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史應了一聲。
忠順王旋即看向老神在在的法明,道:“法明大師,先至禪房敘話。”
法明暗暗鬆了一口氣,伸手相邀道:“王爺,這邊兒請。”
說著,引領忠順王向禪房。
而這一幕,卻落在不遠處一間禪房中的幾雙眼睛中,冷芒閃爍,殺機暗藏。
五六個人潛伏暗處,為首之人赫然是一位頭戴鬥笠,一身青色勁裝的女子。
“聖女,現在動手罷?”身後一人低聲道。
“那老賊周圍尚有侍衛扈從,等他到禪房再說。”鬥笠女子,低聲說著,看著忠順王的目中冰寒一片。
幾人一行跟著忠順王趕來大慈恩寺,自是為了刺殺忠順王。
因為王府守備森嚴,不好進王府刺殺,而忠順王至大慈恩寺進香,彼等先一步潛入大慈恩寺中埋伏,準備行刺殺之舉。
其中一人道:“那位典軍手下領著五十個人,等會兒會散開一些,需得引開他們才是,聖女,屬下領著人躲開。”
這世界雖有能人異士,但並無武道真氣之流,麵對五十個執兵披甲的侍從,鬥笠女子所在的白蓮教,隨從進京辦事的六人,想要刺殺忠順王成功,並不容易。
鬥笠女子道:“麻煩張二哥了。”
“聖女放心,不會耽擱了事。”那青年被喚著張二哥,喜不自禁說道。
“有人……噓。”就在這時,鬥笠女身後的一個女子,噓了一聲。
眾人連忙隱避,卻是兩個和尚從回廊中說話著過去。
不提幾人如何謀刺,卻說賈珩這邊兒,陪著秦可卿進了香,出了大雄寶殿,領著嬤嬤、丫鬟前往了大雁塔。
大雁塔就在大慈恩寺的端陽之門,夫妻二人穿過佳木秀鬱的鬆柏,接近“爛慫”大雁塔。
賈珩對一旁的秦可卿,輕笑道:“這大雁塔是玄奘法師翻譯經文之地。”
秦可卿見著前方的大雁塔,感慨道:“想來這麼多年,不少文人墨客在其上題名留詩。”
“上去看看?”賈珩問著。
這時,嬤嬤過來稟告道:“大爺,夫人,塔裡沒有其他遊客。”
賈珩點了點頭,在寶珠、瑞珠的偷笑聲中,挽起秦可卿的手,向著大雁塔走去。
秦可卿美眸抬起,看著高有七層的寶塔,柔聲道:“夫君,站在塔上,應能一觀長安城吧?”
賈珩笑道:“我先前也沒上去過,哪裡知道?”
二人說著進入塔內,沿著樓梯走著,在封閉的環境中,秦可卿明顯有些依賴賈珩,緊緊抓著賈珩的手。
賈珩看著自家妻子如羊脂白玉的臉蛋兒,一時間也有幾分觸動。
如是前世,這應是帶著女朋友過來旅遊。
二人拾階而上,屹立高處,透過軒窗眺望,彼時已是午後時分,冬日柔和陽光照耀在大慈恩寺的殿宇上,在琉璃瓦上倒映著金色光芒。
風鈴聲響起,秦可卿伸出纖纖玉手,指著遠處,聲音中帶著雀躍、驚喜,道:“夫君,哪裡是寧榮街是吧?”
賈珩也徇著秦可卿所指望去,隻見遠處星羅棋布的坊邑,依稀可見寧榮街的牌坊矗立著。
彼時微風吹來,吹動秦可卿的一縷秀發,芳齡二八的少女,眉眼如畫,甜甜笑道:“這就是古人所說的站得高,看的遠了。”
賈珩看著那張白璧無暇,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兒,稚麗芳華。
在這一刻,他猛然發現,其實可卿也不過是後世高中生的年紀,雖看著嫵媚、豔麗了一些,但終究還殘留著小女孩兒的爛漫心性。
是在後宅的生活,於某種程度上束縛了可卿的性情,要求她做一個賢妻良母。
心念及此,輕輕拉過可卿,將玉人擁在懷中,在耳畔正要說話。
秦可卿卻微微掙紮著,美眸閃過一抹慧黠之芒,麵滾燙如火,彎彎眼睫垂下,顫聲道:“夫君……彆鬨。’
當然,萬一夫君真的……
雖在天香樓登高望遠一回,那種俯瞰東西兩府,登臨雲端讓她難以自持,但這等佛門清淨之地……
不知為何,芳心忽然跳得加速。
賈珩臉色一黑:“……”
難道在可卿眼中,他十分好這一口?
秦可卿這會兒展顏一笑,轉過美眸,看向身後豐神如玉的少年,目光癡癡,眉梢眼角的嫵媚風韻流瀉著。
畢竟是風流纖巧,嫋娜多姿。
賈珩情知是少女有意在逗趣自己,手掌不由在酥、翹上遊弋,笑道:“可卿現在也變壞了。”
被可卿這麼一鬨,還真被激起了幾分火氣。
秦可卿卻覺察到身後異樣,這次真有怕了,貝齒咬著櫻唇,柔聲道:“夫君……”
若夫君執意想要,她……也會給的。
“放心好了,不鬨。”賈珩輕聲說著,眺望著遠處,溫聲道:“這其實才沒多高,等閒暇一些,我帶你登登華山。”
秦可卿扶著欄杆,望著遠處的景色,柔聲道:“我從小在神京長大,卻不曾出過神京城,因為父親管束的嚴,甚至京中的名勝都未遊遍。”
賈珩想了想,道:“等明年,曲江池畔的芙蓉園牡丹開了,咱們一起去賞玩,散散心。”
他與秦可卿幾乎算是包辦婚姻,在此之前,其實並沒有怎麼培養感情,雖說日久生情,但他似乎也未曾了解太多自家妻子的想法。
秦可卿晶瑩明眸中現出驚喜之色,但旋即黯然,心底漸漸生出幾分幽怨,聲音卻輕輕柔柔:“夫君忙於公務,有時回家都很晚,倒不用專程為我抽出時間的。”
前幾天,回家都很晚……
賈珩目光幽遠,倒沒聽出言外之意,歎道:“以往身不由己,需得馬不停蹄做事,現在還好,至於空暇,但縱日理萬機的內閣閣臣,也未必沒有休沐之日……到時候,隻當是散散心了。”
他先前功爵不顯,立足不穩,需得一刻不停歇,直到接替王子騰操控了京營,才真正站穩了腳跟,得了喘息之機。
秦可卿若有所思,輕輕笑道:“那就好。”
其實,有心想賭氣說,你和郡主,還有什麼公主,也可以去散心的。
但還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有些話一出口,就無疑將人逼到了懸崖邊上,再沒了回旋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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