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普洛賽斯抬起頭,期待著虛無菌母的回應。
虛無菌母沒有說話,但是回應卻是它所期待的那樣。她直接打開了缸中世界。
漫天白色的大雪就好像那黑風暴一樣,呼呼地旋轉了起來,猶如無數條白色的線,將世界抹成一片雪白。
缸中世界定格,玻璃缸緩緩開啟。
納普洛賽斯感覺麵前的虛無菌母不斷的放大,而它則如一粒塵埃一樣被風吹到了天上,最後墜入了那巨大的玻璃缸中。
「轟隆隆隆~」「呼呼呼呼!」
玻璃缸開啟的聲音,就好像巨物在咆哮,同時還伴隨著狂烈的風聲,合上的時候也是一樣,隻不過一個感覺是往外吹,一個是往裡縮。
而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然闖了進來。虛無菌母看向了對方。
那是一個幽魂體,模樣是一個三葉人。她沒有說話,但是目光已經問出了問題。
那身影說:「我也是幽魂一族,跟著它一起來的。」
虛無菌母注視了他一會,然後說道:「不是神話,幽魂,可以。」
聽完,那個闖入的幽魂也立刻朝著高處飛去,就這樣一起跟著納普洛賽斯一起進入了缸中世界裡。
玻璃缸徹底合上,缸中世界的歲月開始流動。
但是在神國的猩紅之海深處,某個坐在血肉祭壇腳下的存在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天空深處。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剛剛,怎麼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
布裡曼有著一種冥冥之中說不出的直覺,就好像危險和危機降臨了,又似乎是感覺某個很關鍵的轉折點到來了一樣。
在這個超凡的世界,一些強大且敏銳的人有的時候都能夠有這種感覺。但是布裡曼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布裡曼不再去想這麼些。
他將目光彙聚在了血肉祭壇之上,看著那供奉在中央的三葉之種,也忍不住問了一句。「到底要嘗試多少次,才能夠重現三葉人的血脈。」
這不是在問三葉之種,也不是問自己。似乎是在問那冥冥之中的命運。
因為最後決定這結果的不是三葉之種,也不是他,而是那虛無縹緲的概率。而畫麵拉向高處,映出整個水底。
可以看到水底下,大量的屍骸和怪胎蟲子密布,密密麻麻地堆積滿了整個腥紅之海的底部。
神國之外的大地上。
隨著一縷黑光穿透大氣和雲層落下,一尊天外來客顯露出了自己的容貌。
納普洛賽斯蹲在墜落的大坑中央,拄著自己的長柄鐮刀一點點站起,同時觀察著這個世界。
目光所及之處。
一無所有且貧瘠無比。
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它是一個幽魂體,使徒級彆的死亡君主,再惡劣的環境也很難對它造成威脅。
更主要的是,納普洛賽斯看到了不遠處正好豎立著一尊通天徹地的白色石魔。鬥篷下露出了光,猶如一張巨大的嘴巴咧開。
「賢者藍恩的石魔之王,真理聖殿一脈的寶藏。」
那正是納普洛賽斯來到這裡的主要目的之一,一尊接近於神話的石魔之王。不論是作為材料,還是怎麼用其他的方法去利用,甚至是收為自己的從神。其都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之一。
一進來就如此順利的看到了那傳說之中的石魔之王,這讓納普洛賽斯分外高興。那石魔之王雖然強大,不過賢者藍恩卻早已經布置好了。
其並沒有智慧,目前更沒有主人。
納普洛賽斯準備上前,去看看有沒有方法能夠將其得到手。
但是才剛飛起來,他就看到遠處一尊同樣高大的巨物撕開雲海,朝著這邊走來。「咚~」
「咚~」
又一尊白色的石魔之王。
這一下,納普洛賽斯也愣住了。「?」
「怎麼這麼多個?」
納普洛賽斯加快了速度,朝著那些白色巨型石魔飛去。
可以看到這些石魔一邊走著,一邊在改造著這座大陸,如同螞蟻搬家一樣一點點地建造著這個世界,不斷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它上前檢查的時候,立刻發現這些巨型石魔身上的氣息不對勁。「使徒?」
「還是那種,被人恩賜力量製造出的使徒?」
「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石魔之王,它們的主人才是。」納普洛賽斯感覺到有些不妙,它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尊石魔之王,不會在這個世界成神了吧?」這樣的話,就非常棘手了。
不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出去之後的世界,一旦某個生靈走出了神與人之間的那一步,就是天與地之間的差彆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納普洛賽斯緊緊地握住了長柄鐮刀,看起來非常氣憤。「該死。」
「是哪個家夥,哪個瘋子將神恩四分秘術給了石魔之王。」「成神法不要錢的嗎?」
「能這樣到處亂給?」
「硬生生地造出了一個神明,是嫌這個世界的神明太少了,還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太少?」它一進來就發現,這已經不是生米煮成熟飯了,而是鍋裡的肉又活過來飛走了。
納普洛賽斯最看不得這種人,明明是進來奪寶的,就算不能平分,所有人也至少能夠喝口湯吧!
