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鴛鴦也伸手展開了飛魚服,做工精美,衣衫華麗,可壯觀聽之盛。
鴛鴦自身後給賈珩披上,“珩大爺,我給你係上腰帶。”
少女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出穀,轉身拿了腰帶,垂下羞紅了臉的螓首,環上腰帶。
賈珩而後穿上靴子,整了整衣領,將山字無紗官帽戴上,將腰牌係於腰帶之上。
“珩大爺,好了……恩?”
鴛鴦忙碌完,抬起螓首看著錦衣華服的少年,卻是愣在原地。
隻見著飛魚服的少年,劍眉斜飛入鬢,目似朗星熠熠,削立、峻刻的臉龐恍若斧鑿刀削,鳳儀威肅,氣度讓人心折。
尤其賈珩本就是前世軍人出身,動靜舉止之間,自有一股英武之氣,再加上人靠衣裳馬靠鞍,織繡華美的飛魚服加身,愈發顯得身姿挺拔。
鴛鴦雪膩柔美的鴨蛋臉上現出怔怔之色,抿了抿櫻唇,回轉過神,輕笑道:“珩大爺穿上這身,當真是……”
想了半天,卻又沒有想到合適的詞。
如果後世之人或會用一個詞——禁欲。
賈珩目光溫潤地盯著少女的那張妍麗、嬌俏的鴨蛋臉兒,淡淡道:“沐猴而冠?”
鴛鴦忍俊不禁,噗呲一聲,嬌笑道:“大爺,怎麼會呢,自然是器宇軒昂,玉樹臨風。”
賈珩輕輕一笑,溫聲道:“那就好。”
他是挺器宇的。
說著,從木托盤中取了告身文書,將隨身攜來的寶劍也懸在腰間。
鴛鴦這時也知少年在故意逗趣自己,眼前似是浮現少年方才淡然從容,眸光溫潤的樣子,隻覺心跳都似乎漏了半拍。
賈珩溫聲道:“鴛鴦姐姐,走吧。”
鴛鴦“哎”地一聲,將一旁的青衫疊起,笑著問道:“珩大爺,這衣物我給你洗洗才送過去吧。”
賈珩笑了笑道:“那倒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拿回去就好了。”
鴛鴦“嗯”地應了一聲,也不好說什麼,將衣物遞給賈珩,隻是心底也有幾分小情緒。
她除了伺候老太太,多少年都沒給人洗衣服了。
當賈珩出了廂房,一身飛魚服,腰按寶劍的少年,站在廊簷之下,目光掠向賈母等一乾女眷,以及聞訊而來的鳳姐和李紈,甚至遠一點兒,還能看到眉眼嬌弱的黛玉以及俊眼修眉的探春,在垂花門外望著這邊瞧望。
賈珩神情默然,衝賈母拱了拱手說道:“老太太,珩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著,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賈母看著那昂然挺拔的少年背影,目光隱隱恍惚了一下,心頭忽然一動,想起先前賈赦所言,凝眉問道:“珩哥兒,你是不是要去翠華山剿寇?”
賈珩回轉過身,看向賈母,迎著丫鬟、婆子等人的敬畏目光,森然道:“賈珍暴虐乖戾,勾結賊寇害我,賈珍現已伏法,豈容賊寇還在逍遙法外!”
賈母、賈赦、鳳姐:“……”
李紈秀雅臉蛋兒上都有一絲古怪之是閃過,花信少婦心底浮現一念。
東府裡的珍大哥,現在人都在牢裡了,還時不時要被拎出來罵上一罵,也真是……夠淒慘的。
賈母嘴唇翕動了下,終究歎了一口氣,倒沒有再勸,而是說道:“兵凶戰危的,你自己留點兒心,去吧,去吧。”
賈珩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目送賈珩遠遠離去,賈母再次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鳳姐,苦笑解釋道:“這脾氣秉性,和國公爺當年倒是一模一樣,剛才,我看著那氣勢,倒有國公爺幾分出兵的架勢。”
如非如此,方才她也不會出神之下,叮囑幾句。
賈赦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隱隱覺得這話不中聽。
賈珩這小兒,哪有他父親當年的溫良樣子,簡直是腦生反骨,鷹視狼顧!
賈母也沒有理賈赦的輕蔑態度,道:“回去吧。”
這邊廂,垂花門旁,探春玉容臉頰緋然一如二月桃蕊,英秀黛眉之下,明眸凝望,喃喃說道:“這位珩大爺去剿匪,想來應該能功成吧。”
黛玉瞥了一眼目光癡癡而望的探春,手中拿著手帕擺了擺,星眸微垂,輕笑道:“那可不一定,楊宗保雖厲害,可離了穆桂英,還是破不了天門陣。”
探春:“……”
寶玉聞言,中秋滿月的臉盤兒上滿是迷茫,詫異道:“誰是穆桂英?”
“誰眼珠子掛人身上,誰就是唄。”黛玉玉手捏著粉紅手帕一角,向著探春眼前揚了揚,嫣然笑道。
“好啊,林姐姐這張刀子似的小嘴兒,我今兒非撕了不可。”探春被說中心事,又羞又氣,嗔怒地就去捉黛玉的藕臂,但卻被早有防備的黛玉躲至一旁。
“三妹妹,三妹妹……饒了我這一遭兒吧。”黛玉嬉笑著向一旁閃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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