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從外間一個婆子快步進來,笑道:“老太太,太太,珩大爺領著大姑娘從宮裡出來了,正往這邊兒趕呢。”
王夫人:“……”
捏著佛珠的手,攥的骨節都微微發白。
賈母見著王夫人的臉色,心頭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鴛鴦,快去迎迎。”
鴛鴦應著去了。
不多一會兒,賈珩與元春、抱琴從外間迎著一眾目光,進入內堂,向賈母行了禮。
迎著一眾目光注視,賈珩朗聲道:“老太太,已求了皇後娘娘恩典,將元春大姐姐帶回來了。”
元春這會兒同樣上前行禮,臉上有著激動和欣喜,喚道:“老祖宗,娘,女兒回來了。”
賈母凝眸看向元春,麵上湧起喜色,激動道:“好好,大丫頭,回來就好,鴛鴦,你在院裡收拾一間屋子,讓大姑娘住了。”
鴛鴦笑著招呼著幾個婆子,去幫著收拾居所去了。
一時間,探春、迎春、黛玉眾姊妹都上來敘話,寶玉也湊上前來,與元春說話。
賈珩近得賈母身旁落座下來。
賈母連忙問道:“皇後娘娘怎麼說?”
這話一出,一旁的王夫人轉眸凝神聽著。
賈珩笑了笑,道:“皇後娘娘感念大姐姐一番孝心,自是欣然應允。”
賈母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鳳姐在一旁笑道:“老祖宗,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吩咐人傳飯?”
賈母正要開口應著。
然而,就在這時,從外間進來一個婆子,說道:“老太太,大老爺過來了。”
正在屋中敘話的幾人,麵色都是一頓,笑容漸漸凝滯,原本正在陪著元春敘話的惜春、探春等一眾姊妹,齊刷刷看向賈珩。
自從賈璉“偷母被捉”一事以後,這幾日,榮國府裡雖沒有明麵議論,但暗地裡也是流言蜚語,傳什麼的都有。
如惜春,為何昨日幾乎沒有太多猶豫,就隨著賈珩返回東府。
因為原著中,寧府的流言就很是不堪,以致惜春才說出“我好好一個清清白白的人,彆讓你們帶壞了。”
而如今的東西二府,恰恰調了一個兒。
抄手遊廊之上,賈赦麵色陰沉,快步而行,心頭已是藏著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
大姑娘被那賈珩小兒從宮裡接出來,這般大的事情,竟連和他商量都沒有商量。
這麼多年,一直是他在向宮中打點,好不容易送到皇後跟前兒,眼見就有結果了,卻被這賈珩小兒從中破壞。
簡直豈有此理!
此刻,榮慶堂中,聞聽賈赦將至,賈母麵色微變,心頭隱隱覺得不妙,看向一旁的賈珩,見其麵色淡然,暗道,莫非是因著大姑娘的事兒?
思量之間,就見得賈赦從屏風繞過,步入正堂,立定,拱手道:“兒子見過母親。”
那邊兒,元春早已停了和姊妹談笑,離座起身,向賈赦行禮。
賈赦看著一旁在鶯鶯燕燕中圍坐的元春,盯著半晌,轉過頭來,看著賈母,沉聲道:“母親,大侄女是何時從宮裡回來的?”
聽著語氣不善,賈母皺了皺眉,道:“這才回來一小會兒。”
賈赦目光冷閃,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問道:“好好的,怎麼出了宮?”
賈母道:“大丫頭她在宮裡這麼多年,珩哥兒的意思,是一直待在宮裡也不是辦法,就求了宮裡恩典。”
賈赦憤憤道:“這般大的事兒,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
此言一出,榮慶堂中鴉雀無聲。
鳳姐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丹鳳眼眯了眯,看向自家公公,然後瞧了一眼賈珩。
賈珩放下茶盅,冷聲道:“大老爺,此事我已和二老爺、二太太言明利害,大姐姐也是同意了的,雖事出倉促了一些,但並無不妥之處,況我為賈族族長,大姐姐之事原與族中休戚相關,自有權定奪!怎麼,大老爺這是有異議?”
此言一出,榮慶堂中竟是靜得出奇。
因為這一幕,已經有幾個月沒出現了。
元春、薛姨媽、寶釵三人都是看著隱隱對峙的二人。
賈赦被對麵那著二品武官袍服的少年盯著,一時間想起往日的爭執,氣勢不由弱了三分,沉聲道:“自大侄女入宮,我就一直忙前忙後,你雖為族長,不知細情,怎麼能擅作主張?我卻不知有什麼利害。”
賈珩輕笑一聲,冷聲道:“回來路上還和大姐姐說,大姐姐都說,我寧榮二府,一門雙國公,富貴已極,有道是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再做那奢想,隻怕是福禍無門,唯人自召。”
元春:“……”
眾人聞言,則是齊齊看向賈珩,目光複雜,神情不一而足。
賈珩沉聲道:“如今得了皇後娘娘恩典,大姐姐已從宮中歸來侍奉雙親,大老爺還想做什麼?”
賈赦道:“你……”
是的,如今木已成舟,他還能做什麼?
賈珩道:“大老爺若有那閒工夫,還不如,好好管好自家的事兒,這等涉及族裡禍福相關的大事,還是少費些心力罷。”
如今的他,已經有資格說這話,論地位,同為一等將軍,他還為族長,論體麵,如今的賈赦在府中,哪裡還有多少體麵可言?
薛姨媽上京當天,就鬨出賈璉去偷房裡人的醜聞,自家後宅與孩子都管不住,丟臉都丟到親戚麵前去了,還不知所謂,來這裡自討沒趣?!
賈赦聞言,臉色變幻,隻覺怒火中燒。
迎著一道道“古怪”的目光打量,就覺一股羞愧、惱火襲上心頭。
罵人不揭短!
賈母見實在鬨得不像,勸了一句,說道:“好了,人都回來了,還能送回去不成?族裡的大事兒,珩哥兒是有主張的,現在不同以往了,也不需大丫頭在宮裡一直苦熬著了。”
賈赦聞言,臉色鐵青,平複著心頭怒火,許久之後,冷冷說道:“母親,他如今正是春風得意,年輕氣盛,卻是愈發剛愎自用,不聽人言起來,我倒要看他這般有能為,來日將我賈家帶到哪一步!”
撂完狠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賈珩望著賈赦離去背影,目光幽沉,心頭冷哂,“隻怕……你很快就看不到了。”
賈赦那些走私販私之事,過了這個年,就可以讓人曝出來。
經過賈赦一場“興師問罪”,榮慶堂中不歡而散,氣氛多少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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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等了,第二更寫不出來了,不過我會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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