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伯賈珩之名,再次為海內矚目...
因為賈珩在淮安府懲治金陵十二房族人的「名人逸聞」,更為百姓津津樂道。
自此,江南無不知朝廷京營之強軍,武勳乾城之永寧。
而某種程度上也為蒙受中原離亂,
權威受損的陳漢重塑了中樞威信,而崇平帝的威望也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而永寧伯賈珩領大軍在七月上旬途徑開封,接受了開封府的河南官員的勞軍之後,並未在河南巡撫衙門停留,而是馬不停蹄,率領大軍前往洛陽,向神京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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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榮國府,已是午後時分,榮慶堂中,檀香混合著冰片燃起嫋嫋青煙自獸紋熏籠中生出,讓人生出一股心曠神怡。
賈母剛剛用罷午飯,此刻歪坐在羅漢床上,身後鴛鴦、琥珀等一眾丫鬟揉捏著肩頭,神態頗見幾分慵懶、愜意。
左首的繡墩上,坐著身著綾羅綢緞衣裙的王夫人、薛姨媽兩人,另外一邊兒則是坐著鳳姐和李紈兩位花信少婦。
釵黛、元探、迎春、湘雲俱在下首,裙釵環襖,雲鬢粉鬟,珠輝玉麗,相映成輝。
而在賈珩領著京營大軍抵達洛陽之前,晉陽長公主已經先一步領著鹹寧公主、李嬋月以及元春、探春先行乘船回返了京城。
「大丫頭珩哥兒還有多久才能回來?」賈母接過鴛鴦遞來的老君眉,輕啜了一口,笑著問向元春。
元春一襲淡黃色衣裙,氣質淡雅如菊,雲髻之下那張珠圓玉潤的臉蛋兒白裡透紅,豐豔動人,粉唇微啟,櫻顆貝齒輕綻,道:「邸報上說,珩弟領著大軍已經進了關中,想來就在這兩天了。」
賈母聞言,慈祥麵容上見著笑意,笑嗬嗬道:「珩哥兒可算回來了,這一晃都幾個月了,家裡惦記的不行。」
聞聽此言,眾人都紛紛說著。
鳳姐雲髻挽起,鬢發間彆一根碧玉鳳釵,白膩秀頸下是一方粉色緞子抹胸,上著石榴紅緞麵撒花對襟褙子。
而石榴紅的顏色,讓這位少婦多了幾分熱烈如火的爛漫,而抹胸上方大片雪白肌膚以及翡翠,因為盛夏天氣燥熱見著幾分微汗,恰有幾許脂粉軟膩,香汗津津的意味。
此刻,柳梢眉下的丹鳳眼嫵媚流波,笑了笑道:「您老說的可不是?這幾天弟妹還念叨著。」
賈珩不在家的一段時日,鳳姐時常陪著秦可卿睡著一個屋,兩人漸漸情同閨中密友。
賈母笑道:「鳳丫頭,讓小廝在城外打聽著,一有珩哥兒回返的動靜,都提前過來說一聲,府上也好迎接。」
鳳姐笑了笑道:「老太太,您就放心好了,先前派了小廝在城外打聽著了,聽說這次宮裡比咱們都重視,小廝詢問著在城門口守著的內監,說宮裡的天家要親迎大軍凱旋呢。」
黛玉在一旁嫻靜而坐,少女內著白色交領中衣,白色粉綠繡竹葉梅花領褙子,下著銀灰撒花綢子馬麵裙,容顏姣姣一如明月朝霞,兩彎意態繾綣的罥煙眉下,星眸粲然明亮,好似映照著動人的神采。
這位曾被賈珩親口所讚「世外仙姝寂寞林」的少女,隨著年齡愈長,身量也漸漸長開一些,雖舉止眉眼仍有草木嬌弱之氣,但已是漸漸長為芳華妙齡的大姑娘了。
黛玉接過一旁紫鵑遞送而來的茶盅,呷了一口,秋水明眸閃了閃,思忖著,「聽三妹妹說,他去了一趟揚州,見了父親一麵,也不知和父親都談了什麼呢?」
賈母笑了笑,說道:「珩哥兒回來,府中需得好生慶賀一番才是,對了,還有他當初晉爵永寧伯的祭祖,還沒有告訴列祖列宗的,這些都等著他這個族長親自操持呢。」
鳳姐豔麗如春華的少婦臉上洋溢著繁盛笑意,聲音嬌俏清脆道:「老祖宗您就放心好了,這些已經提前預備著了,就等著珩兄弟回來了。」
賈母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元春,笑問道:「大姑娘,你和探丫頭、雲丫頭他們去了洛陽,見到他,他有沒有說什麼?有沒有帶你們四下轉轉?
