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目光溫和地看向襲人,問道:「你們姑娘呢?」
在家裡也不好與元春太過親密,就是過來看看元春說說話,回來這般久了,還沒有跟元春單獨說過話,也有些思念。
「在屋裡呢。」襲人笑了笑,輕聲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舉步進入廂房,室內頗為軒敞,一股如蘭入麝的幽香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元春在屋內也聽到賈珩與襲人在廊下的對話,從裡廂挑簾出來玉人身姿豐盈,容顏姣好,驚喜說道:「珩弟,你怎麼過來了?」
原想著他要多陪陪可卿她們,不意現在就過來尋她了。
賈珩看向芙蓉玉麵的麗人,笑了笑,說道:「過來看看大姐姐,大姐姐做什麼呢?」元春輕聲說道:「在那邊兒熱鬨了好一陣,這會兒也有些乏了,正要躺那歇會兒呢。」賈珩道:「那我沒打擾到大姐姐吧?」
「怎麼會呢?「元春看了一眼抱琴,讓其前往外間,然後引著賈珩到了裡廂。
裡廂,賈珩坐在元春的繡榻上,拉過玉人綿軟柔膩的素手,目光溫和地看向元春,道:「大姐姐這兩天沒去長公主府上?」
因為在榮國府,終歸需要避諱著,也就隻能拉拉小手說說話,不然如果王夫人進來,見到他和元春顛鸞倒鳳,恩愛纏綿,還不氣的將佛珠捏爆?
元春秀眉彎彎,目光欣喜地看向賈珩,柔聲說道:「這兩天不是珩弟回來,晉陽殿下就允我回來幾天,等過兩天就去的。」
賈珩點了點頭,道:「府上人多眼雜,等過幾天,與大姐姐一同到長公主府上,我想大姐姐了。」
「嗯。」元春低下螓首,臉頰紅若桃蕊,芳心湧起陣陣甜蜜。她說怎麼過來找著她?果然是想她了。
賈珩看向身姿豐腴,嬌豔不勝的麗人。
元春也不知是不是年過雙十,身體徹底張開的緣故,還是因為他過往的持續開發,麗人美豔動人,尤其眉梢眼角的嫵媚氣韻,讓人心頭癢癢沿著秀頸而下,酥白如雪,渾圓似月,屬於越看越喜歡的那一款,暗道,無怪乎唐人以豐腴、微胖為美。
賈珩有些起心動念,湊近而去,尋著熟悉的唇瓣。
「珩弟,唔~」元春抬眸看向賈珩,緩緩閉上美眸,雪肩微顫。
許久之後,元春依偎在賈珩懷裡,朱唇玉麵嫣紅一如桃蕊,輕聲問道:「珩弟剛剛給寶玉寫了一首詩?」
賈珩堆著雪人,輕聲說道:「就是勉勵勸學之意,大姐姐,其實寶玉能進學堂讀書,下考場考試已是大有進益了。」
元春聞言,美眸之中現出感動,輕聲說道:「讓珩弟費心了。」
賈珩抱過元春,在掛著藍色小月亮耳墜的耳垂上,附耳輕聲道:「大姐姐,誰讓我是他姐夫呢。」
元春聞言,嬌軀輕顫,芳心大羞隻覺目光瑩潤如水,嗔怪道:「珩弟,這.....你又渾說。」「本來就是。」賈珩輕聲說道:「大姐姐以後放心好了,我會看顧他的。」
「嗯。」
元春膩哼一聲,心頭羞喜交加,也不繼續辯白,輕輕捉著賈珩向群裾而動的手,低聲道:「珩弟,三妹妹有時候愛到我這兒,你....你彆讓她瞧見了。」
賈珩手下一頓,附耳說道:「嗯,那就不鬨了,其實,我就是看看大姐姐想我了沒有。」元春:..」
她想不想和那裡有什麼關係?哼,珩弟又取笑她....
