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鳳姐深通豹變之道,尤二姐就是這般被鳳姐的花言巧語迷了眼,然後錯信鳳姐之言,最終落得吞金而死的紅顏薄命下場。
“隻可惜,機關算儘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賈珩放下茶盅,靜靜看著鳳姐表演。
鳳姐道:“珩兄弟,我怎麼聽二老爺說,你要撥付一些公中銀子籌建族學?這要不少銀子吧。”
賈珩道:“也用不多少,也就開始花費多一些,籌建校舍,延聘名師,供應飯菜,加起來大概有個萬把兩銀子,等之後,一年也大概就支出個二三千兩銀子,既為公中之銀,也算為族人謀福祉了。”
鳳姐笑了笑,說道:“珩兄弟仁義。”
暗道,若是萬把兩銀子,倒也不多,她先前還以為這“珩大爺”要大興土木,用個三四萬兩銀子呢。
她記得若是蓋十來間房舍,怎麼也得二三萬兩銀子吧。
鳳姐卻不知,那是賈家上下其手,貪墨成風,辦事之時,真正將銀子用到五成在實處就不錯了。
賈珩主持此事,自是會全程盯著,將每一筆銀子花到刀刃上。
鳳姐正思量之間,忽地傳來一把嬌媚、酥糯的聲音,“夫君,誰來了。”
賈珩嘴角抽了抽,對可卿的“女人”心性也有些無語,應道:“西府裡的璉二嫂子過來了。”
說話之間,珠簾嘩啦啦響動,一個著淡紅色百褶繡花羅裙,頭戴金色步搖,儀態端莊華美,恍若一株盛開芙蓉花的宮裳麗人,在寶珠和瑞珠的攙扶下,步入花廳中。
賈珩都是麵色微動,抬眸看向明光照人,傾國傾城的自家妻子,心道,平時也沒見你這般盛裝打扮給我看。
嗯,等晚上……
不過,轉頭斜瞟了一眼鳳姐,見其臉上同樣有驚豔之色流露,以鳳姐的伶俐世故,竟是坐在椅子上,怔怔望著,沒有起身,可見可卿這幅雍容華美的儀態,給鳳姐造成的衝擊。
雖非宮廷裝束,但也是雍容華美。
秦可卿語笑嫣然著上前,看向鳳姐說道:“這位想必就是鳳嫂子了吧,素聞是個神仙妃子一樣的人物,今日總算見著了。”
鳳姐笑了笑,起身說道:“喲,我哪裡算得上神仙妃子,都是黃臉婆了,倒是珩大奶奶,這品格倒是畫上走下來的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瑤池裡的仙女兒下凡了呢。”
這話並非虛假,她總算明白為何東府裡的珍大哥給魔怔了一樣,這簡直是紅顏禍水,什麼男人也頂不住。
賈珩麵色頓了頓,端起一旁的香茗,抿了一口。
鳳姐笑著上前挽著秦可卿的手,說道:“怪不得珩兄弟寶貝弟妹給眼珠子似的,這要是我,我也要捧在手心裡呢,怕飛了,含在嘴裡呢,怕化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咳咳……”賈珩一口茶在嘴裡差點兒嗆到,連忙整容斂色,皺眉道:“這誰煮的茶,都有些燙了。”
身後的晴雯詫異道:“沒有啊,我特意嘗過的啊。”
瞥了一眼自家“掩飾失態”的夫君,秦可卿芳心一顫,也是明悟某些關節,一張明媚如梨蕊的臉頰緋紅滾燙,微微垂下螓首,羞不自抑說道:“二嫂子說笑了。”
再是性情爽利的珩大奶奶,畢竟初為人婦,還不是鳳姐的對手,僅僅第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當然,某人要負主要責任。
鳳姐丹鳳眼眨了眨,隱隱覺得不對,倒也不疑有他,笑道:“珩大奶奶,我隻覺得是越看你是越歡喜,以後可要多多親近親近才是。”
秦可卿抬眸看向鳳姐,笑道:“我也看著二嫂子,覺得親切一些,就像認識了許久是的,這想來就是書上常說的一見如故吧。”
鳳姐笑道:“那我們以後以姐妹相稱如何,我年歲長一些,腆著臉稱你一聲妹妹,妹妹你以後喚我鳳姐姐就好。”
秦可卿想了想,明眸閃了閃,盈盈笑道:“鳳姐姐,喚我一聲可卿妹妹就好了。”
她也想幫助夫君承擔一些來自宗族的壓力,這位鳳嫂子聽說是個淩厲的,如果能得她轉圜一些,想來夫君也
賈珩在一旁雖麵無表情,但心思莫名。
心道,你們還真是性情相投,不愧是能在原著“托夢”的交情,沒多大一會兒,就姐姐妹妹稱呼起來了。
在賈珩身後垂手侍奉的晴雯,見得此幕,就是撇了撇嘴,乜了一眼鳳姐,“姐姐妹妹……知道的以為是妯娌,不知道的還以為共侍一夫呢。”
顯然晴雯對鳳姐的自來熟行為不是很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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