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輕輕嗅著麗人發絲的清香,溫聲道:“我會的。”
湊到麗人唇角,攫取、掠奪熟悉的甘美。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雙手十指相扣著,靜靜眺望著山中的美景,杳杳雲霧如嵐煙雲岫,籠罩著蜿蜒起伏的山巒。
賈珩撫過晉陽陽長公主的肩頭,心頭忽而有感,低聲道:“晉陽,等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咱們也要再爬爬棲霞山。”
晉陽長公主先是“嗯”了一聲,忽而不由失聲笑了笑,說道:“三十年後,本宮那時候都老上不了山了呢。”
說到最後,心頭難免湧起一股悵然。
三十年後,她都成老太婆了。
“到時候我背你上來。”賈珩拉過麗人的手,緊緊握著,以堅定的語氣說道。
晉陽長公主輕哼一聲,柔美玉容現出恬然之色,忍不住羞嗔說道:“你背得動嗎?”
心頭湧起絲絲甜蜜,她知道他不是騙他的。
過了一會兒,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下去去喚著鹹寧和嬋月吧,鹹寧不定又對我怎麼咬牙切齒呢。”
說到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賈珩拉著晉陽長公主的手,溫聲說道:“鹹寧她就是平常胡鬨一些,對你還是很恭敬的。”
昨晚的確是很恭敬的,胡鬨的時候是一點兒都不嫌棄,大快朵頤。
晉陽長公主也不再說其他,隨著賈珩下到先前的山道上,喚上正在歇腳的兩個少女。
之後,晉陽陪著晉陽長公主整個棲霞山四下轉轉,直到傍晚時分才返回長公主府上。
……
……
時光如棲霞山之上的雲霧,時卷時舒,不知不覺就又是五六天過去。
賈珩在這幾天時間內,除了陪著晉陽、鹹寧、嬋月以及寧國府的一眾鶯鶯燕燕四處賞玩名勝古跡外,就是前往江南江北大營坐鎮處置公務,其間又去了李守中府上做客。
江南江北大營的重新編製一切很是順利,而崇明沙的水師學堂奠基儀式也在賈珩的主持下成功開始。
而這一天,登來水師、福州水師追擊海寇殘餘勢力的將校,也陸陸續續將戰果送將過來,而後前往崇明沙去見賈珩。
崇明沙,江南水師學堂
臨時搭建的蘆棚,在秋雨中安靜矗立,賈珩正在接見拜訪的福建都指揮使僉事晏東,山東都指揮同知侯季思等登來、福州兩地水師的將校。
這幾天已經運了各種木石土料送至崇明沙島嶼,用以建造學堂教舍,雖然在賈珩的催促下,已經在熱火朝天中加快了修建進度,但還需要一個月才能初步竣工。
福建都指揮僉事晏東,看向對麵的少年勳貴,道:“永寧伯,如今福州水師有著兩萬,但不是常備編製,而是分隸幾衛,隻是在每年由都司劃歸為水師統一作訓。”
賈珩道:“我大漢要想以水師直搗遼東,就需要整合幾地水師,構建一支能夠遠洋初戰的海師。”
山東都指揮同知侯季思,聞言,點頭附和說道:“永寧伯所言甚是,經先前一戰,這水師的確大有可為,如果我大漢能有一支水師直插遼東,勢必牽製著女真的力量。”
江南江北大營籌建水師,增設一位水師提督,這可是正二品的武將,而且來日更可領兵征討遼東,有了功勞,大概率能封侯,主要是這永寧伯準備大用水師。
賈珩道:“本官正是這個意思,等回去以後,登來、福州兩地水師當操演不輟,等時機一至,水師當有國戰之用。”
在場一眾水師將校聞言,均是點頭稱是。
與此同時,金陵城外的官道上,早已凋落綠葉的楊柳之樹在蕭瑟秋風中發出音啞的沙沙聲,天空暮色蒼茫,秋雨瀟瀟,寒冷的秋風吹在臉上讓人不由自主裹緊了衣裳。
忽而從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馬蹄聲,數十騎奔行至金陵城外,馬鞍之上的人麵上多是見著風塵仆仆之色。
“王爺,金陵城到了。”身旁的段典軍,伸手遙遙指著前方的金陵城,對著身旁的青年,恭敬說道。
楚王一身玉青色武士服,腰係犀牛玉帶,腳下踏著朝雲官靴,發髻以一根綠簪子紮起,聞言,勒了下手中的韁繩,抬起略顯陰鷙的麵容,舉目眺望城門樓,借暮色而觀,斜風細雨下的金陵城巍峨矗立、古老寧靜,點了點頭道:“去甄府。”
在濃重漆黑的夜色垂落之時,楚王領著十餘騎,策馬進入金陵城中。
金陵,甄宅
後院閣樓之中,甄晴正在與甄雪坐在一起,卸著頭麵,綰成的一頭秀鬱青絲垂落在肩後,那張恍若牡丹花芯,妍麗不勝的臉蛋兒之上,見著幾分思忖之色,問道:“妹妹,明天咱們去寧國府找子玉吧。”
“還去呀。”甄雪手中拿著的簪飾微動,那張白膩如雪的玉顏已經浮上紅暈,輕聲說道:“姐姐,怎麼又去找著。”
她記得前天子玉得勝歸來,兩個人不就當先纏著見過一麵,姐姐怎麼這麼大的癮。
“那個混蛋這幾天倒是愜意,陪著府中的幾個姑娘還有歆歆四處遊玩。”甄晴低聲說道。