」
「中間在洛陽、開封見過珩弟幾次,珩弟問了下家裡的事兒,彆的也沒再說什麼,後來珩弟忙著修河堤還有抗洪的事兒,再後來,珩弟他因為領著河道衙門的差事,又去了淮安府,我們就沒跟去,中間押送著糧食在徐州又和珩弟見了一麵,總之也是聚少離多。」元春秀眉之下的美眸秋波盈盈,語笑嫣然說道。
雖與他聚少離多,但重逢時的甜蜜以及癡纏,卻比之在京城都多,幾是她這些年最為快樂的時光。
遠離京城,似乎一些世俗的風波也漸漸離她和珩弟遠去。
湘雲蘋果圓臉上不無悵然之色,接話說道:「姑奶奶,珩哥哥是太忙了,中間雖去遊玩幾次,但他沒多久就有事兒要忙著,也沒怎麼出去的,我和三姐姐倒是去了不少地方。」
探春笑了笑,俏聲道:「珩哥哥忙著公事,哪能像咱們那般遊山玩水的,不過雲妹妹在洛陽也沒少去一些名勝古跡玩著,珩哥哥也陪著咱們去了呀。」
薛姨媽笑了笑道:「雲丫頭,你珩哥哥身上的乾係重大,忙的都是國家大事,也不好到處玩鬨。」
寶釵聽著幾人談論著賈珩,聽著在洛陽遊玩心頭也有幾分向往,捏了捏手中的手帕,一張白膩如梨蕊的臉蛋兒上見著失神,思念如潮水一般在少女心底湧起。
情投意合的少年少女,蜜裡調油,這般久沒有見著,相思之情幾乎可以想見。
李紈也抬起秀雅、溫婉的玉容,柳葉細眉間籠起一層出神。等回來之後,她還得再請珩哥兒一個東道兒。
隨著開春時候,與寶玉一同考試的賈琮入學,而賈蘭卻讓族學中的先生根據課業進度,攔下了賈蘭下場考試,李紈心思就有些不落定起來。
見幾人議論著,這邊兒鴛鴦端過一碟子橘子,鴨蛋臉白膩,身形高挑出眾的青裙少女,笑意明媚說道:「老太太,這是宮裡前日賞賜下的鳳梨,說是從壕鏡那邊兒進貢來的,老太太還有幾位姑娘嘗嘗。」
賈母笑了笑道:「你們也都嘗嘗,這是宮裡皇後娘娘前幾天賞下的,一共也沒幾個。」
薛姨媽笑了笑,道:「老太太,這物可稀罕的緊,我在金陵時候都沒吃過幾回,這是花錢都吃不上的東西,吃著酸甜酸甜的。」
嗯,論珍稀程度,堪比培涪)陵榨菜。眾人分食著鳳梨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此刻,寧國府,後院,內三廳中
秦可卿坐在西窗下,與尤二姐、尤三姐說著話,午後溫煦的陽光透過竹葉雕花窗欞披落在麗人的身上,姣好的容顏上披上一層柔煦的聖潔光輝,碧如琥珀的茶盅中,茶葉舒卷開來,清香伴隨著熱氣逸散開來。
尤三姐一身大紅色衣裙,因是盛夏,少女秀發盤成高髻,秀頸之下,是一片白色抹胸,大片雪白肌膚滑膩似酥,那張豔冶嬌媚的玉容上笑意明麗生輝,問道:「姐姐,大爺這兩天應該就回來了吧?」
「嗯,邸報....鳳.嫂子那邊兒說了也就這兩天了。」秦可卿如翠羽的秀眉下,柔潤美眸微抬,神思不屬地說道。
「大姑娘那邊兒回來的挺早?」尤二姐在一旁忽而開口說道。
秦可卿柔聲道:「她們啟程的要早一些,夫君還要領著大軍,前後照應,不過說來也就這一兩天了。」
尤三姐笑了笑道:「秦姐姐,大爺這一去也有好幾個月了,這下可算回來了。」
秦可卿感慨說道:「是啊,一晃都這麼久了。」自二人成親以來,從未有分彆這般久。
尤二姐輕聲道:「大姐去南京也有不少時日了,也不知怎麼樣了。」
自賈珍亡命之後,尤氏與賈蓉扶著靈柩前往金陵安葬,已經有幾個月過去。
提及尤氏,尤三姐柔聲道:「
