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慟哭,哀嚎,許多人絕望地已經崩潰。
因為就在那一刻。
他們已經感受到,銀色幻想已經切斷了與他們所鑄造的神疆的聯係,也就仿佛切斷了和他們所有的羈絆和友情。
叛徒!
叛徒!
他們不想要這種求來的饋贈。
他們寧願一死,也絕對不想再這最後一刻賣主求生。
“為什麼?!為什麼啊!!明明在地獄的時候,她是那個能為了保護林恩能和我們所有人都對立的人,為什麼要在這最後的關頭鬆懈!你難道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就是對我們所有人理想的背叛嗎?!”
他們痛苦絕望。
十幾年的戰爭。
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為了什麼?因為什麼?那就是因為他們始終都相信,他們的領袖一定能夠為他們力挽狂瀾,一定能夠在最後一刻為他們殺出一條血路。
如果沒有這一絲希望,那他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在了戰場之上。
他們不想苟活。
他們隻是想要一個結果!
嗡——
天空撕裂。
船長那形如枯骨的身影降臨,他踉蹌而行,每走一步都在崩壞,他喘息地望著鏡像帷幕當中的眾人。
“怎麼回事?!智械小姐人呢?她去哪兒了……”
帷幕當中,黑夜城的眾人早已麵如死灰。
“她背叛了我們,她帶著那些魘魔,去了空間的第四層,林恩他……就在那裡。”
康斯坦丁船長全身猛地一顫,驟然轉頭向著那空間撕裂殘留的痕跡望去,他那空蕩蕩的眼眶當中火焰顫抖地燃燒。
那一刻。
他瞬間明白了一切。
“不……不對!”
他身形枯槁,劇烈地搖晃,目光空洞如死。
“林恩他……不在那裡。”
……
……
有時候,總要有人去奉獻。
很多人,她總是叛逆,就像在機械神教時,她終於在自己極致神格之前,找回了自己曾經所有的記憶。
她總是被一次又一次地重置,因為她總是在過去的一次又一次地存在中,不斷地挑起對集體主義的叛亂,因為她總覺得,就算是他們這樣的機械,也都該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選擇和人生。
所以,她的父親一次次地重置了她。
但她從不認錯。
因為她知道,她父親所代表的那種集體主義,是錯誤的。
因為集體不意味著集權,不意味著對所有人民自由和意誌的剝奪,不意味著就像是蟲潮主腦一樣把自己的子民當做耗材與零件。
因為隻有自發的凝聚。
才是真正的集體主義。
而隻要有了那個共同的目標,那就算沒有那位主導一切的主腦的牽動與控製,那也總有人,願意赴湯蹈火。
空間的第四層。
她抬起了頭,眺望著那致密的空間。
而這裡也是林恩他在成為空間神王之後,為她講述了整個主宇宙的結構構成時,告訴她的這個地方,如果把整個世界比作一顆星球,那主宇宙的現實就是最外層,曲率是第二層,如果神界位於第三層的話,那這第四層便是代表著整個主宇宙的結構最為致密的地方。
而這裡啊……
他和她說。
如果哪一天,我們失敗了,那就,帶著大家躲到這裡吧。
他在這裡鑄下了結界,他用龐大的初誕者之力,在這裡為他們所有人留下這麼一個庇護所,就算是整個主宇宙都被剝離的一乾二淨,那麼這裡也一定會是最後才會被攻破的地方,因為它是整個主宇宙空間的基石。
他啊。
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一個混蛋。
好不容易有個家,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多珍惜的家人,所以不管怎麼樣都害怕這一切突然失去,就像一個孩子拚命地抱著自己的珍寶,唯恐它們有失。
“你們為他拚命,你們甚至不惜為了他去死,你們不覺得這樣很蠢嗎?你們的愚忠,你們的盲從,你們願意為他而死,他願意為了你們而死嗎?”
“這是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