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走到身後,伸出纖纖素手幫著賈珩揉捏著肩頭,柔聲道:“大爺,過年之前應該沒什麼大事了吧。”
“嗯,大事是沒有了,不過瑣碎的公務還有不少。”賈珩輕輕應了一聲,拿過毛巾擦著胸口,柔聲說道:“府中過年籌備得怎麼樣了?”
尤三姐柔聲道:“這幾天府上都在忙著呢,我看也差不多了,鳳嫂子說等過幾天,請了戲班子過來唱著戲,算是慶賀著大爺封侯,還有園子後天就要搬進去了。”
賈珩“嗯”了一聲,問道:“那你家裡怎麼樣?老太太還好吧?”
尤三姐幽幽道:“家裡還不就那樣,倒是時常問著我什麼時候服侍著大爺,罵我不爭氣。”
賈珩:“……”
輕輕捏了捏尤三姐的臉蛋兒,看向那眉眼盈盈的少女,說道:“那就讓你爭回氣。”
賈珩想了想,說道:“我回頭和可卿說說,這兩天到府上,派人去你們家下著定,壓幾件衣裳和首飾,你住的那院子布置一番,簡單操辦操辦,紅蓋頭、嫁衣怎麼都要穿一次才好。”
尤三姐算是他納的一房妾室,但他不會大宴賓客,大操大辦,不然肯定有不少人上門來賀,於此太過招搖。
但一頂轎子從側門過來,尤三姐的屋子簡單布置成新房,如果是外麵納妾可能要操辦一番,那如尋常府裡由丫鬟收的姨娘,其實也不一定。
尤三姐抿了抿粉唇,柔聲道:“大爺,不用那般麻煩了,我沒什麼的,就這樣也挺好的。”
穿上一身火紅嫁衣,與自己的夫君拜堂成親,這樣的場景,她夢裡也有想過,但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隻有正妻才有拜天地和拜父母一說,而納妾就是小轎自側門而入,所以妾室又被稱為側室。
“一輩子也就這麼穿這麼一遭兒,總歸要喜慶一些。”賈珩溫聲道。
記得原著中,尤三姐哭著說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其實要的就是這姨娘的名分。
漢製在律法上對妾室是承認的,小妾的孩子稱為庶子,如賈環是有財產繼承權的,還能時不時給寶玉炸個刺兒。
再次,就是丫鬟生的孩子,在府中地位低下,比奴仆也就強上那麼一點兒。
尤三姐聞言,玉容凝滯,鼻頭發酸,晶瑩美眸之中淚光漣漣,忽而抽泣道:“珩大爺。”
她這總算是熬出來了,雖是說著自己去取,但那是什麼?狐媚子的魅惑手段,不知他心裡怎麼看輕著她。
而且她是大爺頭一個納的姨娘。
一念至此,少女隻覺心頭的甜蜜又是抑製不住,頭一個納的姨娘。
賈珩看向那香肌玉膚的臉頰上,梨花帶雨的少女,說道:“好了,彆哭了,這又有什麼好哭的。”
尤三姐拿著手帕擦了擦眼淚,玉容轉而見著欣喜之色,說道:“大爺,我伺候你洗澡罷。”
賈珩說道:“我這會兒洗的差不多了,去把衣裳給我拿來吧。”
尤三姐“嗯”地應了一聲,伺候著賈珩擦著身子,準備了裡衣,幫著賈珩穿著。
“大爺,該……歇著了吧。”尤三姐紅了臉,輕聲問道。
賈珩問道:“你住的地方方便吧?”
尤三姐臉頰羞紅如霞,柔聲道:“二姐和我住在一個屋,方便倒也方便。”
賈珩:“……”
你管這叫方便?
想了想,拉過尤三姐的手,說道:“那今個兒,咱們就在這兒睡著吧,這邊兒有著被褥。”
尤三姐紅著臉頰,“唉”地一聲。
賈珩說著,拉過尤三姐的手繞過一架仕女刺繡屏風,進入套廂,來到帷幔四及的床榻之上,其上被褥、引枕一應俱備,溫聲問道:“你最近還寫新話本了沒?”