上個月才去了一封書信,沒有聽見回信。」
「不若打發人去金陵問問,讓大姐什麼時候也該回京居住才是。「秦可卿聽著尤氏姐妹說話,想了想,開口說道。
尤二姐柔聲道:「我想著也是應該問問。」
現在她們兩姐妹在國公府「享福」,卻對大姐不聞不問,也有些說不過去。惜春院落,東南方向一牆之隔的一座僻靜宅院中,青牆之下,種植有大片竹林,夏風時來,竹林颯颯,枝葉成浪。
遊廊之下的青石台上,放著一盆盆花卉,一個著月白僧袍,青絲披肩的女尼,提著一個茶壺,正在給花澆水。
女尼袖口挽起,現出一截欺霜賽雪的藕臂,寬大的僧袍遮掩不住曼妙有致的曲線,午後日光映照的山巒,在窗欞下的青磚上,隨著女尼的踱步蜿蜒起伏,明滅不定。
女尼蛾眉之下,如清玉的眸光寧靜如水,粉唇微抿。
不遠處的一張藤椅上,邢岫煙著荷色印花交領長襖,下著水紅長裙,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在翻閱著,如出雲之岫的眉眼間滿是恬靜之態。
在賈家居住許久,少女纖白如蔥管的手指上,也不知在誰的攛掇下,塗上了鳳仙花汁,多了幾分少女的青春靚麗和嬌媚爛漫。
而不遠處一張方形書桌前,帷幔垂掛遮擋著午後慵懶的日光,惜春捉著畫筆,在潔白如玉的宣紙上凝神作畫。
庭院中靜謐難言,隻有蝴蝶在苔蘚密布,藤蘿垂掛的青牆與回廊來回飛舞,時而傳來一陣幾聲清越的鳥鳴,愈發襯托著庭院,清幽寧靜。
而三位年齡從大至小的少女,澆花、看書、畫畫,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怡然自得,恍若一副畫卷。
入畫正在給幾人侍奉著茶水,忽在這時,從遠處回廊中,來了一個著青色掐牙背心的少女,沿著石徑快步而來,正是惜春的另外一個丫鬟彩屏。
「聽說了嗎?大爺要回來了。」彩屏拉過入畫的胳膊,低聲說道。原本婉靜嫻雅,美如畫的三人都是從畫卷中走出。
茶壺口流淌而下的水柱為之一斷。
掀起書卷一頁,塗著鳳仙花汁的手指,抬起,旋又放下。在宣紙上勾勒而出的線條陡然散亂。
繼而,一雙雙清澈晶瑩的明眸,齊刷刷看向兩個正在竊竊私議的丫鬟。「入畫?「惜春喚了一聲,稚氣靈動的明眸見著一絲好奇,問道:「入畫,你們在說著什麼?」
入畫領著彩屏過來,笑道:「姑娘,珩大爺要回來了,說就在這兩天了,西府的璉二奶奶,已經派了小廝前去打探消息。」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喜悅的春風吹進整個室內。
妙玉清冷如霜的玉容見著驚喜之色,放下手中的水壺,旋即平複下呼吸,裝作若無其事模樣,抿了抿櫻唇。
卻是當初賈珩給這位女尼的書信,已讓這位女尼不知在夜深人靜時品味了多少遍,隻可惜之後賈珩就好像忙忘了一般,再也沒有書信過去。
惜春輕聲問道:「嫂子怎麼說?」
入畫笑道:「大奶奶還在等著呢,說有了消息就讓人通知,不過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眾人聞言,心頭生出欣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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