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看著戀奸情熱的二人,妍麗玉顏羞紅如霞,稍稍垂下螓首,那張溫婉如水的臉蛋兒爬上紅暈,柔聲說道:“子玉,去見見也沒什麼的罷。”
甄晴摟著那少年的脖頸,湊到賈珩脖頸旁邊,似乎嗅著賈珩的氣息,輕笑說道:“就是平常吃一頓飯,從我這兒論起,溪兒妹妹許了你,從他那論,鹹寧不是也跟了你,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賈珩道:“我倒不是怕,隻是擔心麻煩,不想節外生枝,再有一段時間,我也該回京了。”
甄晴擰了擰眉,問道:“我還有樁事兒問你,你說,父皇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賈珩聞言,麵色怔了下,不明所以道:“什麼怎麼個意思?”
“按說這崇明沙大捷也有幾天了,二叔和四叔也立了一些功勞,京中既不說當初四叔戰敗的事兒,又不說現在的功勞,我也有些拿不準。”甄晴柳葉細眉下,美眸看向賈珩,輕聲說道。
賈珩默然片刻,沉吟說道:“聖上估計也在權衡,我覺得可能就這一段時間。”
“怎麼說?”甄晴芳心微動,目光灼灼問道。
賈珩輕輕堆著雪人,輕聲道:“長公主現在江南,楚王也到了江南,如果要清算金陵體仁院一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也算是給甄家一個體麵的結束。”
隨著他身登高位,閒暇時候就會琢磨崇平帝為何不立太子。
邏輯仍是一以貫之,製衡朝局。
如果推演一番,立魏王為東宮,那麼內有宋皇後、端容貴妃,外有宋三國舅,宋四國舅這樣的外戚,再加上文臣迅速聚集在魏王身邊兒,這是一個多麼但又的局麵?
迅速膨脹的太子黨一定會威脅到皇權。
天子這點兒權力是經過了多少鬥爭才從太上皇手裡拿過來的,豈會讓人分割權力?
而太上皇的淒涼晚年也已經提醒了崇平帝,權力勢必要在自己死前的最後一刻都要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這都沒有說,現在的大漢,天子還懷有中興大誌,豈可因東宮一事搞得內部傾軋,人心浮動。
所以,魏王不能立,甚至還要有意打壓,要給宋皇後一種並非是不可替代的感覺,給群臣一種聖心未屬的感覺。
看看,朕還有齊王,還有楚王。
所以,這是一種pua。
而齊王自被削權之後,明麵上算是廢了,但以後難保不會拿出來用作掣肘、牽製朝局的力量。
但扶持楚王已是當務之急,所以這次給楚王派了個前往金陵的差事。
可能要好好敲打敲打楚王,而甄家一事就成了千載難逢的時機。
念及此處,賈珩眉頭緊皺,目光幽晦幾分。
隱隱覺得弄不好還有自己的事兒,自己收了甄家四小姐,又幫著甄韶和甄鑄前往江南江北大營立功,天子會不會有著一些不好的聯想。
應該不會……因為,將成帝婿的他,現在也沒有理由去投靠任何一位藩王。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甄晴秀眉之下的美眸閃了閃,如玫瑰花瓣的唇,湊向賈珩,竟是要反客為主。
許久,賈珩回轉過神,抬眸看向甄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滑若凝脂的臉蛋兒肌膚,說道:“沒什麼。”
妖妃真是越來越品如的衣櫃了。
不過,這些對帝王心思的揣摩,還不能告訴甄晴。
不遠處的甄雪也看向那少年,美眸之中見著關切。
甄晴聞言,豔冶玉容上見著好奇,貝齒咬了咬粉唇,素手及下,湊到賈珩耳畔,巧笑倩兮道:“子玉,和我說說。”
這混蛋短短時間平步青雲,除卻將略無雙之外,還有對父皇心思的揣摩定是妙之毫巔,如果他能解說一番,應該能撥雲見霧。
賈珩伸手撫過麗人線條略有幾分妖豔和刻薄的臉頰,嬌嫩、滑膩的肌膚在指間流溢,低聲道:“等聖旨吧,我想著大概不會拖到年後,希望能在我回京之後,甄家的事兒落地,省得我還要去查抄。”
甄晴玉容微變,美眸閃了閃,心頭湧起諸般猜測。
不會等到年後,這麼短的時間,她可填不上那些虧空了。
“先讓府上好好想想,這認罪的奏疏怎麼寫吧。”賈珩低聲說道。
他其實好奇一樁事兒,等金陵體仁院總裁甄應嘉被查辦以後,誰來主持江南三大織造局?或許從此不再議金陵體仁院,而是劃歸到內務府。
但經此一來,楚王的錢袋子可就徹底沒了,當然甄晴也能想出彆的法子。
甄晴的確是一個有本事的女人。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賈珩打量著容顏嬌媚的麗人,道:“你去望風,我和雪兒說會兒話。”
甄晴回轉過神,美眸閃了閃,冷哼一聲道:“先讓妹妹望風。”
賈珩:“???”
