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黛玉、探春、惜春等姊妹,都是看向林之孝。
賈政麵現激動,說道:“好啊,好!立德,立功,立言,這是我賈族之表率!”
“不可能……”賈赦麵色鐵青,心頭怒火灼心,那小兒怎麼可能,他就帶了八百老弱病殘,京營三千軍卒都剿滅不定……
賈母看著失魂落魄的賈赦,心頭重重歎了一口氣,倒也顧不得理這個“器量狹隘”的大兒子,然後看向鳳姐,道:“快打發人問問,珩哥兒什麼時候回府,開大門相迎。”
鳳姐這會子同樣有些懵然,回轉過神,少婦俏麗的粉麵上掛起笑意,說道:“彩明,讓旺兒帶兩個小廝看看。”
彩明應了一聲,向著外間而去,尋旺兒去了。
鳳姐此刻心思複雜,眼前似浮現那個少年的冷峻麵容,居高臨下地沉喝道:“不是半個月!”
憶起往事,鳳姐目光異樣了下,許是坐的久了,挪了挪坐姿,羅裙的纖纖玉腿不由並攏了下。
“本來想著他若是折在外麵,印子錢還能……現在看來是不能了。”
……
……
神京城,南城門兒望著城中去的街道,早已是為行人圍攏得水泄不通。
京營的軍兵沿路架起一道人牆,護住一條通道兒。
路旁的客棧、酒肆、商鋪,男女老少都是伸長了脖子,望著裡瞧著,將國人的“圍觀”性情,表現得淋漓儘致。
“那就是張大眼,看著眼睛也不大啊,怎麼就在翠華山盤踞了這麼久?京營怎麼都剿不了?”一個提溜著畫眉鳥的錦衣青年,說道。
“這悍匪凶不凶,和眼大不大有什麼關係?”腰間係著白圍巾,手拿擀麵杖的麵攤老板聽到這話,笑道。
“不是那個張飛,不就是豹頭環眼嗎?”
“老兄原來也讀三國。”
“現在誰不讀三國?某這美髯看到了沒?已經開始蓄了。”一個身形魁梧,穿著短打的大漢,捋著頜下的短須,身後的筐子裡,大棗通紅,如猴屁股般。
賈珩此刻一身錦衣衛的飛魚服,端騎馬上,兩旁蔡權、曲朗扈從左右,身後京營騎卒分於兩側,仰頭挺胸。
步卒則是押著一輛輛囚車,囚車之內,赫然是張午等一乾賊寇,以及最後一輛囚車裡……押著雲光。
他在長安縣料理了一應手尾,才押著賊寇入京,故而拖延了一天。
看著前方人山人海的神京百姓,賈珩心頭也是生出一股莫名之意。
“哪怕陳漢國朝再是腐朽,但如今的民心,實際還沒有到喪失殆儘之時。”
這般想著,就聽到耳畔傳來一聲聲喝罵。
“打死他,打死這些賊寇!”
一個個臭雞蛋,爛菜葉,向著張午等翠華山賊寇砸去。
而落在最後一輛囚車的雲光,麵色蒼白,心頭怒吼,賈珩小兒,老子是朝廷四品命官!縱是檻送京師,也不該如此折辱!
刑不上大夫……
啪嗒,一個雞蛋砸在雲光腦門兒上,蛋清和蛋黃一時齊下,將那道早年隨賈代化出征殺敵而留的淡淡刀疤都糊住,腥臭味在雲光耳鼻之間充斥著。
賈珩這邊廂,騎在馬上,沿著街道向前行著,約莫有兩刻鐘。
他先前已著趙毅先一步,向著皇城稟告天子,想來這一會兒,天子已經收到了捷音。
而正在向前走著,忽然前方傳來嘈雜喝罵之聲,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讓開一條通路。
打著五城兵馬司旗幟的一隊軍兵,從道口而出。
“什麼人在此聚集?擋著我家大人的路?”這時,一個總旗官打馬而來,趾高氣揚,遙遙喝問道。
原來是景田侯之孫,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裘良剛剛下了衙,準備返回家中。
裘良為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掌著京城治安,出入之間派頭十足,時常著五城兵馬司的二十個軍卒騎馬開道,當然裘良也不傻,名義上是說回府之前,彈壓街道,公私兩便。
但是此事還是為禦史彈劾過幾次,裘良收斂一段時間,又是故態複萌。
“沒眼力見的東西!沒長眼睛嗎?”不由賈珩出言,一旁的曲朗,手中一揚馬鞭,朝著那總旗官就是迎麵一鞭!
啪!!!
那總旗官臉上就被打了一條血印子,剛要破口大罵,見到穿錦衣衛的曲朗,而後又看向那身後麵帶煞氣、怒目而視的京營軍卒,宛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京營諸軍隨著賈珩和蔡權剿了一次匪,人人得賞,正是士氣高昂,飛揚跋扈之時,豈容五城兵馬司的軍兵藐視。
這一幕,自是落在周圍老百姓的眼中,更是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衝突的雙方。
如後世,百度一下,就會看到各種“jc厲害還是pa厲害……”諸如此類一寫就要404的奇葩問題。
對於這等國家暴力機器的內部衝突,從古至今,都是為一些老百姓津津樂道。
見著兩邊堵在路口,五城兵馬司的人似無避讓之意,賈珩皺了皺眉,驅馬上前,冷眸看向遠處四個轎夫抬著的青泥轎子,目光冷冷,沉喝道:“我大漢太祖曾言,武官騎馬,文官坐轎,景田侯之孫,現在已孱弱到需以人力為畜了嗎?”
以人力為畜,士大夫所不為也,這是開國時的風氣,現在其實已沒有這般嚴格,但一些潔身自好,嚴於律己的士大夫,其實還是遵守著。
裘良為武將,按說應該是騎馬比較妥當一些。
轎子中的裘良,聽著少年的喝問,臉色陰沉,狠狠一拍轎子,頓時轎子傾斜,裘良下得轎來,立身看向馬上的少年,麵色鐵青,目光幾欲噴火。
然而,不過片刻,裘良也開始後悔為何自己要乘轎?
對方端坐馬上,居高臨下,他在下方倒是像極了下官。
“本官錦衣指揮僉事賈珩,奉皇命剿匪,如今功成還京,要去兵部、刑部交令,裘大人,還不速速讓開路途!”賈珩沉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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