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不置可否,道:“忠順王那邊兒,再等一段時間,很快就有眉目。”
晉陽長公主鳳眸熠熠,問道:“那樁案子?”
賈珩輕輕放下茶盅,徐徐道:“此案牽連眾多,隻怕要興一場大獄才能罷休。”
這也是他稍稍疑慮之處,皇陵案發,隻怕龍顏大怒,朝野震動,這是否與崇平帝維持朝局平衡的宗旨相違?
可如是刷新吏治,廓清寰宇,卻又不能瞻前顧後,從京察動靜而言,天子後者之意還是要重一些。
“興大獄,這是怎麼說?”晉陽長公主凝眉問道。
賈珩麵色幽幽道:“目前而言,戶工兩部、內務府,涉案官吏眾多,彼等盤根錯節,一旦案發,拔出蘿卜帶出泥,不過似正合了整頓吏治之意。”
晉陽長公主鳳眸浮起清寒,冷聲道:“那正好一網打儘。”
“荔兒,彆這般狠辣,讓人……”賈珩拉過麗人的玉手,將溫香軟玉的嬌軀擁入懷中,隻覺豐盈觸感在掌指間點點散逸開來。
晉陽長公主展顏一笑,轉眸少年的麵龐,柔聲道:“你答應本宮的事兒,你可還沒做到呢?”
賈珩詫異道:“現在不是在做嗎?正在搜集罪證,稍安勿躁。”
“不是這個,是你說……你要服侍本宮的。”晉陽長公主蛾眉宛轉,美眸凝露,貝齒咬著丹唇,輕聲道。
賈珩麵色微頓,思索了下,道:“要不……改日吧。”
晉陽長公主臉頰滾燙如火,道:“你記得就行,至於哪天,倒是不打緊。”
賈珩自失一笑,卻是想起晉陽許是聽不大懂。
這些並不重要,二人耳鬢廝磨了會兒,賈珩也沒有多待,乘上馬車,返回寧國府。
已是夜色低垂,華燈初上,透過馬車竹簾吹入車廂的正月春風,就有些許寒意。
車廂中,賈珩看向一旁安靜嫻雅而坐的少女,笑道:“大姐姐先前和晉陽殿下說什麼呢?”
元春雙手交疊在身前,嗅聞著近在咫尺之間,若有若無的芬芳,權當沒聞到,柔聲細語道:“也沒說什麼,珩弟,這兩天家裡沒出什麼事兒吧。”
“最近京察如火如荼,工部人事將會調整,二老爺為這事兒沒少提心吊膽,中午時還在說……”賈珩將經過簡單敘說了一番。
這些元春回去後,也會聽王夫人說,不如他提前告知給元春。
元春蛾眉微蹙,憂切問道:“那父親那邊兒……珩弟是怎麼打算的?”
賈珩看向元春,溫聲道:“大姐姐放心,我已有定計。”
元春婉麗眉眼之間現出柔順,柔聲道:“珩弟心頭有數就好,我自是信珩弟的。”
經過先前之事,她相信他總有辦法。
賈珩也不說其他,閉目養神,馬車轔轔轉動,隻有外間接到兩旁的燈籠燭光透過竹簾,時而明亮,時而晦暗的光芒在臉上次第閃爍,愈見幽沉。
元春容色寧靜,隻是不時拿眼偷瞧著那少年,留意到堅毅眉眼間的“疲憊”之態,櫻唇翕動,目中難掩疼惜之色流露,終究沒忍住,柔聲細語道:“珩弟以後……還是要多愛惜身體才是。”
賈珩:“???”
睜開眼眸,看向對麵的少女,麵上現出不解之色。
元春卻被那疑惑目光注視著,心頭微羞,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不覺已綺麗成霞,偏轉過螓首,拿起一個刺繡荷花的布囊,遞將過去,顫聲道:“珩弟,這是我前日在藥膳房中,搜尋來的一些……珩弟平時可以用來泡茶喝。”
她這幾天好生查了一些醫書,據說此物可得滋腎補虛,正發愁怎麼給他才是,趁著現在贈送給他也就是了。
賈珩伸手接過布囊,指尖微觸如玉肌膚,滑膩如脂,旋即分離,撚起一個圓溜溜的小果,皺了皺眉,抬眸問道:“大姐姐,這是……什麼東西?”
其實,心頭隱約有著猜測,隻是還不確定。
“枸杞子。”元春往日柔婉如水的聲音,已泛起幾分顫抖的漣漪,雪膩豐潤的臉蛋兒更是滾燙如火,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送自家族弟補益精氣之藥,總有些……不知羞了。
所謂,枸杞,此物棘如枸之刺,莖如杞之條,故兼名之,滋腎,潤肺,明目。
賈珩“哦”了一聲,心下恍然,將布囊上紅繩一拉,紮起封口,低聲道:“大姐姐有心了。”
其實他根本用不到這些,不過還是收著吧,不然被辜負了好意的元春,不定該如何尷尬。
說來也難為元春了,雲英未嫁的女子,這是要多心疼,才能克服來自少女的羞澀,送他這種東西?
當然,元春畢竟是宮裡出來,見多識廣,也不會太過扭捏作態。
元春見賈珩麵色如常地收下,輕輕“嗯”了一聲,芳心羞澀之餘,也有絲絲縷縷的甜蜜湧起,垂下螓首,不再言語,隻是交疊在身前的雙手,絞動著手帕,心思不定。
她原以為他會問著緣故,不想直接就收著了。
有心了……
元春心頭盤桓著這幾個字,思量其意。
是了,珩弟那般聰明,定是知她察覺到了他與晉陽長公主的私情。
這般一想,看著那麵容“憔悴”的少年,愈是心疼,柔聲道:“珩弟,若是心頭覺得委屈,可……可和我說說的。”
賈珩凝了凝眉,定定看向元春,問道:“大姐姐,什麼委屈?委屈什麼?”
這下子是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事實上,賈珩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元春竟會思維發散地腦補出為了族裡,屈身侍人的美男計,這誰能想到?
許是元春以為自己為賈家從小進宮,以圖皇妃之貴,認為賈珩差不多也是類似路子。
元春眉眼溫寧如水,臉頰暈紅,抿了抿粉唇,忙道:“沒什麼,就是家裡一堆事兒,讓珩弟沒少費心,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了珩弟一番苦心,現在還有父親的事兒,想來家中又是焦頭爛額了。”
晉陽長公主的事,她是不該挑破來著。
賈珩聞言,頓了下,道:“還好,倒也沒什麼,大姐姐不必為我憂心。”
元春聞言,妍美玉容上愈見母性的聖潔、柔婉,道:“珩弟,以後若有什麼煩心事兒,可以和我說說的,說出來,可能會好一些。”
賈珩留意著元春臉上關切之色,笑了下,寬慰道:“如果有的話,一定和大姐姐說。”
眼前少女心地良善,性情綿軟,許是見他最近為家中之事“煩擾”,想要做個知心大姐姐,開解開解。
似乎有這麼一種性格,是在被需要和被依賴中,覺得無比的滿足——聖母型人格?
可他好像真沒有什麼需要尋元春傾訴的。
元春螓首點了點,對上那和煦笑意,心頭漸漸安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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