不是,楚王來了,你都不知道收斂一些?
然而未及多久,卻見麗人發髻之上的鳳釵低將下來,去解著玉帶,而後那金釵首飾搖晃不停。
不遠處的甄雪,見得絕地求生一幕,柳眉挑了挑,連忙轉過彤彤如火的臉頰,暗暗啐了一口,姐姐這也太胡鬨了。
過了一會兒,賈珩抱著甄晴入懷,道:“這才幾天不見,你說我到京裡以後,你怎麼辦?”
其實也怪他,好似從甄晴心底釋放了一隻赤練蛇,除了他,誰還能降服這甄家妖妃?
甄晴桃心髻之下鬢發微微散亂,豔冶如罌粟花瓣的臉頰紅暈如霞,聲音微微顫抖,定定看向道:“子玉,我都沒讓他碰著,以後也不打算讓他碰著了。”
其實麗人隱隱有著表功的心思。
賈珩麵色頓了下,問道:“他…他沒起疑吧?”
他能說什麼,磨盤這是真將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了,如是到京裡怎麼辦?
甄晴在賈珩耳畔低聲說道:“沒有起疑,原來都多長時間沒有了。”
甄雪在不遠處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來,麗人嬌軀微軟,聽著兩人的小聲說話,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微微泛起紅暈,心頭陣陣發慌。
此刻,窗外烏雲漫卷,深秋的金陵不知何時又是煙雨朦朧,雨珠滴落在蒼青屋簷上,雨水涓涓流淌。
崇平十五年秋天的最後一場雨即將遠去,轉眼之間,就將立冬。
許久,賈珩暫且撫平甄晴心頭的莫名悵然之感,抬眸看向在屏風處幾不能持的甄雪,喚道:“雪兒,你過來扶扶你姐姐。”
甄雪雪顏幾是彤彤如火,款步近前,捏著一方手帕,看向那少年,顫聲說道:“子玉,天色不早了。”
甄晴那張妖媚的瓜子臉,玫紅氣暈團團,一直延伸到秀頸,丹唇微啟,聲音已見著一股鶯啼婉轉的酥膩,說道:“既然天色不早,那就先回去。”
甄雪:“???”
她是這個意思嗎?她隻是讓子玉彆胡鬨太久了,怎麼就回去了。
念及此處,對上那一雙媚意驚人的目光,眼神中分明帶著幾分打趣,嗔惱道:“姐姐。”
姐姐現在越來越喜歡取笑著她,還有上次子玉也取笑她。
賈珩已經輕輕拉過麗人的纖纖素手,溫軟細膩的掌心已有幾分潮熱,摟著甄雪,坐在自己懷裡,附耳低聲道:“雪兒,這幾天本來應該也帶你多走走的。”
甄雪將香軟嬌軀偎靠在賈珩懷裡,溫寧、婉麗的玉顏見著恬然之意,低聲說道:“子玉,我沒什麼,倒是歆歆說了幾次,說要陪著你一同玩呢。”
“那這幾天再帶著歆兒出去轉轉。”賈珩低聲說著,與甄雪耳鬢廝磨,溫聲道:“雪兒這幾天想我了吧?”
“誰想你了。”甄雪柳眉挑了挑,粉唇微啟,羞嗔說著,連忙去撥著賈珩的胳膊。
賈珩低聲道:“還不承認,這…都告訴我了。”
都不用再費一番功夫的。
甄雪聞言,芳心微顫,嬌軀綿軟,美眸盈盈如水,嗔怒道:“你又渾說……嗯……”
難道不是因為剛剛旁觀了好一陣,嗯,這個時候想這個做什麼。
賈珩也不多言,看著窗外的煙雨緊鎖庭院,竹林颯颯作響,目光也不由見著失神。
到了京裡,再想如這般與晴雪胡鬨,隻怕是不太方便了。
……
……
神京城中,大明宮,含元殿
因入了秋,宮內的匠人和內監正在撤換著夏日的竹簾和涼席等物,梳滯暖氣管道,以備進入冬季,輸送地龍熱氣。
殿宇西北側的廊道之上,中年皇者在一眾黑紅袍服的內監簇擁之下,向著書房而去,彼時,半晌午的日光照耀在一根根朱紅梁柱之上,在花紋精美的門窗上投映一道道高低一致的日影。
崇平帝忽而問著亦步亦趨跟著的戴權,說道:“子玉的奏疏可曾遞送而來?”
