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次,少女也漸漸習慣周圍幾個丫鬟的目光。
鴛鴦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少年,輕聲說道:「大爺,彆在這兒站著,在屋裡說話吧。」
賈珩抬眸看向鴨蛋臉麵,身形窈窕明麗的少女,目光溫和幾許,挽著黛玉的素手,進入廂房。
鴛鴦與紫鵑、襲人則在外間小廳等著,並未跟著進去。
兩人坐在軟榻上敘著話,賈珩捉著黛玉的手肌膚細膩入微,隻是略有一些涼。
黛玉抬眸端詳著賈珩,芳心湧起陣陣羞喜,隻是語氣中仍不免擔憂道:「珩大哥,你又與人動手了?」賈珩笑了笑,說道:「嗯,難免的,沒事兒,皮都沒擦著,這幾天讓妹妹擔心了。」
黛玉正要說著什麼,卻見溫軟的氣息抵近而來,連忙閉上了粲然星眸,而後是熟悉的觸感,如癡如醉。
過了一會兒,黛玉一張俏麗臉頰嫣紅如絢麗丹霞,將螓首抵靠在賈珩懷裡。
而賈珩已然牧著小羊,捏著小羊瓊鼻。
黛玉粉膩臉蛋兒羞紅,輕輕撥著賈珩的手,聲音微微發顫,輕聲道:「珩大哥彆鬨,金陵這邊兒傳的沸沸揚揚,珩大哥領著一支新建水師與敵決戰,和我講講經過啊。」
賈珩笑了笑道:「官軍水師雖然新建,但海寇原也為烏合之眾,這次過後,海寇再也不能自海門而犯淮揚了,金陵能稍稍安生一段時間了。」
黛玉玉容暈紅,嗔羞道:「珩大哥,彆鬨著......」珩大哥每次抱著她,都去尋羊符,那種愛不釋手的喜愛,讓她既是心慌又是微喜。
賈珩附耳,黛玉的發絲凝在臉上,道:「這兩天,我想妹妹了。」
黛玉嬌軀微顫,聲線已顫不成聲:「珩大哥。」然而還未說著,卻見賈珩已牧羊咩咩。
黛玉柳眉彎彎,羞的連忙閉上眼眸,雙手扶著賈珩的肩頭,任由少年喜愛著,唯有嬌小玲瓏的嬌軀顫栗不停。
過了一會兒,賈珩擁著生活已經不能自理的黛玉,低聲說道:「妹妹這段時間清減了。」
黛玉的確討人喜歡,倒不僅僅是原著的濾鏡加成,很難形容,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林懟懟,在他身邊兒乖巧聽話,何嘗不是一種反差?
黛玉:......
究竟哪裡清減了,你把話說清楚。
然而,這時,卻見賈珩取出一個錦盒,托在手中。
「這.......「黛玉容色微動,星眸閃了閃,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呀?」
目光卻被賈珩手裡的錦盒吸引,芳心有些期待。賈珩輕輕打開錦盒,赫然是一對兒桃蕊珥飾,道:「這是先前在揚州時候,給妹妹買的,妹妹看合意不合意。」
想起讓瀟瀟一早去買著首飾,一臉嫌棄的模樣,估計是怨他沒給她買著。
黛玉拿過珥飾,雪膩玉顏上緋紅如霞,羞嗔道:「珩大哥,怎麼又給我買首飾。」
明明出去打仗,又給她買著東西?
賈珩看向黛玉,溫聲道:「就是見著了,覺得妹妹戴著會很好看,就買過來了,妹妹要不戴上,我看看?」
這是單單給黛玉買的。
黛玉芳心湧起甜蜜,輕輕應了一聲。賈珩輕笑道:「我給妹妹拿鏡子。」
黛玉看向起身向著那梳妝台而去的少年,一時間星眸迷離。
賈珩取來一麵菱花銅鏡,坐在黛玉身旁,幫著舉著銅鏡,道:「妹妹換上我看看。」
黛玉玉頰紅暈成霞,就著銅鏡換上桃蕊珥飾,看向那銅鏡中的明媚容顏,抬起粲然星眸看向賈珩,低聲道:「珩大哥,好看嗎?」
賈珩看向嬌羞不勝的黛玉,摟住黛玉,輕聲說道:「挺好看的,妹妹原就生的顏色好,現在更是增色三分,明豔動人,像小仙女。」
嗯,這時候小仙女還不是罵人的話,蟈蝻的說法更是沒有,隻有大丈夫之誌,猶如長江東奔大海,何苦懷戀於溫柔之鄉?
