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鳴剛剛說“冒昧”,塔布勒這話,隻會比他“冒昧”十倍。
偏偏這位還很“不自覺”,笑得很是禮貌得體:“應該不至於吧,我倒聽說,升武校官在星門對麵,有正麵對抗善隆大祭司的壯舉,當年盧安德大君麾下第一單兵騎士,果然名不虛傳。”
緊跟著,塔布勒卻又冷笑:“現在‘界幕’那邊力捧的卓達,真論硬戰績,相較於升武校官,實在不值一提,虧他們還好意吹噓。”
這話冉鳴實在不好接,隻能是再打哈哈。
塔布勒暫時打消了冉鳴纏上來的動作,卻見這位沒有離開意思,便是一笑:
“行吧,你們當家長的多交流,我先走一步……對了,明繁,咱們還是要找個機會好好聊聊。”
他說話聲音漸低,卻是像是老朋友那樣,伸手去攬明繁肩頭,像是要當眾說點私密話的樣子。
結果下一秒,塔布勒身子微僵,他自家肩膀先一步被人攬住,有笑聲傳入耳畔:
“塔布勒先生是吧,久仰大名。”
說話間,攬著塔布勒的那隻手,順著他的肩膀滑過去,將他伸向明繁的胳膊捋下來,壓在一側,還很親熱地拍了拍:
“我們也要找個機會,好好聊聊。”
隨後,那人便鬆開手,讓塔布勒的排斥反應落在空處。
冉鳴看到這種狗血場麵,眼皮亂跳。
明繁倒顯得很適應,抬眼往那邊看,微勾了下嘴角,說句“你來晚了”,便自然而然地抬手,挽住來人臂彎。
“也沒有吧,就是剛剛和公會的邦奇先生聊了會兒。”
姍姍來遲的泰玉,完全沒有遲到的自覺,相較於衣著得體的其他人,一身休閒打扮的他,簡直像是來度假的,與酒會現場格格不入,便是那張英俊麵孔,也沒法拯救。
不過,受他話語和目光引導,其他人也顧不得腹誹,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便在酒會會場中,看到了一位微胖的中老年人。
那人須發灰白,眼睛也是灰色的,全身上下打理很周整,卻有個突出的大肚腩,哪怕身著正裝,給人的感覺也很是自然鬆弛,笑聲很洪亮。
此時,很多人都向那邊湊過去,一看就是在酒會現場少有的、真正的大人物。
在場的各界名流都認得,那正是天人公會的區域執行主席兼首席談判代表邦奇先生。
明繁微抬眼線,看泰玉的側臉:“你們聊了什麼?”
她沒有刻意表示親呢,但完全抹去的社交距離已經彰顯了某種事實。
兩人邊上,剛剛被泰玉“摟”了一把的塔布勒保持微笑,卻好像徹底忘記了要“先走一步”,深紫的眼睛,不止一次掃過泰玉的麵孔,並上下打量。
泰玉要更顯年輕的俊臉上露出笑容:“大概是抱怨我給公會帶來的麻煩之類。‘萬神殿’超然物外,與維塔大區警察局交涉,就隻能是公會出麵。過程繁瑣,但結果是好的,1300萬的保釋金已經退回,我總算不用背債了,這一點麼,我比你強。”
他和明繁做了個眼神交流,後者隨即側過臉去,不嗔不喜,卻彆有一番風情。
旁邊,塔布勒笑了起來:“邦奇先生確實是很親和的一個人,處事公正,對公會會員不偏袒、不歧視,談判水平也很厲害,明年連任的呼聲很高。”
泰玉“哦”了聲:“那我一定給他投一票。”
冉鳴明知道這時候不該插嘴,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所以,注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