尤三姐一邊兒去著鞋襪,一邊兒說道:“原來那本都寫完了,我說過一段時日再寫一部呢。”
賈珩輕聲道:“嗯,在家裡總要給自己找點兒事兒做,咱們不指望這個掙錢,主要你平常多看看書什麼的。”
尤三姐隻著一件裡衣,放下金鉤上的帷幔,臉頰嫣紅明媚,羞喜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感覺這一切跟做夢似的。
賈珩攬過少女的削肩,兩個人躺將下來,說道:“嗯,咱們歇息吧。”
尤三姐嘴唇囁嚅了下,輕聲說道:“我來伺候大爺吧。”
賈珩笑了笑,低聲說道:“今個兒是有些累了,你來伺候也好,不過,你怎麼伺候?”
過了一會兒,就是一愣,卻見少女已經鑽進被窩,而後,目光凝了凝。
神京的冬天,不如江南氣候溫暖而濕潤。
其實,比之晴雯也沒有強多少,仍是有些生澀。
過了一會兒,賈珩將尤三姐拉將過來,說道:“好了,差不多行了。”
尤三姐酡顏微紅,一頭柔順青絲垂將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賈珩也沒多說其他,埋首伏雪。
此刻,外間的北方呼嘯著,吹動過梧桐樹,積雪撲簌而落,而室內溫暖如春,鶯啼燕語。
另一邊兒,黛玉所在的院落——
黛玉坐在床榻上,拿著一本書冊微微出神,燈火迷離,將嬌小的身影投映在窗扉之上,放下書冊,輕輕歎了一口氣。
紫鵑走到近前,柔聲說道:“姑娘,夜深了,該歇著了。”
黛玉放下手裡的書冊,欲言又止道:“紫鵑。”
“姑娘怎麼了。”紫鵑輕聲說著,旋即明白過來,低聲問道:“姑娘可是因為那位尤三姐的事兒。”
黛玉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
尤三姐這種隻是用來是,否則在府中不會將近一年的時間,他瞧都不瞧著一眼。
隻是,這一天天的,自從回了京,珩大哥昨個兒還說每天回來看看她,合著剛才在廳堂裡也算是看過了吧?
紫鵑道:“姑娘,大爺平時忙的不成,去江南時候,就連珩大奶奶都幾個月沒有見著呢。”
她家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太粘人了,大爺要忙著朝堂的事兒,怎麼也不可能天天圍著姑娘說笑逗悶兒。
黛玉螓首點著,燦然星眸閃了閃,柔聲道:“我知道的,當初珩大哥他去粵海那邊兒,就是忙著軍務的事兒。”
但在金陵的時候,每天都是陪著她說話的。
紫鵑柔聲說道:“不過,不是說園子裡都收拾停當了,姑娘再過幾天就能住進去了,姑娘,我瞧著大爺是將姑娘放在心裡挺重的位置的。”
黛玉點了點頭,俏麗玉顏之上現出思索之色。
這一點兒她有著體會,她在他心裡應該是很重的分量,她也是一般。
紫鵑說著,在床榻上落座下來,湊到少女耳畔,低聲道:“姑娘,我覺得大爺對姑娘,在心裡隻怕比著珩大奶奶都不差分毫。”
黛玉驟聞此言,不覺芳心微顫,心頭甜蜜不勝,口中卻清斥道:“這……這如好好比較,彆渾說了。”
其實,她也……也這麼覺得。
哼,他很久之前就打她的主意了,還讓她調養身子來著,連有了孩子跟誰姓都為她想好了,可真是處心積慮了。
紫鵑卻說著自己的證據,柔聲道:“姑娘瞧瞧那尤家姑娘來府上多久了,珩大爺瞧都不正眼瞧上一眼,府上那些嬤嬤私下裡都說兩個姑娘顏色好,但也沒見著大爺怎麼著,都是不假辭色的,而大爺對姑娘,一直照顧有加。”
黛玉玉顏羞喜,抿了抿粉唇,道:“我知道的。”
紫鵑輕輕說道:“大爺這兩天又是獻俘,又是朝會,忙得腳不沾地,不過年前應該沒有什麼事兒需要忙,肯定能多陪著姑娘的。”
自家姑娘想著多陪伴一點兒,但那種經常在一起吵吵鬨鬨,顯然是不會有的。
黛玉柔聲道:“今個兒都下這麼大的雪了,鳳嫂子不是說,後天就搬到園子裡去,如是能先到園子裡賞賞雪景就好了。”
紫鵑笑道:“看看明天珩大爺有空沒有,好了,姑娘也早些歇息吧。”
黛玉“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言,躺在床上睡將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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