黛玉蟀首低垂,芳心欣喜不勝,顫聲道:「珩大哥。」
雖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這樣的文雅之語,但這種直白而親切的話語從情郎口中而出,加之賈珩的身份,無疑更讓黛玉醺醺然,五迷三道。
賈珩輕輕挑起黛玉的下巴,光潔圓潤的肌膚在指間流溢,溫聲道:「妹妹。」
少女一剪秋水明瞳微微顫抖,彎彎眼睫遮蔽下一叢陰影,直到賈珩湊近而來。
賈珩看向黛玉,他就喜歡看著黛玉這等嬌羞無所可藏的模樣,而這是花信少婦無法帶給他的體驗。
青春靚麗的氣息,於唇齒之間流溢。
賈珩壓下一絲甜膩,摟著黛玉,輕聲道:「金陵這邊兒總是下雨的,等會兒要不咱們去玄武湖,觀觀雨景。」
黛玉芳心甜蜜,輕聲道:「珩大哥剛剛回來,還是先歇息才是的,改天再去就是了。」
這般乘船過來,想來也累的不行。
賈珩笑了笑,說道:「妹妹這般一說,還真是有些累了,在妹妹床上躺會,妹妹不介意吧?」
說著,擁過黛玉的削肩,就勢歪躺在床榻上的枕頭,如蘭如麝的清香連同獨屬於少女香閨的馨甜,在鼻端縈繞,讓人醺然欲醉。
而此舉卻讓黛玉嚇了一跳,芳心砰砰跳個不停。
見賈珩並未再有其他動作,黛玉躺在賈珩胳膊上,罥煙眉下的星眸微微闔上,芳心之中也湧起一股安寧,她與他大概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念及此處,黛玉玉頰通紅如火,攥緊了手帕。賈珩轉臉看向黛玉摟過另一邊兒的玉手,低聲道:「妹妹,再過一段時間,大姐姐她們可能要過來了。」
黛玉微微紅潤的玉顏,見著訝異,問道:「大姐姐她也過來?」
「就是鹽務上的事兒
,她過來得一個多月後了,大姐姐和晉陽長公主過來,到時候雲妹妹、三妹妹也會過來。」賈珩說著,頓了下,還是選擇說道:「說不得鹹寧公主也會過來。」
有些事也需要給黛玉提前打預防針,否則,又是哭唧唧,「如此,倒成了妹妹的不是了。」
黛玉聞言,芳心咯噔一下,星眸閃了閃,抿了抿粉唇,低聲道:「那位公主她與珩大哥,當初去河南......」
當初也曾聽丫鬟說過,嫂子那邊兒的兩個丫鬟都在說著,那位公主隻怕來者不善。
「妹妹彆亂想,平常相處就是了,你先前也是見過她的吧。」賈珩輕輕捏了捏黛玉蒙著黯然之色的臉蛋兒,溫聲道:「好了,怎麼,還吃上醋了。」
黛玉先前還沒有入局,自是冷眼旁觀,沒理由生氣,但現在不一樣了,身在局中,已成了他小女朋友,咩咩也咩咩過了,在這個時代,他就是黛玉愛情的全部。
等見到鹹寧她們,縱然不與他慪氣,也可能自己生著悶氣。
哪怕九五之尊,宮中嬪妃爭風吃醋都難以避免,何況是他?
黛玉粲然如虹的星眸微動,膩哼一聲,緊緊抓住賈珩的手,輕輕歎了一口氣,怎麼可能不吃醋呢?
她也不知心頭是什麼滋味,反正與欣喜無關,如是早些遇到他,該有多好?
但一想到那位鹹寧公主還在前麵,而她自己才是.......後來的,念及此處,少女眉尖微蹙,芳心氣悶不已,又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
事實上,少女未必在意如襲人那樣的通房丫鬟,甚至還能笑著喊著襲人嫂子,但卻對寶釵各種提防。
「妹妹,是我不好。」賈珩輕輕撫著黛玉的秀眉,湊近唇瓣,安慰著少女倏然低落的心緒。
過了一會兒,黛玉星眸霧氣朦朧,檀口細氣微微,纖纖素手忙是捉住賈珩向著裙擺的手,一張粉膩臉頰滾燙如火,顫聲道:「珩大哥,彆,彆.....」
她還沒有嫁給他的呀。
「妹妹想哪去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賈珩湊到黛玉已經紅潤欲滴的耳畔,低聲道:「我是要八抬大轎娶妹妹為結發妻子的。」
晴雯他舍不得碰著,黛玉同樣也不會,他其實就是想伺候一下黛玉,補償一下她,與其讓她流眼淚,不如......現在看來,隻能另尋良機了。
黛玉輕輕「嗯」了一聲,將螓首靠在賈珩身上,低聲道:「珩大哥如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賈珩也不多言,微微闔上眼眸,睡將過去。
黛玉看向那閉上眼眸似已睡去的少年,一時間,盈盈如水的星眸,漸漸恍惚失神,睡夢中的少年無疑少了幾分威嚴,但臉上的倦色清晰可見。
賈珩這幾天真是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不是在作戰就是與鹽商勾心鬥角。
少女看著看著,心底湧起疼惜,伸手輕輕撫著少年的臉頰。
他其實比她也隻大了三歲,卻要操持那麼多的事兒,來江南才多久,廝殺了幾場?
