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恍若梨蕊白膩的臉蛋兒上流溢著欣喜之色,放下手中的烙子,輕聲說道:“這會兒都晌午了,想著珩大哥也該回來了。”
湘雲麵帶欣然,輕聲說道:“珩哥哥這往崇明沙一去就是兩三天。”
黛玉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循聲而望,罥煙眉之下的星眸,熠熠生輝。
府中但凡一些有心的女孩子,早就知道釵黛二人已然傾心賈珩,見此倒不奇怪。
而說話間的工夫,賈珩舉步來到後院,迎著一眾或明媚、或柔潤的目光,挑簾進入小廳之中。
“珩大哥,你回來了?”寶琴桃腮之上喜色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眸光微凝,看向賈珩。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環肥燕瘦,珠輝玉麗的一眾金釵,問道:“今個兒怎麼都到薛妹妹屋裡了?”
話一出口,就有些覺得頗有問題。
這豈不是說寶釵這邊兒人緣更好,不定該有人胡思亂想了。
黛玉翠鬱生煙的柳眉之下,烏珠流盼,輕笑著接過話頭說道:“寶姐姐這邊兒暖和一些,熱鬨一些,寶琴給我們說著真真國的故事呢。”
寶釵看了一眼黛玉,杏眸中見著幾分異樣,柔聲說道:“珩大哥這是剛從崇明沙回來的?”
“陪著歆歆她爹爹去看了看水師學堂,這幾天舟車勞頓,倒是累的不輕。”賈珩點了點頭,落座下來,朝著正在與諾娜說話的小蘿莉招了招手。
水歆俏麗小臉之上見著恬然笑意,撲將過來,說道:“乾爹。”
一張粉雕玉啄的臉蛋兒上笑意粲然。
賈珩摟過小蘿莉,輕聲說道:“歆歆,你想不想你爹爹?”
“不想。”小蘿莉腦袋搖得如撥浪鼓,糯軟說道。
賈珩:“???”
湘雲和探春聞言,臉上也都有幾分古怪之色,但想了想,可能是覺得小姑娘許久沒有見到自家父親,這才這般說。
小孩子原本就是誰陪伴的多一些,就跟誰親,藏不住心事。
賈珩聞言,麵色微滯了下,笑了笑問道:“怎麼不想著?”
有時候小孩兒總是這樣,太過實誠的話說的總是讓人有些尷尬,但童言無忌,並無惡意。
水歆軟聲道:“爹爹也不管我和娘親,還不如乾爹好呢。”
寶釵正接過鶯兒遞來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聞言,似被燙了一下,連忙放到一旁,那雙水潤杏眸蒙著狐疑之色地看向那少年。
賈珩輕輕捏著水歆粉嘟嘟的臉頰,笑著打圓場道:“那是乾爹常帶著你玩,你爹爹忙著公務,哪有時間陪著你?”
算是將此事岔將開來。
這時,探春問道:“珩哥哥,前幾天那些葡人匠師回去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回去了,這兩天啟程的船隻差不多也準備好了,你們最近這段日子收拾收拾,這幾天也就啟程。”
等北靜王的事兒擺平以後,就啟程返京。
寶琴問道:“珩哥哥,爹爹也隨著回京吧?”
賈珩道:“薛世伯也一同回京,順便也將一些南洋貨物運至神京。”
這段時間比較忙,倒沒有怎麼和寶琴說話。
寶琴點了點頭,小胖妞臉上笑靨甜美,欣喜說道:“那今年就在神京過年了,也不知神京過年的熱鬨,比之金陵如何?”
湘雲笑道:“琴姐姐,熱鬨著呢,去年我和珩哥哥在會芳園看著煙火,還放著花燈,許著願。”
提及舊事,探春、寶釵臉上也有著幾分笑意。
李紋和李綺也將目光投將過來,放下手中的書本,臉上見著幾分神往之色。
眾人說著話,已至晌午時分,賈珩陪著一眾鶯鶯燕燕用著午飯,等眾人飯後品茗。
賈珩回到自己所居庭院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風塵仆仆,然後去黛玉的院落尋黛玉。
廂房之中——
黛玉坐在書案之後,少女穿了一身粉紅立領中衣白色粉綠繡竹葉梅花領褙子,下著白底繡花馬麵裙,肩上是湖藍印花披帛,內著白色交領中衣,手中捏著手帕,正在神情專注地看著一本書。
紫鵑柔聲說道:“姑娘,這會兒有些冷,不妨到床上蓋上一雙被子,再看著書。”
黛玉點了點頭,問道:“紫鵑姐姐,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都收拾停當了。”紫鵑笑了笑說著,然後攙扶著黛玉向著裡廂走去。
襲人端上一盅酥酪茶,說道:“姑娘,茶。”
黛玉接過茶盅,喝了一口,說道:“一晃來金陵也幾個月了。”
這次南下,來之前是一個人,回去之時,她給珩大哥定下了終身。
紫鵑道:“是啊,記得姑娘來時候還是夏天呢,這轉眼就是冬天了。”
主仆二人正在感慨之際,忽而外間傳來雪雁與賈珩的對話。
“林妹妹在屋裡嗎?”賈珩喚道。
黛玉聞言,心頭一喜,起得身來,凝眸看去。
不多時,伴隨著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次第傳來,就見著那挺拔不群的少年進入廂房,挑開珠簾,進入廂房。
看向那嬌小柔弱的身影,賈珩問道:“林妹妹,怎麼沒有睡著午覺了。”
“我這會兒還不困,再說吃了就睡,也容易積食呀。”黛玉柳眉星眼中縈著欣喜之色,問道:“珩大哥這是忙完了。”
賈珩點了點頭,近前拉過黛玉的纖纖素手,看向嬌小玲瓏的少女,低聲道:“都忙完了,妹妹的手有些涼,怎麼不多穿一些?”
