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落座下來,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敘說清楚。
探春接過話頭,凝聲道:“這些人也太可恨了,珩哥哥進獻策疏,都沒有惹著他們,他們就喊打喊殺的。”
賈珩道:“立場不同而已。”賈珩風輕雲淡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怎麼沒見湘雲?”
黛玉輕聲道:“雲妹妹啊,她去看寶姐姐去了。”
賈珩聞言,麵色一頓,心頭也有幾分異樣。
自小年那天,薛蟠被他從大理寺帶回後,除了昨天二十九祭祖那天,寶釵過來一次說是給可卿送幾件首飾,與他匆匆打了個照麵後,之前與之後,再也沒見過寶釵。
當然這也沒什麼,畢竟名義上可以說在家照顧自己兄長。
但他卻有一種隱隱的感覺,寶釵其實是在躲著他。
鳳姐皺眉道:“珩兄弟,文龍那個事兒,真要去坐牢嗎?”
賈珩道:“聖上金口玉言,不可改易。”
秦可卿輕聲道:“夫君,你要不去姨媽院裡看看?”
賈珩點了點頭,道:“等晚一些再去罷。”
而後,賈母那邊兒派了鴛鴦過來,說著拿宮裡賞賜之物祭祖,告寬慰先祖的事,都是族中尋常事務,倒也沒有多少可記之事。
及至暮色降臨,賈珩才提著燈籠,前往梨香院中。
梨香院中
廂房之中,經過七天的休養,薛蟠已不像剛開始那般駭人。
在下午時候,湘雲陪著寶釵坐了會兒,見薛家也忙著祭祖,遂返回賈母院裡。
薛姨媽這會兒也領著寶釵,在一間臨時改造成祠堂的廂房中,遙祭了早死的丈夫以薛家列祖列宗,而後落座於廳中品茗。
這時,同喜和同貴在廊下議論著:“聽彩霞說宮裡賞賜了不少東西給太太和老太太,對了,還有秦大奶奶。”
“可不是,聽說都是宮廷裡禦製的首飾和頭麵,對了,皇後娘娘還賜了珩大奶奶一對兒玉如意,祝大奶奶和珩大爺百年好合呢。”同喜說道。
在屋內的薛姨媽聽著,一時間有些心煩意亂。
“媽,我渴了,找人倒些水來。”這時,裡間的薛蟠喚道。
薛姨媽惱道:“這兩個小蹄子,有時間嚼不相乾人的舌根子,沒有功夫伺候你哥哥。”
寶釵秀眉顰了顰,杏眸微黯,輕聲道:“媽,同喜同貴也就歇了這一會兒,鶯兒,去幫哥哥倒杯水去。”
鶯兒應了一聲,忙碌去了。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一道聲音,“寶姐姐和姨媽可在屋裡?”
分明是寶玉的聲音。
薛姨媽訝異道:“是寶玉,寶玉過來了?”
說話的空檔,寶玉在同喜同貴的相陪下,掀開簾子,繞過一架屏風,問道:“姨媽,寶姐姐,薛大哥可大好了?”
薛姨媽臉上擠出一些笑意,看著麵似銀盆,目似朗星,頭戴嵌寶紫金冠,著秋香色立蟒白狐箭袖,係著五色鴛鴦鸞絛的寶玉,連忙喚了一聲,目光偶爾落在懸在胸前的通靈寶玉上,心頭忽地閃過一道亮光。
現在蟠兒出了事兒,寶丫頭她的婚事肯定受著影響,不如……
“寶兄弟,哥哥已無大礙了。”寶釵輕聲回著,問道:“寶兄弟,今日怎麼這麼得閒暇?”
寶玉道:“剛祭了祖回來,林妹妹和幾個妹妹去了東府,我在家裡閒著也沒什麼意思,想起薛大哥,就過來看看,寶姐姐,我去看看薛大哥。”
薛姨媽道:“就在裡廂的,他這幾天好了一些,傷口開始結疤了。”
說著,引領著寶玉往裡廂而去。
寶釵也起身相隨。
進入廂房,躺在床榻上的薛蟠見著寶玉來看自己,也很是高興,笑了笑道:“寶兄弟,你來了,我這兒可算是見著活人了。”
薛姨媽、寶釵:“……”
不過,隻當薛蟠在屋裡被憋壞了,一時喜悅說出胡話,薛姨媽也不忍責怪。
寶玉坐在近前的繡墩上,關心道:“薛大哥,身上的傷還好一些吧?”
薛蟠笑道:“都是小傷,我也是從過軍、受過箭傷的人,兩軍陣前,刀片子砍過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這都不算什麼。”
寶玉情知薛蟠說的是上次在京營為護軍兵卒的事兒,也不戳破。
這時,薛姨媽讓同喜、同貴給寶玉侍奉茶水,聽著兩人說話。
寶釵也在一旁拿起了織繡,因是家居,就著蜜合色的襖裙、玫瑰紫二色金銀線的坎肩兒,頭上纂起的辮子黑漆烏亮。。
寶玉與薛蟠說了一會兒話,倒也沒多少意趣,主要薛蟠言談粗鄙。
見二人都興致寥寥,薛姨媽就讓薛蟠歇息,引領著寶玉在一旁的廂房中敘話,問些年節之事。
薛姨媽笑道:“寶玉,我瞧著你胸前這塊兒玉,倒是個稀罕物,說來姨媽過來這麼久了,也沒怎麼瞧著。”
寶玉道:“什麼稀罕物,姨媽若要看,我取將過來。”
說著,從脖子上解下通靈寶玉,遞給了薛姨媽。
薛姨媽將玉托在掌上,端詳著,輕笑道:“寶丫頭,你也看看,這玉聽說是生下來就有的。”
寶釵凝了凝眉,抬起杏眸看去,隻見那玉,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
“上麵好像還刻有字。”薛姨媽這會兒也有幾分驚訝,喚著寶釵近前來看,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一旁的鶯兒掩嘴笑道:“我瞧著這兩個字,和姑娘金鎖上的兩句話,倒是一對兒。”
薛姨媽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道:“怎麼說?”
“鶯兒!”
寶釵杏眸一凝,瞪了一眼鶯兒,急聲道。
與原著有所不同,寶釵已知寶玉品行,更有同齡的某位作對比……
寶玉聞言,滿月臉盤兒上現出好奇,問道:“姨媽,寶姐姐的項圈上也有字?”
薛姨媽笑道:“也就討個吉利話,比不得你這落草帶來的玉尊貴呢。”
寶玉笑道:“那我也得賞鑒賞鑒才是。”
寶釵杏眸微凝,抿了抿粉唇,心頭生出一股抗拒來,道:“你彆聽鶯兒胡說,上麵沒有什麼字的。”
那塊兒金鎖貼著裡衣戴著,怎麼好拿出來給人看?
寶玉央求道:“好姐姐,你和姨媽剛才也怎麼瞧著我的呢。”
薛姨媽笑了笑,道:“寶丫頭,讓寶玉也看看罷,不妨事。”
寶釵玉容頓了頓,一時間僵持在原地。
就在這時,忽聽到廊簷外傳來一把清冷的聲音,落在寶釵耳中,一時間竟有如天籟。
“姨媽,薛妹妹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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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原著中,寶玉一直是薛家的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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