黛玉抿了抿粉唇,輕輕歎了一口氣,將螓首靠在賈珩的身上,也不知為何,方才的酸澀,似漸漸散了海。
兩江總督衙門,官廳之中
與前前日南京六部、都察院的官員絡繹不絕來此,此刻的兩江總督衙門門可羅雀,而官廳內,人手就有些稀稀落落,除卻兩江總督沈邡以及幕僚,還有兵部的兩位部堂,兵部侍郎蔣夙成和孟光遠。
「此次兵敗,甄鑄難辭其咎,他竟還有臉回來!?」蔣夙成憤憤不平說著心頭有著幾許恐慌,沉聲道:「老孟,沈大人,我等要上疏嚴參才是。」
揚州那邊兒,宮中天使向賈珩傳聖旨的事,金陵方麵已聽聞了風
聲。
總督江南江北大營,提調水陸兵馬,大權獨攬,而且更要命的是,以天子劍對兩江官員可先斬後奏,這種權柄,讓兵部兩位侍郎心頭憚懼不已。
孟光遠眉頭緊皺,沉聲說道:「甄鑄不能死節王事,有負皇恩不說,還坦然回來,真是丟儘了我兩江官場的體麵!」
甄鑄被俘,本來還可以將鍋甩給甄鑄,但現在甄鑄竟然安然無恙歸來,這讓他們這些薦主何以自處?
兩江總督沈邡此刻坐在太師椅上,對兩位兵部侍郎的斥罵充耳不聞,臉色灰敗,目光失神,顯然也在思忖著總督江南江北大營軍務一事。
問道:「永寧伯可是來了金陵?」「已回了寧國府。」白思行輕聲道。
就在這時,外間一個書吏神色匆匆而來,臉上見著惶懼之色,道:「製台大人天使傳旨。」
此言一出,沈邡麵色微變,眾人連忙出了官廳。隻見不遠處的青年內監,在幾個錦衣華服的內衛扈從下,沿著回廊快步行來。
「兩江總督,沈邡接旨。」
沈邡麵色微變,跪將下來,道:「臣,沈邡接旨。」
一旁的盧朝雲急忙喚著小吏,說道:「快,快去準備香案。
身後的兵部兩位侍郎也都紛紛跪將下來,臉上都見著難看的表情,隱隱意識到一股不妙之感。
待幾人擺了香案,內監「刷」地展開絹帛,陰柔的聲音恍若一股涼風陰側側地響起,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武事不競,天下難安,卿為兩江總督,朕委爾察照軍政之權,是前上疏整飭武備,薦舉鎮海衛武弁甄鑄檢校鎮海節度,然江口一戰,水師沉覆.
屋簷之下,烏青簷瓦上的風雨斷了線的珍珠,伴隨著內監的訓斥之言,隨風打落在一眾兩江總督衙門的官吏身上。
沈邡跪將下來,隻覺周身陣陣發冷,耳畔隻有八個字「革職留任,以觀後效」,他自科甲登第出仕以來,何曾受過著這等嚴厲的處置?
與革職待參不同,革職留任與戴罪立功是一體而行,如果沈邡後續不再出錯,一般還會撤銷處罰,屬於一種比降敕申斥還要嚴厲的處置。
比如康熙朝任用治河名臣靳輔,因治河思路迥異時人,故彈劾者眾,康熙擔心將來用人失當,有損威信,即著靳輔革職留用,戴罪立功。
因為,鎮海軍水師的折損,兩江總督衙門怎麼是要負責。
至於甄鑄,彼時,崇平帝還不知甄鑄已經被救回來了,事情還未塵埃落定,就沒有先行處置。
「罪臣,沈邡遵旨,萬歲萬歲萬萬歲。」沈邡伏首而拜,聲音顫抖,心頭已是一片冰涼。
如果他不是上疏搶著整軍,也不會淪落到今日下1??
其實,崇平帝之所以憤怒,也是因為此由,自作聰明,薦舉非人,壞著軍政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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