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睚說得很嚴厲，但在實際操作中，給這些“臨時輔役”的自由活動空間還是很大的。
真就給了五個小組各一輛飛車，就讓他們自行前往與客戶約定的地點——這些約定都是來之前就確認好的，裡麵當然也有些時間會靠後些，那麼會麵前的空餘時間就可以自由活動。大可在附近區域逛一逛。當然也有些比較苦逼的，要趕的路程很遠，需要再轉乘其他交通工具，那就是另外一個層麵的事兒了。
泰玉這邊的三人組，運氣不好不壞。他們並沒有太多自由活動時間，對方擬定的會麵時間還是比較貼合他們的行程的；距離則不太遠，和這處接駁航空港隻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作為三人組裡麵唯一一個設備專家，泰玉肯定要接過駕駛員的責任，他很謹慎地對照衛星地圖，穿梭在這顆人造星球的城區群落中。偶爾會爬上一節快速路，但絕大多數都要在密集的城區高樓間穿行，偶爾還會遇到堵點，需要升降軌道，操作體感一點兒都不好。
泰玉感慨一聲：“人口密度挺高啊。”
“星環城”這座退役戰爭堡壘，按照星盟單位，半徑大概隻有200公裡多一點，當然要與某偏僻孤島星係對應，就要乘以3.34的係數。其中還有一半是喜氏財團為高級人才預留的優質生活區，還有一部分是軍隊防區。
“星環城”常住人口的九成，大概十億人左右，擠在剩下的這點區域內，哪怕“星環城”地下設施極其完備，密度也著實不低。
這些也就罷了，最讓泰玉忍受不了的，還是這邊無時無刻不在閃耀的投影彩光。哪怕他早早就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隻是偶爾監控路況，仍然快要被那些流光溢彩的視覺廣告給閃瞎了。包括衛星地圖上，也完全被大大小小的廣告填滿。
泰玉再度感慨：“廣告之城，果然名不虛傳……太晃眼了。”
尚格魯什也歎氣：“在這裡，廣告就不是主動繳納的營銷費用，而是一種稅。你不打廣告，生意就沒有開下去的意義。當然，如果你不打廣告，誰也不知道你是在這個星球的表麵上，還是在地下幾十層幾百層。再說了，彆說清淨模式，哪怕是精選模式，年費開銷也都不低。或許隻有那富翁，才能看到‘星球城’的本來麵目。”
尚格魯什說的都是紅矽星係再普通不過的常識，泰玉倒是很耐心地聽著。
這時候他們又過了一道閘口，泰玉瞥了眼自動繳納的費用，又是搖頭：“過路費也很貴，幸好車上預充了一些。不知道，其他小組有沒有想趁這個機會去自由活動的……那就真要做好被痛宰一頓的準備。”
尚格魯什笑起來：“那是當然，事實上你在這裡走路也需要支付‘標準重力費’，星際公民可以通過稅務籌劃什麼的搞減免，我們可沒有辦法。”
“真棒！”
這邊感慨剛結束，很少發聲的海淩女士，在後座淡淡道：“不趁這段時間研究一下客戶資料嗎？”
“應該的，應該的！”尚格魯什連連點點頭，“這幾天其他的訓練科目太多了，都沒有時間討論。話說這位辛芮同學，我們或許稱呼她為‘小姐’比較好？”
“至於麼？”泰玉眯起眼睛，躲過四麵夾殺的彩光，“他們家在‘星環城’也就是中產吧，未必適應這種稱呼。”
他們的客戶辛芮，是“星環城”神殿學校的學員，如果在佑衝星、拓元城，那自然是高人一等，可在“星環城”，隻能說還可以。從辛芮的成績看，中等偏上，麵對極為殘酷的競爭，便是畢業了，大概率還是進不了萬神殿，難走祭司路線。
“所以，她的父母努力給出這麼一個機會，應該是想在訓練營獲得高評價。”尚格魯什又歎口氣，“這就需要直麵其他四組的競爭……”
泰玉及時提醒：“不是四個組，還有那些自帶著‘輔役’過去的特權階層。”
其他兩個人一時都沒話了，末了，尚格魯什才又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泰玉又道：“這隻是我們做的常規猜測，具體情況還需要我們與這位辛芮小姐，還有她的父母見麵之後，才能確定。”
海淩又靜默片刻，才道：“這位辛芮小姐太漂亮了些。”
尚格魯什點頭：“確實。”
他第一下沒反應過，等點完頭才醒悟：“你是說……”
他終究是厚道的，後麵的猜測沒有說出口。
泰玉則隻是就事論事：“確實挺漂亮。”
這次的討論並沒有特彆深入，隻是給大家做了個警醒，一切都要與客戶進行充分交流之後才能確定。
沒多久，車子停在另一個城區的繁華商業街邊緣。
這是一處看上去有些小清新的中高檔飲品店，至於如何區分檔次，就看店麵周圍是不是能夠排開廣告光流的汙染，使店麵本身的風格設計得以相對充分的呈現。
折騰了這麼久，乍一到這處相對清新之所，三人都鬆了口氣。雖然停車位很不好找，三個人又是繞了好大一圈才走回來，這點時間折損，還有扣取的費用都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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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外稍稍整理裝束，三個人互相檢視了下，才又點頭，陸續進入到店麵中。
裡麵人並不多，但也不算冷清，三三兩兩坐了一些人。不過這裡主要的氛圍擔當，還是臨窗那桌一群年輕人。應該是朋友間的聚會，歡聲笑語，活力四射，哪怕有意壓低嗓門，但是輕快的氛圍，在這處相對靜謐的店麵中，也顯得頗為惹眼，同時也不怎麼惹人厭。
三人入店之後，都是快速掃視，並沒有發現預期中的父母師長帶著客戶的情況。
等到第二輪，泰玉提醒：“那邊。”
其他兩人順著泰玉的視線往那邊看，竟然是那臨窗的幾位年輕人，具體地說是五位，兩男三女。
與此同時，他們也鎖定了與資料影像上相匹配的那位辛芮小姐。
後者剛攏起頰側的發幕，其側臉骨骼感明顯，略帶男相，但骨肉貼合極佳，下頜線收縮利落清晰，沒有絲毫贅餘，隻一個側臉，哪怕是在同樣青春活力，麵目姣好的年輕人群體中，也極是顯眼。
泰玉三人的注視也引來了那位的感應，偏過臉來。其五官明秀，眼角銳利，眉形很細，唇角平直，感覺頗是清冷，唇瓣卻又豐盈完滿，此時仍然殘留著與同伴笑語時的微笑，看上去淺淺淡淡的，對泰玉三人出現毫不意外，也帶著審視。
一看就是家裡麵嬌養的花朵，有些性格，很符合資料描述。
隻是，不帶父母師長，帶朋友，這種場麵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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