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通過蟻附優勢衝亂官軍,那就是另當彆論。
而此刻,在京營軍帳之中,團營都督牛繼宗高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上,條案上擺放著紅色軍令,筆墨紙硯等物。
牛繼宗虯髯密布的粗獷麵容上現出一抹冷笑,下方的椅子上坐著果勇營的將校,如都督同知車錚,都督僉事陸合……以及幾位文吏。
下方,蔡權一身戎裝,迎著眾人的目光,皺眉說道:“兵出大營在即,不知牛都督喚末將作什麼?”
牛繼宗笑了笑說道:“本都督是來提點你兩句的,聽說你準備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入你軍中參讚軍務,若是讓黃口小兒額貽誤了軍機,耽誤了剿寇要事,那時不要怪本都督不給老陸麵子。”
都督僉事陸合笑了笑,接話說道:“都督按軍法辦事,雖是末將提拔的蔡權,但也是按軍功而升的,他先前協助京兆衙司拿了賊寇,升任副千戶,名正言順,若是用兵不利,那時,末將也沒有話說。”
蔡權聞言,心頭不由一冷,如何不知這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分明是聯手挖坑給他跳。
這姓陸的,與牛繼宗雖然不說穿一條褲子,但也是早就串通好了。
先升他副千戶,再讓他領軍出征,若是勞而無功,損兵折將,說不得回來之後,就以軍法行事。
念及此處,蔡權心頭有火,硬邦邦說道:“都督既以軍令授末將以全權之責,末將如何進兵,想來都督也不應多加乾涉才是。”
如果按著他以往的脾性,自是忍氣吞聲,但現在彆人都將刀架脖子上,他再沒點兒火氣,也彆乾這賣命的勾當了。
“說了,就是提點你兩句,聽不聽在你,隻是醜話說在前頭。”牛繼宗笑了笑,虎目中閃過一抹寒光,思忖道:“果然是啥人玩啥鳥,和那賈珩一樣,都是桀驁不馴的。”
蔡權拱手道:“都督提點,末將已收到了,若無他事,末將就先行一步了。”
牛繼宗擺了擺手,如趕蒼蠅一般,冷聲道:“去吧,本都督等著你的捷音。”
捷音?就靠著你手下那七八百人,喪音都沒地方響去。
而在這時,就聽外間有軍卒進來稟告,抱拳說道:“都督,錦衣衛的指揮僉事大人來了。”
“錦衣衛的指揮僉事?來做什麼的?”牛繼宗麵色倏變,和一旁的都督僉事陸合對視一眼,離案起身,說道:“我們出去迎迎。”
哪怕再是不滿崇平帝對京營的整頓,甚至百般阻撓,但麵對天子鷹犬爪牙,凶名在外的錦衣衛,在場眾將還是要畏懼三分的。
尤其一些中階將領,出身寒微,並不像牛繼宗身為四王八公集團的勳貴一員,自身底氣十足,彼等對皇權還是有著敬畏之心的。
黑壓壓的一群將領,呼啦啦起來起身,都是從蔡權身旁兩側繞過去,宛如無視。
蔡權麵色鐵青,望著空蕩蕩的大帳,目中隱有寒芒閃爍,冷哼一聲,按了按腰間雁翎刀,舉步出了軍帳。
卻說賈珩帶著錦衣衛曲朗、趙毅進入大營,長趨直入。
對於二人,經過一路而來,賈珩也少稍稍了解一些情況。
二人在北鎮撫司中都是百戶職銜,弓馬嫻熟,拳腳了得,是戴權專門著錦衣衛鎮撫使的仇良挑選而來,算是錦衣衛府中比較能打的那種。
當賈珩聽到仇良的名字,第一時間,就是聯想到一個人——仇都尉。
細問之下,發現錦衣衛中隻有一人姓仇,即現為北鎮撫司鎮撫使仇良。
雖職位在指揮僉事之下,但卻掌控部分具體的錦衣事務。
此人在《紅樓夢》原著有講,其人兒子遭馮紫英打傷,然而令人細思恐極的是,最終查抄賈府的就是此人。
“此人需得留意一下。”賈珩眸光閃爍,心頭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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