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鎖國,草民絕大部分成了井蛙,也就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了。
玉柱呢,他的目的其實很明確,幫著老皇帝賺錢,才能趁機擴大海船的規模。
海船的規模越大,艦炮也就越多。
將來,不管是往京城運兵運炮,還是向南邊進攻,都會極為方便和快捷。
說白了,玉柱利用的,就是見識不同導致的信息差,打著替老皇帝賺錢的幌子,辦的是他自己的私事。
出宮的路上,張鴻緒忽然小聲說“柱爺,當心點,彆崴了腳!”
玉柱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張鴻緒,心說,老皇帝日益衰老了,連張鴻緒都要提前找個保命的靠山了。
見玉柱仿佛沒有聽見似的,一直沒吱聲,張鴻緒暗暗鬆了口氣。
要知道,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給玉柱通風報信,這可是冒了天大的風險啊!
這一日,玉柱正坐在戶部衙門裡批閱公文,戶部八旗司郎中何達興跑來求見。
玉柱一聽就知道,棘手的事情上了門。
果然,何達興進來後,稟了一件大事。
赫舍裡·永泰,是赫舍裡·索尼的曾孫,這家夥百無一用,成天隻會混吃等死。
結果,永泰私下裡把祖田給賣了。
所謂的祖田,其實是清軍入關後,跑馬圈地,白搶的漢人土地。
按照朝廷的規矩,旗人的土地,禁止賣給漢人。
但是,一般情況下,民不告,官不糾。
偏偏,永泰是個爛仔,他把賣地的錢都花光了後,反而誣告買地的漢人。
玉柱聽明白了,永泰是綸布的兒子,綸布又是噶布喇的兒子。
噶布喇,在曆史上很不出名。然而,噶布喇才是廢太子胤礽的正經郭羅瑪法。
滿語裡,郭羅瑪法,也就是外祖父的意思。
換句話說,噶布喇就是康熙的第一任皇後,孝誠皇後赫舍裡氏的生父。
玉柱那可是老官僚了,他一聽就知道,必定是永泰仗著是旗人的身份,想玩黑吃黑的把戲。
隻是,康熙恨毒了索額圖,連帶著整個赫舍裡家,也都被徹底的邊緣化了。
“嗯,拿了我的名帖,去叫長泰親自來領人回去!”玉柱想了想,他的親祖母畢竟是赫舍裡家的女人,再怎麼說,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長泰,是噶布喇的長子。噶布喇死後,由他襲了一等承恩公的爵位。
和弟弟索額圖不同,噶布喇既沒啥本事,又死得早。
所以,老皇帝隻是殺了索額圖和他的兩個兒子,倒也沒有牽怒於噶布喇這一係的子弟。
長泰,隻是個閒散的一等公罷了,沒錢沒權。
玉柱親自派人去打招呼,長泰趕緊來了戶部,當眾帶走了永泰。
聽說長泰當場扇了永泰幾個耳光,玉柱不禁暗暗一歎,敗家子害死人呐。
原本,老皇帝賞給玉柱的敕建鎮國公府,已經快要收拾妥當了。
誰曾想,玉柱被降成了輔國公。
沒辦法,負責改建的雷家班班主雷金玉,隻得親自來拜見玉柱。
玉柱知道雷金玉的來意,便吩咐說“一切按製即可。”
雷金玉有些不得要領,就去找了周荃。
周荃笑眯眯的說“老雷啊,你呀,也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難道還不了解咱們中堂的脾氣麼?”
雷金玉知道周荃是玉柱的心腹,便哈著腰,說“還請周先生指點迷津。”
“嗯,彆的倒也罷了,隻是絕對不能違製,明白吧?”周荃知道雷金玉的心思,便特意點明了其中的奧妙,“務必查仔細了,千萬不能違製。”
雷金玉聽懂了,哈著腰說“多謝周先生的指點。”暗中遞了一張千兩的銀票。
周荃也沒和雷金玉客氣,徑直就笑納了。
等雷金玉走後,周荃拿著銀票來見玉柱。
玉柱微微一笑,說“既然是他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既然玉柱都這麼說了,周荃也就毫不客氣的收了雷金玉的賄賂。
一旁的吳江,深深的看了眼周荃,心說,老周還真是厲害呢,每次收錢都要跟中堂說得一清二楚。
其結果是,不僅銀子落了袋,玉柱還不會猜忌周荃。
這是何等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