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議軍機,一句話就給先前的彈劾奏疏以及臣僚催兵進剿給定了性。
此刻,周圍的官員都看向那蟒服少年,麵上神情不儘相同,有一些先前上過彈劾奏疏的官員臉色多不好看。
如南京工部侍郎林應騏,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隻覺周圍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帶著幾許戲謔,心頭生出一份憋屈。
此刻琉璃簪纓馬車中的晉陽長公主,美眸凝露,遠遠看向那少年,靡顏膩理的玉容上因為欣喜,香腮一如桃蕊暈紅成霞,豔光照人。篤
下首的鹹寧公主,明眸怔望著那與江南官員談笑風生的少年以及少年身旁的陳瀟,歎了口氣說道:“先前如堂姐一樣,隨著先生一同去就好了。”
李嬋月柔聲道:“表姐,小賈先生也是覺得凶險,才將你留下來的。”
鹹寧公主看向李嬋月,道:“我知道。”
晉陽長公主聽著兩個小姑娘的敘話,也將美眸投向在錦衣府衛中的陳瀟。
而甄應嘉這邊兒也迎了上去,麵上帶笑,輕聲喚道:“子鈺,二弟,四弟。”
而這時候,從將校中陣列中現出甄韶以及甄鑄的身影,兩人向著甄應嘉喚道:“兄長。”
甄應嘉打量著兩位兄弟,暗暗鬆了一口氣,二弟和四弟沒出什麼事兒就好。篤
其他一些兩江官場的官員,見著甄氏兄弟敘話,多是頻頻側目。
另一邊兒,安南侯葉真也對相迎的金陵官員點了點頭,算是相互見過。
葉真終究是看過各種大場麵的武侯,蒼老麵容上平靜無波,似不為外界絲毫所動。
賈珩與沈邡以及南京六部的官員簡單敘完話,說道:“諸位大人,此地非說話之所,進城吧。”
說話間,賈珩以及眾將校在江南官員的相迎下,在金陵百姓的矚目中,浩浩蕩蕩地進入金陵城中。
而圍觀的金陵士紳以及讀書人,也都向著城中而去,在茶樓、酒肆中熱議著這場大勝。
金陵城又回歸了久違的喧鬨繁華,隻是關於戰事的議論仍是興高采烈。篤
此刻,馬車之中,甄晴看向那器宇軒昂的少年,神色漸漸癡迷,盈盈秋波的美眸蘊藏的嫵媚幾乎要…流溢出來般。
“姐姐,子鈺都進城了。”甄雪輕輕拉了拉甄晴的素手,看向虛空發騷的自家姐姐,雪膩臉頰閃過一抹羞惱,輕聲說道。
甄晴輕輕“嗯”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向甄雪,問道:“妹妹,當初是我將你推進火坑,妹妹現在可還恨我?”
甄雪:“……”
姐姐真是的,這個時候偏偏提這個做什麼?
還有什麼火坑?子鈺又不是火坑。
至於恨,她其實也說不了,親姐妹總歸沒有隔夜仇。篤
另外一邊兒,晉陽長公主以及鹹寧公主、清河郡主同樣目送著賈珩從府中向著金陵城中而去,知道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見不到,才收回目光。
晉陽長公主心頭鬆了一口氣,丹唇輕啟,柔聲說道:“看著倒沒有受什麼傷,我們回去罷。”
鹹寧公主瑩潤如水的目光仍有些戀戀不舍,但卻被晉陽長公主拉著胳膊放下了車簾。
晉陽長公主輕笑道:“走吧,他還要應付兩江官場的官員,今天應該回寧國府下榻了,明天再見不遲。”
上次從粵海回來就是在她府上下榻,現在大勝歸來,眾人矚目,直接就來公主府,終究引人疑惑。
而隨著馬車轔轔轉動,垂下的車簾將外間的喧囂隔絕開來,鹹寧公主清麗玉容上見著悵然若失,底氣不足說道:“姑姑,那我和嬋月等會兒去寧國府上?”
“過去做什麼?”晉陽長公主橫了一眼鹹寧公主,輕聲道:“你也不知道讓他歇歇。”篤
小姑娘就是黏人,竟然還想丟下她在府中,一個人過去?
鹹寧公主聞言,玉容微微一白,撇了撇嘴,隻得怏怏地拉了拉李嬋月的素手。
這人總是欺負她。
李嬋月看了一眼晉陽長公主,輕聲道:“表姐,小賈先生等會兒還要應酬那些官員,等晚上還要回家和賈府的姊妹說話呢。”
鹹寧公主默然了下,說道:“從先生從粵海回來,我都沒有見過先生了。”
“表姐上次不是隨著小賈先生去了江南大營了嗎?”李嬋月秀麗的眉微微蹙著,訝異問道。
其實,她才是那個許久沒有見到小賈先生的人吧?篤
鹹寧公主一時語塞,隻得羞惱地看向李嬋月,心道,嬋月真是什麼也不懂,她們是一起的呀。
再說隨著去通州衛港,路上都在行軍,先生也沒顧上和她…玩鬨。
沈邡以及其他兩江官員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臨江酒樓設了宴,賈珩與兩江官場的一眾官員飲宴敘話。
席間基本是各懷鬼胎,逢場作戲。
在場之中無非是各種吹噓戰績,這些文人隻要調換立場,吹吹捧捧的言辭幾乎是花團錦簇。
幾乎與先前彈章如潮的一幕大相徑庭。
賈珩應付著,神色淡淡,安南侯葉真則在一旁作陪,與金陵的官員敘著舊。篤
沈邡試探問道:“如今海寇都已清剿一空,未知永寧伯什麼時候班師回京?”
賈珩麵色淡淡,說道:“海寇仍有餘孽在海上遁逃,亟需進剿,而江南大營也需繼續整頓,至於班師,當等朝廷旨意。”
沈邡聞言,麵色不露異狀,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現在對賈珩的感觀,基本是等同瘟神,趕緊送走才是主要,否則誰知道會不會再整出一些幺蛾子。
自眼前少年南下以來,南京兵部、江南大營、淮揚官場幾乎都被清洗了一遍,如今挾大勝之威,在江南隻怕更為驕橫跋扈!
賈珩卻不在意如沈邡這樣的江南官員的想法,簡單與官員吃過一場接風宴,待午後時分,離了酒樓,返回寧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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