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沫又和唐糖說了一下她過年去沈家吃年夜飯要準備的東西,聽得唐糖一愣一愣的。
唐家也是上京比較富裕的人家,但他們一家人都很隨和,不拘於那些繁文縟節,所以唐糖聽到薑沫的話才會驚訝不已。
聯想到了任北錫,任家也是上京的名門望族,若真論起來,任北錫還是要比唐糖家世顯赫些,可能任家規矩不比沈家少呢?
光是想想,唐糖都能感覺到一陣壓抑。
薑沫冷靜地問道:“糖糖,你是一個不拘小節的女孩子,你確定能為了任北錫去迎合他的家人嗎?以及去適應那些條條框框。”
這個問題或許唐糖根本就沒有想過。
愛情本就是多巴胺的升高,腦部供血偏偏在看見那個人的那一刻沒有跟上來,霎時間讓人停滯思考,眼裡心裡隻有所愛之人,不顧一切去追求,去期盼。
但是激情過後,與愛情相關聯的瑣碎事物便會紛至遝來。
薑沫可是聽說過任家與沈家不大一樣,任北錫與父母的關係挺好的,不似沈戾這邊,與父親有心結,沈家其他人又隻顧著權力名利,哪兒有什麼骨肉親情。
所以薑沫在沈家隻需要照顧沈戾一個人的情緒就好,沈家人與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感。
可唐糖若是去見任北錫的父母,或許處境就與她大不相同。
唐糖漸漸也不再焦躁,而是認真地思考著薑沫的問題。
即使是在相親的時候,唐糖說要結婚,她都沒想過還需要去見父母,她一直以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她隻需要和任北錫過好兩個人的小日子就好。
卻忽視了任北錫有父母,她也有父母。
兩個人若真想一輩子在一起,就必須得過父母那一關。
掛了電話以後,薑沫輕輕歎了一口氣,沈戾剛好從外麵進來,看到這一幕,不免有些擔心,“怎麼了?”
“沒什麼,是剛剛糖糖給我打電話了,說過年的時候要去任家見家長,她挺焦慮的。”
“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沈戾脫口而出,同時鬆了一口氣,不是薑沫出什麼事兒就好。
薑沫捂著臉笑了笑,“怎麼你也說這句話,剛剛我還用這句話安慰糖糖來著。”
“不過,我還挺好奇的,任北錫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呢?和任北錫一樣是麵癱臉嗎?”
沈戾沒回答,他顯然是不太明白薑沫所說的“麵癱臉”。
從小到大任北錫都是幾個人之中最沉默寡言的,他們早就習慣了任北錫的話少,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喜怒哀樂放在臉上表現出來的。
沈戾和薑沫最終還是二十八才回沈家。
即使沈老太太希望他們二十八就回,可沈戾堅持二十九才回去,晚上在沈家吃一頓年夜飯,第二天就趕飛機去紐約。
薑沫發現沈戾對奶奶的態度似乎變了很多,上次回了沈家以後,沈戾就越來越少回去,甚至連奶奶也沒回去看。
直覺告訴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在春節這麼重要的節日裡,她又不想因為一些不高興的事情觸黴頭,所以就什麼也沒問。
年二十九那天,城市裡的人似乎變少很多,馬路的兩側掛滿了喜慶的燈籠,彰顯著春節的氣氛。
因為司機和唐文都回家過年了,所以是沈戾開車。
半小時後,車子開進鐘沈家的院子,屋內的人見到車輛便出門接人。
薑沫下車才發現,等一家老小,除了沈先維以外都出來了。
秦婉和沈戾不對付,她這個後母自然是最不希望沈戾回來的,但是沈老太太帶頭領著眾人出來,秦婉也不可能一個人坐在屋內,隻能跟著出來。
沈戾按了一下後備箱的鑰匙,管家便叫了兩個人一起把所有禮品搬進屋內。
薑沫不動聲色地站在沈戾旁邊,小聲地問道:“怎麼這麼多人出來迎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