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探春捏著手帕,轉身看向賈珩,英媚目光落在賈珩腰間的金龍劍鞘的寶劍,英媚明眸中浮起一抹憂色,輕聲說道:“珩哥哥,方才將這劍要借給環哥兒……可有什麼妨礙?”
此言一出,一同出來的鳳姐、李紈也是將一雙目光看向賈珩,心道,這可彆是大不敬吧?
黛玉同樣將一剪秋水明眸,盈盈波動地看著賈珩。
你還以為你有不浩京為人知麵
其實,她方才也隱隱覺得不妥。
隻是,這位珩兄弟腰間隻有這一把寶劍,似乎……也不好吩咐再讓其他人準備劍吧?
似乎覺得那賈珩四處找劍,再教訓賈環的一幕有些好玩兒,黛玉眷煙眉下明眸閃過一抹笑意,再看那麵容冷峻,氣度沉凝的少年,也不似方才那般如對煦日、冷月的遙遠之感。
這其實就和達康書記用王の眼神,盯視侯亮平是一個道理,一想到,如果車窗不是自動的,下麵瘋狂搖著車窗的達康書記……那種好玩兒的心思就浮現出來。
黛玉心思慧黠,機敏,自是腦補了一副“好玩兒”畫麵。
在一眾目光的注視下,賈珩擺了擺手,說道:“環哥兒是小孩子,無妨。”
見探春欲言又止,目中仍有擔心之意,賈珩眸光微動,他知道這個三妹妹是個性情明媚大氣,內藏殺伐果斷,說白了,對政治這東西感興趣。
賈珩想了想,解釋了下,說道:“天子劍,正應皇權至上,乾坤綱常,尊卑有序,而今日之事,恰恰是一起亂了綱常尊卑之事,我借聖上一縷皇威,教育族中幼兒子弟,正合天子劍上下尊卑之意,況天子之劍,不僅是殺伐之劍,權柄之劍!還是王道之劍,聖德之劍!方才,我用其德而不用其威,教訓族中童子,正綱常、明尊卑,有何僭越?聖上為天下共主,氣度恢宏,如聞此事,也隻會爽朗一笑。”
當然,也難保不會有一二之人,說他借劍行事,飛揚跋扈,威服自用,任何時候,都不會缺這種人。
無非是,他們隻以為天子之劍是權柄之劍,眼裡隻看到了威,而忽略了德!
今天上午,他先用權柄之劍,殺伐由心,威臨裘良,錦衣府,這自是用其威!
而下午,則以仁德之劍,正綱常、明尊卑,言傳身教,教化族中幼兒子弟,這是用其德!
德威兼備,這才是真正用對了天子之劍。
因為,天子之劍,既為聖皇之劍,不僅具殺伐之威,還有德化之能。
關鍵,最關鍵的一點兒,方才他聲稱借劍的對象是幼兒!
哪怕在後世電影意象中,小孩兒都代表著希望和未來,在這個時代何嘗不是如此?
如是成年人,不管是謝、蔡二人這樣的下屬,還是榮寧二府的仆人,都是藐視皇權,心存不敬,即“帝命生殺之柄而委之於旁人,意欲何為?”
他豈會如此不智?
所以,關鍵還是……環為小兒。
探春聞言,俏麗臉蛋兒上浮起恍然,眨了眨英媚的大眼,隱隱明白其中的門道。
隻覺其中蘊藏的人心算計,分寸拿捏,真是妙不可言。
說來,還是她弟弟年幼,而恰恰今日是一起亂了綱常尊卑的事,故而種種原因疊加一處,才無有後患。
賈珩清聲道:不過探春妹妹也提醒了我,事後總需寫一封請罪奏疏才是,雖說聖上氣度恢宏,識我拳拳之心,但……”
有些時候,不是所有人能識他之心的,還是需要解釋一下的。
而且今兒一天,他究竟做了什麼,也需得和天子時刻保持溝通。
哪怕後世去交辦領導吩咐下來的事,都需要時刻彙報進度,彙報你的思想動態。
多彙報,總比讓旁人進你讒言要強。
探春聞聽賈珩之言,俏麗臉蛋兒上浮起一抹紅暈,芳心湧起歡喜,輕聲道:“珩哥哥,能幫到你就好。”
賈珩也是笑了笑,說道:“探春妹妹天資聰穎,方才之言,誠有拾遺補缺之效,等下,查賬之時,探春妹妹不妨在屏風後聽聽,也看看這些府中碩鼠是怎麼偷食我黍的。”
探春聞言,一雙英媚、明澈的大眼睛中,隱有亮光閃爍,道:“我也去?”
鳳姐玉容嫣然,笑著打趣道:“不僅你去,林妹妹也去,若是來日出了閣,嫁了人,總是要管家的,提前見識這些,好不被下麵人蒙蔽才是。”
這一番嫁人之話,不僅說得探春臉頰粉紅,眸光低垂,就是黛玉也是芳心顫了下,白膩如雪的臉頰浮起暈紅,瞥了一眼鳳姐,心道,璉二嫂子平時說話也沒個禁忌,這還有外男在呢。
賈珩麵色淡淡,卻道:“珠大嫂子也可去聽聽。”
李紈:“……”
將一雙俏麗、羞惱的目光剜向賈珩。
你珩大爺,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前腳鳳丫頭才說了嫁了人要懂一些賬目,後腳你就……
可我都嫁過人了啊……孩子都多大了啊,再說寡婦失業的,也不好拋頭露麵。
一旁的鳳姐,聞言,柳葉眉下的丹鳳眼中,也有幾分古怪之意,狐疑目光落在賈珩與李紈之間。
如鳳姐這等伶俐人,聽話聽音,總覺得這話有些……名堂。
心底浮現一念,“記得月前,珠大嫂就從珩兄弟那老宅裡出來,拿了兩本書……”
賈珩清聲說道:“鳳嫂子平日一人操勞府中大小事務,說忙得不行,珠大嫂子也可幫幫她。”
這話一說,李紈神色怔了下,心頭疑惑方解,秀雅、柔美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柔婉笑意,說道:“鳳丫頭素來是個伶俐人,平時將府裡事務搭理的一絲不亂,我去了也是給她添亂。”
鳳姐聞言心頭先是一驚,下意識就覺得這話是賈珩拿話點她,如不聽話,就讓人換掉她,不再讓她管著這西府。
可印子錢……
嗯,不能提這個,一提這個,暖流湧動,原本濡濕的某處,竟有泛濫再起之勢。
“等過兩天,尋個太醫問問……這彆是什麼崩漏之症吧?”鳳姐如是想著,一張豔冶、明麗的臉蛋兒,莫名有些滾燙。
不過,隻以為是患了難言之隱疾的羞澀,並不做他想。
總之,她不放……那個東西了,也不能拿了她的管家之權吧?
不得不說,經過榮慶堂當著賈母的麵“教訓”寶玉以及王夫人一事後,鳳姐心底已經毫不懷疑,賈珩有這個換掉她管家的手段的。
不說其他,就是將放印子錢的事兒當著賈母的麵兒捅出來,她就沒臉再管家了,這種生孩子沒屁眼的缺德阿生意,她都隻能和蓉哥兒避了人再商議。
一旦被賈母知道,那麼她這個管家之權,自是會被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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