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是朝夕相對的夫妻,自然能察覺出一些端倪,但賈珩畢竟還有不同,身邊兒從來沒有缺過鶯鶯燕燕,眼花繚亂中如何分辨?
但隨著時間過去,那種肌膚相親之間的細膩感觸,尤其是因為鳳姐一顆芳心提到嗓子眼,擔憂與羞喜交織一起的緊…張心態,自然讓賈珩起了疑。
鳳姐死死不發出一聲,但隨著時間過去,終於露了行藏。
而賈珩拉過簾幔,借著一縷透過竹簾的月光,賈珩終於看清了那張散亂雲鬢之下,那張豔麗嬌媚的瓜子臉,擰了擰眉,驚聲道:“鳳嫂子?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什麼情況?鳳姐為何會睡在可卿屋裡?而且還穿著可卿的誥命服和衣而睡?
這般一想,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戛然而止。
他說怎麼隱隱覺得不對。
鳳姐一下子被叫破身份,一顆芳心大羞,玉容紅若胭脂,聲音微微打著顫,道:“珩兄弟,你怎麼回來了?”
賈珩看向那已經羞得沒地方藏的臉蛋兒,心頭也有些驚訝,湊到麗人的臉頰近前,一股幽香浮於鼻翼,的確迥然不同於可卿,他方才竟沒有嗅出來。
後世他記得看到一個新聞,某家買房子,最終裝修錯了地方。
當然結局令人暖心,被錯裝修的那家照單全收裝修風格,並且還給了裝修款。
其實就有些離譜,戶型都不一樣,怎麼能裝修錯呢?但又是的的確確真實發生的事實。
鳳姐此刻感受到耳畔嗬來的陣陣熱氣,卻默然不語。
賈珩在耳畔低語,目光深深幾許,聲音猛地低沉幾分,有些難以置信問道:“鳳嫂子,你怎麼穿著可卿的衣服?”
鳳姐:“……”
貝齒緊緊咬著粉唇,似為耳畔的陡然低沉下來的質問之音嚇了一跳,嬌軀都在微微哆嗦。
不是,這叫什麼話?她好像是穿著可卿的衣物?
鳳姐定了定神,粉唇翕動,芳心滿是羞惱,低聲說道:“珩兄弟,你,你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睡著了。”
還未說完,卻又覺得那少年一如先前狂風驟雨。
“等會兒再說吧。”賈珩默然片刻,低聲道。
現在說其他都沒有什麼意義,總不能抽身離開,這對鳳姐也太殘忍了。
鳳姐沒有再應著,櫻顆貝齒咬著粉唇,將螓首靠在一旁,玉頰彤彤如火,原本藏在心底的思緒紛飛,她忽而記得當初,那人威脅她不許放著印子錢,如今也有一年多了。
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她算是看著這人一步步走到武侯,午夜夢回之時,未嘗沒有感慨。
但情知他的性情……不會做那等不矩之事。
賈珩忽而疑惑問道:“鳳嫂子這幾天怎麼在可卿屋裡住著?”
“可卿邀我過來住幾天,可卿…可卿這幾天去了娘家,我…我忘了搬出去。”鳳姐聲音有些斷斷續續,語氣也有幾分細弱,但意識迷糊之時,解釋道。
賈珩默然片刻,問道:“那你又穿可卿的誥命服,還有在屋裡究竟做什麼呢?”
鳳姐豔麗臉頰通紅如霞,隻覺得無地自容,不知如何回答,讓她能說什麼,難道是為了更真實一些?
不是,他怎麼這麼多話?
這大概就是武將?長阪坡的趙子龍,七…麵不改色?
賈珩看向將一側臉頰埋在被褥的麗人,低聲道:“鳳嫂子,這誥命服彆弄皺巴了。”
說著,卷起誥命服,而後拍了一下豐圓、酥翹。
剛才應該有所發現才是,其實就說前世那個走錯房子的新聞,這都不說什麼戶型,容積率,南北通透,就是小區綠化也不一樣啊。
在寂靜的夜裡,竹節折斷的聲音響起,鳳姐芳心羞憤莫名,但一時間不解其意,直到被烙餅子一般翻將過來,芳心深處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道:“珩兄弟,你?”
然而話還未說話,話語就被堵了回去,好似扇了幾個耳光,又似濕火柴扔進了火堆,不時響起嗶剝之聲。
鳳姐嬌軀顫栗,旋即隻覺芳心羞臊不已,將螓首埋在被褥裡,如同鴕鳥,一時間暈暈乎乎,貝齒咬著粉唇,唯有挺直的瓊鼻中不時發出陣陣輕哼。
也不知何時,又被烙著餅子,自家一雙纖細筆直如鐵鉗般落在掌中。
天爺,他這要做什麼?
