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落座下來,與黛玉用著晚飯,道:“妹妹這幾天吃飯這麼晚。”
“原也不大餓。”黛玉輕聲說著,拿起快子夾起菜肴放在賈珩碗裡,問道:“還沒有問過珩大哥去拜訪李家怎麼樣?”
賈珩笑了笑道:“還好。”
與李守中稍稍接觸了幾次,倒也不急。
兩個人用完一頓晚飯,來到床榻上,賈珩捉著小羊,附耳低聲道:“妹妹我等會兒還有點兒事。”
黛玉柳眉之下,星眸凝起,一瞬不移地看向賈珩,顫聲說道:“珩大哥去忙著就好了。”
總是哄著她,反而耽擱了公事,就是她的不是了。
賈珩點了點頭,笑道:“妹妹,那我先過去了。”
這兩天黛玉似乎還有些羞,他想教她取悅他的事兒再推推也不遲,嗯,正好也打算去哄哄寶釵。
也不能厚黛薄釵。
寶釵所居的庭院——
貼身丫鬟鶯兒將軒窗放下,將雨打芭蕉的劈裡啪啦聲音隔絕於窗外,轉過身來,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少女,喚道:“姑娘。”
寶釵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抬眸看向自家婢女,問道:“怎麼了?”
“大爺又到林姑娘那邊兒去了。”鶯兒壓低了聲音道。
寶釵玉容微滯,拿著繡花針的素手微微一頓,笑了笑說道:“去那邊兒不是正常。”
鶯兒坐將不遠處,低聲道:“可明明是姑娘先來的,自打來金陵這麼久,大爺攏共來看姑娘幾次?”
寶釵將針收好,抬眸瞪了一眼鶯兒,道:“來幾次,你還數著嗎?”
她覺得未必是他對顰兒多麼喜愛的愛不釋手,更多是安撫顰兒的小性子。
見寶釵作惱,鶯兒連忙道:“我就是為姑娘打抱不平,姑娘不知道,就前幾天,我拿著玫瑰露給雪雁吃,她就說漏了嘴。”
“什麼說漏了嘴?”寶釵玉容微頓,輕聲問道。
鶯兒這時湊到寶釵耳邊低聲道:“大爺有一天回來,直接在林姑娘那邊兒過的夜。”
寶釵:“???”
少女心湖好似掀起驚濤駭浪,水潤杏眸中一時間恍若有煙雲幻滅,芳心思索不停。
不對,珩大哥是個妥當的人,平常連貼身的丫鬟晴雯都沒有碰著,顰兒年歲那般小就更不可能了,而且顰兒平常的舉止雖見著一些嫵媚,但也不像是破了身子的樣子。
所以……
隻是簡單睡在一起?摟摟親親?
寶釵容色變幻了下,抿了抿粉唇,心頭隱隱猜出了一些原委,定了定心神,道:“這可不能亂說,事關女兒家的名節的。”
鶯兒低聲道:“我的姑娘,這時候還講名節?你瞧瞧中午吃飯時候林姑娘那張利嘴,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當家太太,拿話敲打姑娘呢,這以後如是過門了,可還了得呢。”
這位寶釵的貼身丫鬟,性情其實頗為強勢,在原著中不管是大觀園的掐花風波還是與賈環耍錢,賈環耍賴以後的風波,潑辣性情都有所表現。
“她沒有什麼壞心思,其實還更多還是小孩子心性,不要總是將人忘壞處想。”寶釵蹙了蹙秀眉,恍若梨芯的臉蛋兒見著思索,低聲道。
前天,表姐和她說林妹妹年歲小,讓著一些也沒什麼,他那邊兒不會看不到。
其實林妹妹還真是有些孩子心性的,以往在榮國府那邊兒與那寶兄弟吵吵鬨鬨了不知多少回,而小孩子可不就是通過哭鬨引起大人的注意?
見自家姑娘皺眉,麵如清爽,似真的惱了,鶯兒隻能悻悻然說道:“還是姑娘大度。”
“好了,以後這話都不許說了,讓珩大哥聽見了,反而像我挑唆的一樣。”寶釵玉容幽幽,低聲說道。
他能從布衣而至國朝武勳重臣,心思剔透,絕不是那等眼裡揉沙子的。
“那就不說了。”鶯兒連忙點頭說著,轉而岔開話題,輕聲道:“大爺這次生擒了女真親王,回去怎麼也該封侯了,這麼年輕,以後封公估計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嗯,少女無疑是知道寶釵愛聽什麼,仕途經濟,不吹不黑。
寶釵玉容微頓,抿了抿粉唇,水潤杏眸閃了閃,心頭也有幾分欣然。
他當初給她說過,將來是有能夠封郡王的,這話也沒有多久,的確是連連立著功勞。
“也不容易,與敵寇動手,不知冒了多少風險。”寶釵目光出神,輕聲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君覓封侯,其實他在政事上也頗多建樹,縱是做文官也能有一番作為的。”
她找的夫君,文韜武略,都是世間少有的。
鶯兒這時提著茶壺,取出兩個茶杯,給寶釵斟了一杯,說道:“姑娘,上次大姑娘說讓姑娘幫著照看大爺的生意,姑娘怎麼沒應下?”
