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生父親近乎賣給孫紹祖,被中山狼虐待至死,命運何其悲慘。
當然,命運悲慘的又豈止迎春,十二釵正又副冊莫不如是。
而紅樓金釵之悲慘命運,何嘗不是漢王朝的縮影?
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以人物命運之變化軌跡,去折射時代洪流的變遷,這才是紅樓夢啊。”賈珩目光恍惚了下,思忖著。
鳳姐笑道:“老祖宗,瞧瞧珩兄弟,這一眼過去,就知道幾個姑娘什麼品格。”
內秀藏心,這就是讀書人誇人嗎,又學到一個吉利話,二木頭都能給說成內秀藏心。
迎春頓了下,聽著內秀之言,似是感受到對麵少年幽遠目光中的一絲悲憫。
心思也有些複雜,這幾天府中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少年與她父親……不對付。
賈珩衝迎春點了點頭,這時,賈母也是看向一旁的探春,笑道:“珩哥兒,這是你四妹妹,探春。”
這邊廂,賈珩抬眸看向一旁的探春,四目相對,再是重逢。
而賈珩這時打量過去,隻見探春削肩細腰,長著一張鴨蛋兒臉兒,皮膚不是那種白皙晶瑩如梨蕊雪梅那種,但麵頰紅潤,斜飛入鬢的修眉之下,一雙明眸粲若星辰,顧盼神飛,鼻如玉粱,倒不是那種小巧的瓊鼻,粉唇唇瓣豐潤,並非薄唇檀口,粉唇也不知是不是塗著唇膏故,在燭火下泛著瑩潤光澤。
“英媚。”賈珩心中閃過一個詞。
探春英麗眉眼下的大眼睛眨了眨,輕笑了下,喚道:“珩大哥。”
賈珩點了點頭,目光溫和,說道:“探春妹妹。”
探春:“……”
沒了?
後麵不是應該有話的嗎?
懷著一種也不知什麼的情緒,抿了抿瑩潤粉唇,開口道:“珩大哥,你那三國演義寫得蕩氣回腸,二老爺說都能傳誦百代呢。”
似是被少女明媚的笑容感染,賈珩輕笑了下,說道:“隻是讀史之餘的信手塗鴉之作,難入方家之眼。”
探春英氣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燦然笑道:“珩大哥太謙虛了,我原本也看了三國史,怎麼寫不來?”
黛玉玉容微頓,一雙盈盈秋水明眸閃了閃,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探春。
也不知是不是在想,你也看了三國史?然後是不是……就可以借機求教了。
接話這種東西,本身是信息的交換,隻接不送,很容易成了單方麵的無聊吹捧。
賈珩想了想,笑了笑,說道:“探春妹妹可能是平時太過專注於書法了吧,妹妹現在臨得是誰的字?”
探春輕聲說道:“趙子昂的字,珩大哥知道吧?”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如何不知?以前臨過一段,其人書風遒媚、秀逸,說來,倒是挺契合探春妹妹的英媚、大氣性情的。”
對這個修眉俊眼,英秀明麗的少女,他的確有著不同於賈府中人的好感。
向使探春為男兒身,賈府也不至呼啦啦大廈傾,落得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探春聽著少年之語,明眸微動,卻是在心底掂量少年的四個字,大氣……英媚。
一時就有些愣怔。
賈母笑道:“珩哥兒,這是你惜春妹妹。”
賈珩看向惜春,惜春容貌嬌小,臉頰粉嘟嘟的,略有些嬰兒肥,櫻桃小口微微嘟著,小蘿莉略有些清冷、傲嬌,輕輕喚了一聲:“珩大爺。”
便再無言語。
賈珩點了點頭,道:“惜春妹妹。”
這是賈珍的妹妹,說出帶壞我之言的惜春姑娘。
三春算是都見過後,賈珩轉頭看向賈母,道:“老太太。”
賈母笑道:“今日既是接風洗塵,也是讓你們姊妹們見見,親近親近,你先用飯吧。”
而後就是招呼著鴛鴦,笑著說道:“寶玉,黛玉,你們陪著你珩大哥用些,你們幾個姐姐妹妹也落座。”
賈母說著,就是笑著招呼寶玉、黛玉等坐下。
至於風紈,這些已婚婦人,隻有在一旁侍奉賈母的道理,斷沒有陪賈珩就膳的道理,而且嫂嫂小叔子,易引起“請叔叔飲了奴家這杯殘酒”之閒言碎語,私下宴飲也就罷了,如何好當眾同席就餐。
賈珩主要還是因為年歲小,與寶玉、黛玉又是同輩,二來也結了婚,三來又是族長,方有此遇。
如賈政,王夫人則是另外隔著小幾坐著,陪著說笑,同不就座。
說白了,這就是賈母攢了個兄弟姊妹的和睦團圓局,回目就叫“慶凱旋榮府排家宴,見金釵賈珩起……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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