戴權道:“回陛下,自上次籌建水師學堂的急遞由陛下批閱以後,永寧伯再無奏疏遞送而來。”
“子玉他在金陵也有些日子了,按說也該班師回來了,這個水師學堂就這般重要?”崇平帝喃喃自語說著,步伐微頓,抬眸看向遠處的殿宇,道:“上次子玉上密疏說女真恐有異動,需得及早防備,也該回京了才是。”
可以說,賈珩現在就是對虜戰事的定海神針,這位天子已經漸漸形成了心理依賴。
崇平帝想了想,吩咐道:“給子玉飛鴿傳書,如果金陵沒有什麼要事兒,就讓他班師回京。”
其實賈珩前往江南並沒有帶有京營的兵卒,不過這次因為俘虜了女真親王還有一眾朝鮮水師將校以及一些女真俘虜,要帶著一些兵馬返回京城。
戴權低聲應道:“奴婢回去就讓人飛鴿傳書。”
就在這時,從含元殿偏殿下的石階上匆匆跑來一個內監,來到崇平帝近前,躬身一禮,說道:“陛下,齊郡王遞了牌子求見。”
在楚王這位好弟弟前往金陵之時,齊郡王陳澄也沒有閒著,除卻照常督促恭陵修建事宜,就是派出暗探勢力前去江南打探。
崇平帝聞言,麵色刷地沉了下來,正要打發那內監離去,想了想,道:“讓齊郡王到內書房。”
那內監拱手應著,轉身回去報信去了。
不大一會兒,齊郡王陳澄進入偏殿的內書房,快行幾步,向著坐在條桉之後的中年皇者恭敬行了一禮,高聲說道。“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罷。”崇平帝麵色澹澹說著,打量著麵龐比往日瘦了許多的齊郡王,問道:“你過來求見朕所為何事?”
齊郡王道:“回父皇,兒臣是要彙報著,恭陵修複工程已完成的七七八八,等到年關之前就可以宣告竣工了。”
】
先前的恭陵坍塌,並不是要全部返工,齊郡王一心想要討個彩頭。
崇平帝聞言,沉吟片刻,道:“此事,你做的好,你皇祖父的吉壤罹難,如今能初步。”
齊郡王道:“這段時間也離不了楚王弟的幫助,現在楚王弟去了江南,也不知年前能趕過來不能。”
崇平帝麵色如鐵,語氣不鹹不澹道:“年前應該能回來。”
齊郡王道:“兒臣本來也是想幫著送著軍械的,不想永寧伯短短時間就取得大勝,心頭十分高興,有了永寧伯,以後就不用擔心北方女真的侵略了。”
崇平帝眉頭皺了皺,問道:“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不停將楚王與子玉聯係在一起,究竟是何目的?
齊郡王心頭一凜,抬起頭來,臉上擠出了個笑容,說道:“就是先前因為兒臣一些私德不修,與永寧伯頗有齟齬,如今思來,是兒臣湖塗了,他如今掌控京營,又管著江南大營,以後是大漢朝的頂梁柱。”
崇平帝默然片刻,截住話頭道:“你如果沒有彆的事兒,就先回去罷。”
這個陳澄說這些的用意,真的以為他不知曉?
賈子玉雖然位高權重,但根基淺薄,而且其一身榮辱都係在他手,豈會有著異心?
如論與楚王互通有無,更是無稽之談,當初楚王求娶那賈政嫡女為妻,就為其所斥,聽說楚王妃沒少說著這個事兒。
齊郡王見自己一番話似無作用,心頭暗恨,但胖乎乎的臉龐上擠出一絲笑容,連忙拱手道:“那兒臣告退。”
待陳澄離去,崇平帝沉吟片刻,問著一旁的戴權,沉聲道:“江南甄家和子玉是怎麼回事兒?”
戴權偷瞧了一眼崇平帝的臉色,小心翼翼道:“陛下,聽南京那邊說,這是甄老太君臨終的囑托,甄賈兩家誠為世交,加上當時甄鑄兵敗,不放心那個女兒就讓永寧伯照料,永寧伯推拒了不少次。”
崇平帝聞言,半晌都沒有說話,而後,忽而從桉頭的一摞奏疏中取出一本,說道:“將這份批閱的奏疏遞送給內閣,擬旨辦理,另給永寧伯飛鴿傳書,江南甄家為皇親國戚,縱然因罪抄檢,也不得地方官府輕辱,讓他妥善處置。”
奏疏赫然是前不久派往江南查察南京兵部蔣孟二人的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張治所上,其內是彈劾甄應嘉、甄韶、甄鑄兄弟的奏疏,從奏疏朱批而言,似有了一些時日。
戴權心頭一凜,連忙拱手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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