“我是想著,可能也不大合適,如是傳揚到府上,容易落人閒話,畢竟還沒過門。”寶釵螓首搖了搖,伸手接過茶盅,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現出思索。
而且傳到京裡,秦姐姐不定怎麼想。
其實在外人眼裡,元春因為是賈家人,幫著賈珩管著族中的一些鋪子、產業理所應當,甚至賈母、王夫人等人暗自竊喜,因為這正是說明寧榮兩府一體同心,自然也不會懷疑元春是不是已經與賈珩合體連心。
但寶釵就不一樣,還未過門,名不正言不順,當然可以說是幫著親戚的忙。
“我倒覺得沒什麼,琴姑娘上次不是說,二老爺現在就幫著大爺做海貿生意?再說,以後姑娘和大爺就是一家人了。”鶯兒勸道。
姑娘幫著大爺管家,大爺以後也會更重視姑娘,這是多好的機會。
“話是這麼說,但現在也不大合適。”寶釵柔聲說道,也沒有繼續解釋原因。
她還想再等等,起碼要問問他的想法,大姐姐是自己的主意,還是得了他的授意。
而就在寶釵思量之時,廊簷下傳來丫鬟文杏的驚訝聲音:“珩大爺,你什麼時候來的?”
正在屋中說話的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麵色微愣,旋即欣喜起來。
不大一會兒,就見得長身玉立的少年,從外間廳堂舉步而入。
“珩大哥。”寶釵迎將而去。
賈珩目光溫煦地看向容止豐美,肌骨瑩潤的少女,又是深深看了一眼鶯兒,問道:“薛妹妹這麼晚了,還沒歇著?”
寶釵笑意淺淺,拿著手帕的手指著篾筐中的針線絹帛,輕柔道:“這不是天冷了,給珩大哥做兩件衣裳。”
賈珩近前,落座下來,拿起寶釵手邊兒縫製的衣裳,笑道:“妹妹真是心靈手巧,女紅廚藝,無一不精。”
寶釵蛾眉微垂,輕聲道:“珩大哥說笑了。”
兩個人都屬於誇誇神教,基本在一塊兒都能給對方提供較高的情緒價值。
這時,鶯兒躬身一禮,徐徐退出廳堂。
賈珩看了一眼鶯兒,輕輕摟住寶釵的肩頭,凝眸看向肌膚白膩的少女,認真問道:“薛妹妹,大姐姐讓你幫著看著生意,怎麼沒有看著?”
寶釵水潤杏眸中見著好奇之色,問道:“是珩大哥囑托大姐姐和我說的?”
賈珩道:“是啊,我知妹妹有管家、理財之能,可以幫著大姐姐管著我那些鋪子,我平常忙著朝裡的事兒,實在沒有時間照理著。”
寶釵抿了抿粉唇,輕聲說道:“珩大哥,這有些不合適吧?”
賈珩握著寶釵的手,輕聲道:“沒什麼的,等到了京裡,我和姨媽說說,讓妹妹幫幫我的忙就是了,還有三妹妹,現在學好了,將來出嫁了也好管家。”
如果用探春做擋箭牌,那就一切說得過去,這就成了賈族族長想要倚重兩個親戚女孩兒幫著管家,順便也鍛煉一下理事之能。
而且在賈史王薛四大家中,薛家原本就有些賈家錢袋子的味道。
寶釵點了點頭,道:“那我回頭和大姐姐一同說著。”
賈珩輕聲道:“好好幫我管著,將來你和三妹妹出嫁了,我也好多送幾十抬嫁妝。”
寶釵忍俊不禁,輕聲道:“那嫁妝最終不是最終也落在珩大哥手裡。”
說著,忽而芳心有些害羞,靈動清澈的明眸斂下清波,道:“珩大哥。”
“妹妹。”賈珩輕輕捏著少女豐潤的下巴,觸感肌膚恍若牛奶洗過一般,滑嫩柔膩,低下頭去,噙住那不點而紅的唇瓣,攫取甘美。
寶釵一張豐潤臉蛋兒紅若綺霞,彤彤如火,伸手捉住了賈珩開鎖的手,低聲道:“珩大哥彆鬨。”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想給妹妹說林妹妹的事兒,林妹妹就是那個喜愛說笑的性子,我剛剛和她說過了,還說要向你請教做菜。”
“顰兒她沒彆的心思,我都知道的。”寶釵眉眼含笑,輕聲道:“珩大哥不用擔心的。”
看來他真的擔心她和顰兒吵起來。
賈珩拉過寶釵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家懷裡,肌膚瑩潤的少女,身上混著蘭草香薰以及雪香在鼻翼下輕輕逸散著,溫聲道:“薛妹妹,你們和和睦睦的,平常在一起要好好相處。”
或者將來他在床上攢個局,一囊濁酒喜相逢,從前多少事,共付笑談中。
寶釵此刻羞紅了恍若梨芯的臉頰,輕聲說道:“珩大哥放心好了,我原和顰兒要好著呢。”
賈珩點了點頭,擁著寶釵,輕輕堆著雪人,湊到寶釵耳畔低聲道:“我知道妹妹向來是識大體的。”
說著,擁住寶釵,看向容顏嬌媚的少女,道:“妹妹,今個兒我就不回去了,就睡在妹妹這邊兒吧。”
方才鶯兒的嚼舌根子,他聽了一些,畢竟是寶釵的貼身丫鬟,他需要尋個時機說一下。
寶釵聞言,芳心微顫,嗔怪說道:“珩大哥…”
賈珩拉過寶釵的素手,看向少女因為羞紅臉頰而豐豔動人的臉頰,輕聲道:“咱們抱著一起說說話,原是夫妻的,不睡妹妹這裡,還睡哪邊兒?”
“嗯。”寶釵聞言,紅著一張雪膩如梨芯臉蛋兒,顫著聲音應下,聲若蚊蠅。
既然顰兒後來居上,她也……也不能落於人後才是,原也是將此身許他,至死不渝的。
而在鶯兒的侍奉下,賈珩洗過腳,去著衣裳,擁著寶釵,躺在床榻之上,兩人倒是頭一次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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