黛玉粲然星眸似乎眨了眨,輕笑道:“寶姐姐那邊兒暖和,就少穿了一件衣裳。”
賈珩:“……”
將少女擁入懷中,輕輕捧著那張嬌小的小臉,說道:“妹妹這張牙尖嘴利的嘴。”
說著,湊將過去,噙住櫻唇。
過了一會兒,黛玉罥煙眉微挑,星眸似有煙雨朦朧,玉頰羞紅成霞,說道:“珩大哥,今個兒沒什麼公務嗎?”
“哪會天天有著公務,今天就是特意過來陪陪妹妹。”賈珩拉著黛玉的素手,來到床榻上,輕聲道:“這幾天愈發冷了,妹妹身體弱一些,還當多穿一些才是,彆著涼了。”
說著,吩咐紫鵑道:“平常多給你們姑娘添件衣裳,問尤嫂子庫房裡有沒有貂皮大氅。”
紫鵑輕笑應著,心道,這兩個人蜜裡調油一樣,倒是越來越像兩口子了。
賈珩與黛玉的相處,雖然也有一二打趣,但都是點到為止,從無爭吵。
當然也和賈珩總是化解於無形有關,或者說每每都能捕捉到黛玉的潛在情感需求,及時給予滿足。
賈珩看向韶顏明媚一如桃蕊的黛玉,問道:“林妹妹這兩天在府上做什麼?”
說著,給黛玉去著繡花鞋,隔著襪子皺眉道:“這腳都是涼的。”
拿著裙下的雙腿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黛玉任由著那少年動作輕柔地擺弄著,芳心既是嬌羞,又是甜蜜不勝,星眸凝睇含情地看著那少年的側臉,柔聲道:“這兩天也沒做什麼,平常陪著雲妹妹和三妹妹她們說說話,下下棋什麼的。”
說著,笑了笑道:“昨個兒,爹爹來了一次金陵,問著珩大哥的去向,說是想和珩大哥商量兩淮鹽運司的事兒,我給他說去了崇明沙,還要兩天才能回來。”
爹爹現在還不知她和珩大哥私定終身,如果知道,隻怕都要興師問罪了。
賈珩自己也上了床榻,與黛玉並坐起來,一手握著酥軟的纖纖小手,一手擁著少女的削肩,輕聲說道:“嶽父……姑父他那邊兒鹽務蒸蒸日上,朝野矚目,如今革除鹽法舊弊也算大功告成,咱們先回京,我再想法子調姑父到京裡去。”
黛玉將螓首靠在賈珩肩頭,抿了抿粉唇,柔聲說道:“珩大哥,回京以後,再等二年,爹爹和老太太肯定會議著我的親事,珩大哥……也當早做準備才是。”
她就擔心老太太將一些關於寶二哥的想法與爹爹說,那時候麵子上都不好看。
賈珩溫聲說道:“我抽個時間再給姑父說說我和妹妹的事兒。”
黛玉現在也有些著急了,或者說,少女在與他近乎有著夫妻之實以後,心態上可能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想著早一些確立名分?
黛玉抿了抿粉唇,柔聲道:“我知道珩大哥現在的難處,不當緊的,隻是爹爹那邊兒心頭有數,也能減少一些麻煩。”
賈珩聞言,麵色怔了下,輕聲道:“妹妹可是擔心老太太提起寶玉的婚事?”
寶玉年紀的確是不小了,其實如果按著原著,這時候金玉良緣的輿論熱度在寧榮兩府中已經炒起來了,然後就是木石姻緣緊隨其後。
黛玉罥煙眉上籠起一絲愁悶,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珩大哥,寶二哥和我小時候在老太太膝下一同長大,老太太難免動了一些心思。”
少女在與賈珩相處以後,早已知曉情事,原本一些疑惑之處也漸漸理清了頭緒,比如賈母的期許,以及寶玉以往的那些心思。
本來女孩兒在情感方麵就成熟的早一些,與賈珩在一起以後,在這方麵更是突飛猛進。
賈珩凝眸看向少女,說道:“妹妹也是為我考慮,是該在老太太和姑父那邊兒有著一說,省的府裡鬨出一些不好的傳言,再汙了妹妹的清譽。”
心道,這黛玉是拿了寶釵的劇本,或者說這段時間從對手身上學習,成長?
師夷長技以製夷?黛學為體,釵學為用?
黛玉將那張愈見嫵媚天成的妍麗臉頰靠在賈珩的懷裡,緊緊攥著賈珩的手,柔聲道:“珩大哥,我也是這個意思。”
“那我回頭找個機會和姑父說說或者和老太太遞個話。”賈珩想了想,笑了笑說道:“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我伺候妹妹罷。”
許久沒與黛玉親昵,也有些想念絳珠仙草。
黛玉聞言,臉頰彤紅如丹霞絢麗,芳心狂跳,嬌軀有些發軟,顫聲道:“珩大哥。”
“妹妹若心裡過意不去,可以投桃報李。”賈珩迅速展開燕國地圖,附在黛玉耳畔說道。
黛玉:“……”
哼,珩大哥,這才是你的真實意圖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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