賈珩這五六天除卻軍務之外,就是陪著釵黛、湘雲等人四處遊玩,將金陵十八景遊覽了個遍。
此事經由甄蘭與甄溪之口,自是傳到了甄晴的耳中。
甄雪輕輕一笑,精致如畫的眉眼嬌豔似花,丹唇外朗,白膩如雪的玉頰都是見著喜色,說道:“這幾天的確讓歆歆高興壞了。”
甄晴輕笑了下,說道:“我瞧著他寵著歆歆,倒是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
這麼一看,妹妹和子玉才是一家三口。
念及此處,甄晴湊到甄雪耳畔,道:“妹妹如是給他生個孩子,不知他該將妹妹寵成什麼樣呢。”
“姐姐,你又渾說。”甄雪聞言,芳心微跳,溫寧婉美的眉眼之間,就見著一抹羞澀。
姐姐平常就喜歡打趣她。
甄晴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自家妹妹,暗道,隻有妹妹有了她的孩子,才能徹底牽絆住那混蛋。
甄雪輕輕歎了一口氣,忽而說道:“姐姐,子玉這幾天好像快要還京了。”
“我知道,妹妹到時候可以與他一共返回京城。”甄晴似笑非笑地看向甄雪,柔聲說道:“我那時候就不能回去了。”
她還要在金陵待上好一段時間,王爺這幾天估計又要過來了。
甄雪螓首點了點,柔聲說道:“歆歆這兩天也說想家了,想和她乾爹一同回神京。”
許是甄晴的“念叨”起了作用,忽而,一個嬤嬤在廊簷下說道:“王妃,王爺過來了。”
正在說話的甄晴臉上微變,看向自家妹妹,不知為何,心頭有些慌亂。
甄晴默然片刻,定了定心神,雪顏之上的明媚笑容漸漸斂去,輕聲道:“妹妹先在這兒等著,我去迎迎。”
說著,喚上女官,離了閣樓。
此刻,前廳之中,楚王一身玉色長袍,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正在與甄應嘉、甄韶、甄軒、甄鑄幾人敘話,主要是慰問著甄老太君的辭世,而後寒暄著過往。
楚王臉上見著笑意,問道:“這次本來是幫著押送軍械的,在河南時候聽說永寧伯已經取得大勝,未知那一仗是怎麼打的?”
他真的有些好奇,這賈子玉竟如此神勇,麵對來犯的兩倍虜寇,竟還能這般快戰而勝之。
甄應嘉正要說話,忽而外間的嬤嬤,高聲喚道:“王爺,王妃來了。”
眾人循聲而望,隻見楚王妃甄晴一身藕荷素色長裙,雍容雅步而來,麗人那張妖媚、豔冶如牡丹花芯的臉蛋兒蒙著繁盛笑意,輕聲說道:“王爺什麼時候過來的?”
“王妃。”楚王聞言,離座起身,迎將上去,看向那隱約比離京之前尚要豔上三分,恍若國色天香牡丹的玉人,輕聲喚道。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王妃似乎比上次見著愈發美豔,一顰一笑之間,眉梢眼角都見著動人的綺韻和風采。
此刻,雖著百合色素裙,但雍容雅步而來,笑靨嬌美,仍有端莊、華美之態。
甄晴將磨盤一般的渾圓、酥翹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秀鬱輕絲挽成的桃心髻之下,那張妖媚、明豔的臉蛋兒上笑意嫣然,問道:“王爺不是押送著軍械,怎麼沒有去著大營?”
“軍械現在就在揚州,已經入了江北大營,我說想要去尋賈子玉呢。”楚王聲音振奮,溫聲說道。
然後看向王妃甄晴,好奇問道:“賈子玉先前在金陵大勝海寇,聽說在海戰上神勇無敵,還生擒了女真親王多鐸?”
因為都是一家人,並且私下裡也有著不少政治勾當,楚王也沒有太過避諱。
甄晴抬起狹長、清冽的鳳眸,看向那麵上一副感興趣神色的楚王,瑩潤如水的目光閃了閃,也不知為何,心頭忍不住盤桓著一句話。
那混蛋不僅在海戰上神勇過人,在她身上縱橫馳騁時也……神勇過人。
念及此處,甄晴心頭一跳,隻覺臉頰微燙,嬌軀綿軟,連忙壓了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媚意流轉的目光有著幾分失神。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當著王爺的麵想起和那混蛋的抵死糾纏?
嗯,都怪那個混蛋,一遍遍在她耳畔問著王爺,她都被帶成壞女人了。
甄晴盈盈笑道:“的確生擒了女真親王,現在四妹就在寧國府上,我先前時常過去,也算全程見證。”
需要提前埋好包袱,省的王爺後來聽人說她時常去寧國府,再生了疑心。
“剛才嶽丈也和我說了,將四妹許給了賈子玉。”楚王目中喜色難掩,臉上見著唏噓,感慨道:“難得老太君這般操持。”
方才經過和甄應嘉的交談,楚王已經弄清了先前甄鑄兵敗的一事,以及甄老太君將甄溪許給賈珩的消息。
嗯,他和賈子玉如今也算是連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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