那麼大一尊石魔之王隨便掰一塊也是一件強橫無比的道具了。這家夥這樣,等於直接將桌子也給掀了。
讓這家夥成神了,不是大家誰也什麼都得不到了嗎?納普洛賽斯氣急敗壞,它感覺所有人都在和自己作對。「肯定是那個三葉人。」
「沒錯,肯定是他。」
「除了那家夥,還有誰手上有《智慧之路》.....」而這個時候,另一個存在也跟在它身後悄悄襲來。隻是。
它目光完全聚集在了石魔之王身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危機的到來。它對著那三葉人破口大罵,正想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突然之間。
一道影子就好像穿透在空間之中一樣,驟然出現在了納普洛賽斯的背後。那影子伸出手,背後浮現出了直徑數百米的儀式術陣陣紋。
其借助著衝上來的力量向前一推,指尖如同利刃穿透一張紙一樣,刺穿了納普洛賽斯的身體。
納普洛賽斯在其力量爆發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它立刻想要揮動自己的長柄鐮刀,催動自己的死亡君主之力。
但是其速度太快了。
就好像蓄勢已久隻等待著這一刻,絲毫沒有給它反應過來的機會。它隨著那巨大的力量高高挺起胸膛,嘴中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呃!」
納普洛賽斯的動作定格在了一瞬間,聲音之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然後低下頭來,看著穿透胸前的「骨手」。
「怎麼.....回事?」
納普洛賽斯可以看到自己的幽魂靈體渙散,因為一股強大的封印之力正在從那骨手之中湧出,將它的所有力量都凍結。
納普洛賽斯看到自己胸前的大洞正在化為一個旋渦,不斷地將納普洛賽斯的力量往裡麵吞噬。
它很想轉過身來,卻一動不能動。
它想要用精神力探查一下身後之人是誰,但是卻連任何力量都釋放不出來。「是誰?」
「究竟是誰?」
最後,納普洛賽斯還是沒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意識就已經徹底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畫麵來到它的身後。
可以看到一個披著神之織的幽魂正站在它的身後,動用著真理與知識一脈的標誌性封印力量,其身體雖然是虛幻和透明的,但是其一隻手卻是實質的。
那是真理與知識之神阿賽的追隨者。三葉人幽魂波裡克。
他右手穿透納普洛賽斯胸膛的一瞬間,其左手也緩緩伸出,按在了納普洛賽斯的頭頂上。
「神話讀心術!」
波裡克等待了這麼久,終於等待到了這一刻。在這裡。
他不論做了些什麼那深淵之中的邪神都無法感應到,其再強大目光也不可能延伸到主宰神明的玻璃缸中來。
記憶抽取而出,波裡克仿若墜入了一個信息的海洋之中。周圍的一切都在緩緩消失,化為了無數的畫麵穿梭而過。畫麵瘋狂倒轉無數的信息化為洪流湧入波裡克的腦海。如果是常人。
恐怕一瞬間就要被那信息給塞炸了。
因為彆看納普洛賽斯似乎很弱,那隻是相對於這些古老且強大得難以形容的存在而言。
這家夥身上的信息量,所知曉的東西,所存在的時間。都遠遠超過了常人的想象。
但是波裡克一瞬間將這些信息全部分門彆類,並且從所有納普洛賽斯的記憶之中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首先,波裡克挑出了納普洛賽斯記憶之中和原罪之神肖的所有對話,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的。
一幅畫麵從信息之海中抽取了出來,瞬間放大置於他的麵前。波裡克抬起頭。
他就看到了那白色長桌之前的邪神,手按著書冊描述著自己之前的計劃。「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精妙的計劃和算計,隻有必然發生的事情。」
「當你帶著我的一切走向人間,帶著《第二條真神之路和智慧果實》進入諸神的視線。」「最終的結果就會必然誕生。」
波裡克站在記憶的黑暗角落裡,看著這一幕,這一切也剛好和之前阿賽神猜測的一樣。肖這家夥早就醒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獲得真神的道路,等待著真神之路的開啟。波裡克看向了桌子上,就看到了肖按著的那本書封頁上寫著《永恒之國》。
「永恒之國。」
「瑪塔芙絲撰寫的完美神國締造法。」波裡克一揮手,畫麵迅速推進。
那長桌之上的邪神終於說到了關鍵的節點,波裡克立刻再度揮手,放慢了速度。他側耳傾聽,生怕聽漏了其中任何一個字。
「暴怒有個很有趣的計劃,他想要借助新神的力量,將深淵升入星界。」「我覺得,很有意思。」
「納普洛賽斯,神係和真神的角逐已經開始了,第二紀元也將會逐漸走向終結,而這一次我不再是一個偷渡登上跨越紀元之舟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