不提賈珩與元春彆後重逢,膩在一起,卻說——
夜色朦朧,夏夜月朗星稀,楊宅書房,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楊國昌一身便服,坐在書案之後的太師椅上,而不遠處的幾張梨花木製的靠背椅上,還列坐著幾位齊黨要員。
有禮部侍郎龐士朗、國子監祭酒劉瑜中、左副都禦史彭曄等三位齊黨乾將,此外還有都察院兩位掌道禦史,而這不過是齊黨在大漢朝堂勢力的一小部分。
左副都禦史彭曄目光咄咄,低聲道:「恩相,明日朝會,廷議河南巡撫人選,據下官所知,浙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楊國昌蒼老目光中冷意湧動,問道:「可知道都打算推什麼人?」
彭曄道:「恩相,下官也是聽說,但還不確定具體人選,聽說有右僉都禦史於德,還有江南提督學政郎玉榮,太常寺卿郭永昌,也就這幾個人選合適。」
彭曄顯然有著特殊的消息渠道,其實適合卡位置的官員,都彼此知根知底。
楊國昌擰了擰眉,說道:「河南方經大亂,需得一位乾臣能力鎮撫,彼等所薦之人,皆乏實務之才,貿然督撫地方,難堪其任!」
彭曄道:「楊相,下官也是這個意思,隻是前河南巡撫周德楨,布政使孫隆等人.....隻怕聖上存了偏見。」
前河南巡撫周德楨、孫隆就是齊黨中人,但已證明實為貪酷之吏。
楊國昌道:「河南之亂另有隱情,與這次廷推無涉,聖上燭照萬裡,不會妄加遷怒,如果非是否我等推舉人選.....」
提到此處,蒼老目光看向左副都禦史彭曄,說道:「明天,如事不可為,可謀藩司之任,來日再圖後計。」
根據隆治年間的《大漢會典》,大漢巡撫定製從二品,而藩司同樣是高配從二品,但前者是欽差,授王命旗牌,又按例加右副都禦史和兵部侍郎銜,故而在職權上對布政使多有製約。
事實上,在後世,巡撫與布政使的嚴格上下級關係,直到乾隆時期才定下,不過因為漢製並未如清製對尚書定為從一品,仍是采取尚書入閣,據功勞和資曆加官至三公、三孤,如楊韓二人分彆有太傅、少師等文官虛銜,李瓚在鎮北之後,也加了少保虛銜。
彭曄眉頭緊皺,憂心忡忡道:「下官倒無可無不可隻是浙人如今成夥作勢,咄咄逼人。」
這些年,浙黨的確是利用吏部職權,安插黨羽,或者說,本質上也是崇平帝繼位之後,有意對浙人示恩,以鞏固從太上皇手中「繼承」的皇權。
楊國昌抬眸看向外間的夜色,篤定說道:「聖上不會將河南巡撫讓浙人充任,浙人在江南、浙江等南方諸省以及金陵六部,黨徒遍地,門生眾多,如河南疆臣再添一員,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還是浙人之天下?」
一句話,讓眾人心頭一震,宛如迷霧散去,豁然開朗。
龐士朗目光閃爍,低聲道:「恩相說的是,不過,恩相,下官還擔心永寧伯許會借總督河南事務,橫插一腳。」
「彼為武勳,有何資格薦議巡撫人選?再說他根基淺薄,夾帶裡沒人。」楊國昌目光幽幽,淡淡說道。
劉瑜中點了點頭,手撚胡須,說道:「我大漢軍政分離,他先前總督河南軍政已為權宜之計,聽聞更是派兵插手山東匪盜事宜,對山
東提督陸琪頤指氣使,至此大壞國家典製,如今中原戡定,百業待舉,疆臣人選豈容他胡亂置喙?」
龐士朗目光冷意湧動,說道:「就怕小兒仗著為天子寵臣,恃寵而驕,不知進退,而小兒與浙人朋比為女乾,沆瀣一氣,恩相不得不防。」
楊國昌道:「不用理會小兒,聖上心頭有數,如他不謹守臣子本分,許不用等到北疆戰事失利。」
「如是恩相這般一說,明日河南巡撫人選?」劉瑜中問道。楊國昌道:「聖心已有決斷,非北方士人不可擔任。」
此刻,楊國昌還真不知道賈珩的主意,因為先前賈珩並無表現出對督撫人選的染指,至於忠靖侯史鼎,更是不顯山不露水。
龐士朗接話說道:「恩相,還有河督人選,先前漕運部院與河道衙門屢有齟齬,此刻應趁機整合兩部職權,理順經製,以防左右掣肘。」
楊國昌聞言,目光現出思索,旋即,語氣讚同說道:「南河衙門與漕運部院,專務河道、漕運,二者事務多見交織,是故不可令出多門,尤其南河再次改道於漕運有礙,更需一人總攬其責,聖上也有合兩部院之意。」
龐士朗道:「恩相,南河衙門不比河南巡撫,許是小兒會與浙人暗通款曲,也未可知?」
彭曄卻笑了笑,說道:「龐大人勿憂,我在淮安之時,因南河洪汛一事,見那永寧伯與浙人已見不合之意,兩江總督沈邡更是欺永寧伯年幼,見著幾次爭執。」
「還有此事?」國子監劉瑜中驚訝,說道,「沈邡為天下督撫權重第一者,如是進京,隻怕入閣,這永寧伯不是和浙黨走得很近嗎?」
楊國昌沉吟說道:「小兒輕狂驕橫,何曾將世人放在眼裡?彼以軍機處之設亂政,浙人先前忍耐,不過,欲對付老夫耳,現在老夫安若磐石,彼等又與小兒內訌,簡直令人可笑。」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附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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