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沫跑到林家棟旁邊,薑世仁看到女兒過來,放下酒杯準備去抱女兒,可她隻是扯了扯林家棟的衣角。
奶裡奶氣又委屈巴巴地說道:“林伯伯,林城哥哥打人在。”
隻一秒鐘,林家棟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上跑到院子裡果然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林牧言還有打紅了眼的林城。
“城城!”
管家上前扶起林牧言,另外兩個人拉住林城。
“你們都護著他!都護著一個小野種!”林城怒吼著,牛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草坪上,不顧一切地發泄心裡的怒火。
鞭子不長眼,長鞭就在林家棟的麵前揮舞著,薑世仁緊緊摟住閨女,怕她受到傷害。
林家棟一口氣堵在胸口,“快把他綁起來!”
沒一會兒工夫林城就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林牧言始終一言不發,隻是呆愣地坐在草坪上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林家棟,以及身後的薑沫。
可憐又無助。
“扔到儲物間去!”
林城雙手奮力掙紮著,朝著林牧言的方向蹬過去,幸好管家及時將人林牧言拉開。
林家棟看他如此有恃無恐,當著自己的麵還敢下手傷人,一氣之下邊說著:“先打他二十鞭再說!”
“林大哥,城城畢竟年紀還小,受不住的。”薑世仁在旁邊勸慰。
“牧言年紀還不是小!也沒見這個逆子心裡能有一點兒骨肉親情。”
林牧言身上確實傷痕累累,甚至有一鞭子打到了臉上,鮮血淋漓。
可薑世仁從小看著林城長大,再加上他知道林牧言是私生子,更清楚是林家棟將他帶回家氣走了原配妻子,自然更心疼林城一些。
林家棟也不想打兒子,雖說他把林牧言帶回家了,可在他心裡終究還是從小長在身邊的林城更重要。
但是現在所有賓客都看著他,林牧言身上傷痕累累,他也不能偏心地太明顯。
就在騎虎難下的時候,林牧言開口說話了。
“爸爸,是我先招惹了林城哥哥,不怪他,都是我的錯,彆打哥哥。”
林家棟微微一笑,開始打馬虎眼,“都是小孩子打打鬨鬨很正常,隻是林城啊,你這個當哥哥的可得注意一下分寸。”
“不是這樣的!”薑沫在後麵一直看著林牧言,她覺得這個男孩子真的很可憐,雖然林城說大家都護著林牧言,可是她卻不這麼覺得。
她明明看見的是,大家都在不遺餘力地保護林城,根本就沒有人關心林牧言的死活。
林牧言傷口的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流,林家棟卻想著該如何息事寧人。
薑世仁捂住薑沫的嘴巴,在她後麵小聲地跟她說:“這是林伯伯的家事兒,咱們不能管。”
薑沫“哇”得一下大哭起來,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大家都以為這個小女孩是被他們嚇到了,一下子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林家棟趁機讓人將林城關進了房間。
就這樣,明明比林城大三個月的林牧言,將自己放在弱勢的一方,從此以後變成了“弟弟”。
待到人流散去,薑沫拿著隨身攜帶的創可貼找到林牧言,此時他正躲在角落裡,小小的年紀,眼神裡卻滿是滄桑。
“大哥哥,不痛不痛,把它貼上,很快就會好了。”薑沫拿出一個兔子團的創可貼,撕下來比劃了半天。
怎麼辦,太小了,根本就遮不住傷口。
“貼不上去,對不起大哥哥,我幫不了你。”
林牧言微微抬眸,不過隻看了一眼,他又低下了頭,任憑薑沫在自己的耳邊如何嘰嘰喳喳,他都不予理會。
很快管家帶著藥品過來了,“沫沫,你怎麼在這兒?”
“管家伯伯,包紮快。”
管家有些驚訝,薑沫看到這一幕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而林牧言即使挨了這麼多鞭子,依舊不吭一聲,咬緊牙關,即使疼得麵目猙獰也不屈服的模樣,薑沫至今仍然記得。
迷迷糊糊地車子已經到了鎮上,沈戾輕輕拍了拍薑沫,她驟然蘇醒過來。
原來睡著了呀……
小時候發生的一幕幕竟然還是如此清晰。
“沈戾,我想回上京。”
有些事情是該有一個了斷了。
沈戾溫柔地說了一個字:“好。”
剛回到上京,在車站的時候沈戾就接到了奶奶的電話,奶奶讓他馬上回家。
薑沫知道沈戾想陪著她,可是她不能讓沈戾為難。
故作輕鬆,嘴角微微上揚,“你快回去吧,奶奶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兒要找你,有糖糖在這兒陪著我就好。”
沈戾抱住薑沫吻了吻她的額頭,“忙完了我馬上去找你。”
薑沫點點頭,和糖糖坐上出租車直奔警察局。
“你們說得那個案子四年前就結案了。”
“我知道,你們當時判定的是普通交通事故,但是實際上這是一場蓄意謀殺案。”
薑沫坐在警察前麵,眼底掩飾不住的悲傷,緊緊握住拳頭,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
“並且,我有證據。”
小警察意識到這事兒不簡單,深思了三秒鐘說道:
“你先稍等一下。”
沒一會兒分警隊長王警官過來了,路上他簡單地了解了一下薑沫所說的那樁交通事故。
“薑小姐?我記得你。”
四年前那樁交通事故實際上迷霧重重,可是不到三天時間就結案,並定性為普通交通事故。
王警官當時聽說是上級領導下達的指令,所有人都不得再繼續追究這見事故。
而後死者的女兒薑沫過來領走遺體,並沒有提出任何疑問,王警官也沒再多事。
“王警官,2019年3月12日那樁交通事故您還記得嗎?”薑沫有些激動。
她記得四年前的王警官還隻是一個小警察。
“薑小姐坐。”王警官拿出關於那場交通事故的資料,少的可憐,三分鐘就全部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