,懶得搭理賈珩,生著悶氣。
待甄玨與甄璘見過甄鑄,重又在劉積賢的引領下,進入中軍營房,看向賈珩,道:「老太太隻怕是不大行了,永寧伯,可否讓父親回去一趟?」
賈珩聞言,心頭微訝,問道:「上次見著老太君,還十分健朗,怎麼.......」
其實,心頭也有一些猜測,甄鑄兵敗被俘,這般大的事,甄老太君不受刺激也不可能。
甄璘道:「因為父親的事兒,老太太沒少憂心,郎中說隻怕過不了這個月了。」
說著,聲音就有幾許哽咽。
甄玨道:「永寧伯老太太還說怎麼也要見你一麵,永寧伯既是明天返回金陵,不如一同回去如何?」
賈珩沉吟片刻,道:「明天,我要先回揚州,你們到了揚州後,如是急著回去可以帶著人回金陵。」
其實有些不想去見甄老太君,但這時候的禮數,不僅有死者為大,也有臨終關懷一說。
而在揚州停留一番,自是要與林如海商議鹽務整飭的具體事宜。
甄玨聞言,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說道:「那今晚,我和三弟就留在營房過夜了。」
賈珩點了點頭,讓親兵送著甄玨以及甄璘這對堂兄弟出去。
一夜再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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