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血色都已褪去。
而更可怕的是,也幾乎就是在他們發起第二輪襲擊的同時,和康斯坦丁他們一起瘋狂衝過去的軍團的根源當中,也同時有兩個根源圖窮匕見,一個直接重傷了身邊的一個戰友,悍然自爆,將防線直接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而另一個在康斯坦丁轉頭的瞬間,攀爬著腐化力量的一刀,直接從背後刺向了他的頭顱。
那是他的副官。
是他在之前的深淵戰役中提拔上來的一個軍團的根源。
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電光火石之間,猝不及防的第二輪刺殺幾乎就要突破防禦,直指河流邊的那個低垂著頭顱的少年。
獄卒當中的林蒙瘋狂地衝去,將其中的三個腐化獄卒直接攔截。
但是依然又兩個獄卒突破了重圍。
“林恩!!”
長嘯聲響徹蒼穹。
那一刻。
舉世皆寂。
時光仿佛在此刻被定格了下來。
所有人的瞳孔都放大著,巨大的窒息感幾乎讓他們停止了呼吸。
那個腐化獄卒跳動著漆黑閃電的黑劍刺在了林恩的胸膛之上,他那攀爬著腐化痕跡的猙獰的臉頰之上,也仿佛露出了那麼一絲視死如歸的笑,就像是長久以來,他們所潛伏下來的目的終於達成,他們大君終於能夠徹底地解脫出來,真正地在這一刻,成為那至高無上的終焉之主。
那最後一隻渡鴉,終於死在了他們的手下。
時光寂靜了。
可也就是在那一刻,那個腐化獄卒的臉色陡然劇變。
因為他發現,他刺向林恩胸膛的那把黑劍,竟是隻深入了不到兩厘米便再無法寸進,就仿佛有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讓這還無序的攻擊都再難以寸進一步。
難道說……
難道說……
不不不!
就在那死寂中,那個少年的低垂著的頭顱一點一點地抬了起來。
灰色的發際之下,露出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就像是一個遙遠的夢。
一場餘火燃燒之後的餘燼。
他望著倒在他腿上的那個銀發的女孩,抱著仿佛睡著了的她,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她的眼睫間還仿佛帶著一絲絲的傷心,她是在為什麼傷心呢,是沒有能夠守護好他,是沒有能夠儘到自己的職責,還是因為沒有辦法再陪伴在他的身邊。
這一刻。
所有人都顫抖地望著那個身影。
那把湧動著無序力量的劍依然死死地刺在他的胸膛,那個腐化獄卒依然的瘋狂地催動著自己的力量,但是已經能夠看出他的臉色已經是一片蒼白。
他醒了。
手上依然殘留著那猩紅的血跡。
就像是一個重病方愈的少年,他那滿是血絲的雙眼注視著那個腐化獄卒,他踉蹌地向著他一步一步走去,仿佛每走一步他都可能就此倒下。
刺在他胸膛的劍不斷地嗡鳴。
那個腐化的獄卒不停地止不住地後退。
就仿佛他麵前不是這個大病初愈的少年,而是一個遮蔽星空的巨獸。
“呃啊啊啊啊啊——!”
他瘋狂地猛地拔劍,瞬間調動起了全身的無序力量,向著林恩的脖頸用力地斬殺而去。
鏗鏘——
那隻手抓住了那狂湧著無序力量的劍刃,就像是抓住了一條毒蛇,任由其中的力量如何地湧動,都難以逃脫那鋼鉗一般的手。
而他的雙眼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