旋即,鳳姐反應過來,心頭滿是難以置信。
也不知多久,鳳姐無力地癱軟在賈珩的懷裡,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鳳眸中滿是羞惱之色,一張秀麗玉顏玫紅氣暈團團密布,粉唇瑩潤微微。
“珩兄弟你,你……”
你了半天,實在不知說什麼才好。
簡直顛覆三觀,活了二十多年,這是前所未有之景。
賈珩麵色頓了頓,低聲道:“鳳嫂子真是人如其名。”
鳳姐一時不解其意,但耳畔卻聽到那少年的低語,心頭暗啐了一聲,什麼王細…?
賈珩麵色沉靜,問道:“鳳嫂子,事已至此,鳳嫂子覺得應該怎麼辦?”
其實鳳姐倒沒有李紈的心理壓力,不過鳳姐性情十分保守,如果不是這次機緣巧合,隻怕未必如李紈那般稻香村外栽滿枝頭春意鬨的紅杏,換句話說,鳳姐性情要強,大概會壓抑著自己。
鳳姐卻沒有應著賈珩的話,仍在裝死。
賈珩隻能喚了喚鳳姐,鳳姐膩哼了一聲,直到連著喚了幾十聲。
“珩兄弟。”鳳姐連忙應著,定了定心神,將螓首埋在錦被,似在低聲哭泣,終究是擔心被人聽見,哭泣聲也不敢太大,嗚嗚道:“珩兄弟,隻當這是一場夢罷。”
也不知該怎麼著,心頭既是擔憂,又是恐慌。
感受到那花信少婦的悲戚,賈珩默然了一會兒,低聲道:“那就當做一場夢罷。”
這說辭倒是和李紈的話有些像,的確是夢,一場紅樓夢。
忽地鳳姐眉頭微蹙,卻見那少年將臉頰湊將過來,分明是淝水之戰中的謝安似有東山再起之勢,芳心羞急,顫聲道:“珩兄弟,你……”
賈珩默然片刻,低聲道:“鳳嫂子,天色還早,做個夢中夢罷,鳳嫂子這一年忙前忙後,其實也不容易。”
主要是察覺到鳳姐有些傷心,哭的眼淚汪汪的,好似止不住一樣。
鳳姐:“……”
她是有些不容易,可……
然而未及多想,那少年就再次湊近過來,氣息熾熱。
……
……
第二天,晨曦微露,紅日自東方升起,萬道霞光披落在神京城鱗次櫛比的房舍之上,寧國府庭院籠罩在靜謐的氛圍中,崇明十六年的春天,早發的楊柳已見了幾許春意,寒風吹過大地,似乎將枝頭露水吹的來回滾落。
而黎明時分,天剛蒙蒙亮,年輕的賈師傅看了一眼裡間睡得沉沉的鳳姐,起得身來,換了一身衣裳,悄然前往後宅的內書房。
而就在賈珩離去之後,平兒從另外的廂房中也挑開棉褥簾子,進入廂房,看向那躺在床榻上的鳳姐,道:“奶奶,起來了。”
鳳姐睜開惺忪的睡眼,覺得身邊兒一空,心頭忽而一驚,想起昨晚之事,臉頰頓時羞紅成霞,想要起身,隻覺綿軟不得力,帷幔之中似還盤桓著那人的氣息。
平兒不敢多看那雪顏玉膚的麗人,隻是臉頰微紅,說道:“人走了,我伺候奶奶洗漱吧。”
“我…我再睡一會兒,這會兒有些困。”鳳姐伸手打了一個嗬欠,聲音慵懶說道,這一年似乎都沒有昨晚睡得踏實。
平兒:“……”
不是,昨晚折騰的多久?
她今早兒起夜,本來想要過來查看一下,順便幫奶奶倒到夜壺什麼的,結果就是見著床榻上的兩人,當時差點兒嚇了她一跳。
這兩人怎麼睡到一張被窩了,而且……
“奶奶,快起來吧,回去睡不遲,省的人該起疑了。”平兒低聲提醒了一句,說道。
鳳姐聞言,先是一驚,看向低眉順眼的平兒,如何還不知平兒已知道端倪,心思玲瓏剔透,頓時也明白過來,丹鳳眼轉了轉,忙道:“嗯,快扶著我起來。”
不說其他,這屋子等會兒要好好收拾一番才是,否則真的讓人瞧出來什麼,她真的不用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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