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魯爾不喜歡泰玉,尤其是他說話、行事無所顧忌的模樣,哪怕明知道這裡事出有因。
他冷冷盯過去,而不等他開口,泰玉就舉手:“我知道,我沒有評價‘萬神殿’的資格,但我也知道,按照‘萬神殿’和塞奧首祭指定的方向去努力,肯定沒有錯……
“所以,接下來將‘域外種研究’作為追查‘初覺會’的重要線索,法魯爾祭司你沒意見吧?”
法魯爾冷冷提醒:“你的強製任務目標是瓦傑羅。”
泰玉微笑:“你就不要再砍我的資格了,現在情況很明顯,瓦傑羅與‘初覺會’強相關,同時和‘域外種’也有聯係的。”
法魯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泰玉幫助他理順邏輯:“名義上屬於瓦傑羅的灰產‘邊界訓練場’,就在‘邊界’範圍內。紅矽土著都知道,那裡正是‘防戰’期間,星盟聯軍和‘域外種’長期對峙、反複爭奪的戰場。現在‘邊界’特殊的規則環境,也有‘域外種’元素參與。”
法魯爾竟然無法反駁。
泰玉仍看向他:“我記得,將‘邊界’納入偵緝範圍,還是法魯爾祭司你的倡議,同時你也是‘邊界清查行動組’的總指揮。這樣,下步我們的偵緝重點,是不是要往‘邊界’那邊傾斜一下?”
又來了!這種瞬間進入“思維舒適區”的感覺!
法魯爾兩條火紅的眉毛下意識皺在一起,心生警惕,偏偏還是覺得裡麵有些道理,所以就抿住嘴,安靜聽下去。
泰玉還真的來了一套分析:“目前集修實驗室最大的問題,也是我們能夠鎖定的犯罪事實,就是‘非法域外種研究’。現在的研究,說白了就是兩條路徑,即‘現實層麵’和‘模擬層麵’。
“從現實層麵看,目前我能想到的是兩個方向:一是前線,即通過和‘域外種’大量實際對抗,總結經驗,開展針對性研究。這個方向,毫無疑問是以‘天淵含光體係’為代表,畢竟過去幾千年,沒有誰比我們更有經驗……”
法魯爾仍是抿住嘴,沒有回應,其實也就等於是默認。
要知“域外種”固然是“魔障”,也是過於多個紀元以來,困擾中央星區的大麻煩,可這種“域外”力量,都是飄忽不定,大規模持續入侵的區域,終究還是少數。
當年的含光星係,肯定是戰爭烈度最高的區域,沒有之一,為此也積累了最尖端的“域外種”研究資料;倒是“盟約世”末期,冥寂之主以“冥河”劃界之後,據說那邊也消停了許多。
現在的紅矽星係,則是星盟境內比較典型的“長期漏點”,已算是比較好的“研究條件”了。
而作為主力,在前線與“域外種”廝殺的,毫無疑問就是盧安德大君麾下部隊,幾千年經驗積累下來,這個沒什麼好講。
泰玉繼續道:“第二個方向,就是咱們之前說的‘邊界’,那裡更多還是溯及過往。不過當下‘石魄’鑽入地層深處,祭司先生你也要從那裡進,還有瓦傑羅的灰產,種種因素彙集,也是個敏感地方……必須要說,祭司先生的判斷,還是很精準的。”
法魯爾勉強控製住麵部表情,紅眉還是忍不住微微跳動:
這明明是“黑督察”的設計,他隻是名義上擔任個總指揮。
彆人說也就罷了,眼前這家夥已經是半個“黑督察”的人,也肯定是知情者,如此說法,是來嘲諷的吧!
他想發火,可是想到“黑督察”,又多了一層考慮:
“界幕”那邊,並沒有新的信息傳過來,老同學苑舒沒有進一步的表態,“黑督察”究竟想怎麼對付、利用這人,並不好猜,可目前似乎還挺配合的。
再考慮到老師和盧安德的默契,有足夠份量的三方,態度都相對正麵,屬於“塞奧首祭”這方的法魯爾,就越發不能輕易撕破臉。
法魯爾保持沉默,泰玉也就繼續說下去:“虛擬這條路線,反而沒什麼可說的,紅矽星係這裡,也就是‘深藍世界’,這是通用的路徑。作為實驗介質和載體,若說‘深藍世界’完全不知情,恐怕也不太對……祭司先生以為呢?”
被問到臉上,法魯爾必須要回答,他悶沉回應:“有道理。這兩條路徑,三個方向,你的建議是……”
“當然都要驗證一番。”泰玉說得理所當然,有官方資源,這樣做才最合理,“前線那邊,要在盧安德大君的眼皮底下進行,就要有被拆穿的覺悟,我可以負責;‘邊界’那裡,祭司先生做事要有始有終,肯定還要回去……”
法魯爾眉頭再跳,被這話戳到痛處。
確實,哪怕背後威脅去掉,不代表錯誤可以忽略,他仍然要處理石魄的問題,這也是塞奧首祭給他的“強製任務”。
“至於‘深藍世界’,我們正好趁著這機會,好好與經營者溝通。聯合實驗室在那邊仍保留的、還有回退前的推演結果,都要他們拿出來,搞清楚具體方向……三個方向,齊頭並進,當然,‘邊界’那邊要略遲一點,如何?”
泰玉又一次問他的意見,給予尊重。
法魯爾猶豫數秒,緩緩點頭。
“那就開始吧。”
泰玉根本不給法魯爾再琢磨的時間,身體緩緩浮空。
一時間,法魯爾和旁邊的“通靈妖眼”都為之側目。
天人強者當然有這能耐,但在非戰時狀態下,在“天淵靈網”覆蓋的範圍裡,過於恣意行事,很容易被記小本本兒上,一般大家不會這麼來。
仰頭看泰玉扭動脖頸,活動關節,法魯爾愈發討厭這家夥,更不願用這種低人一頭的姿勢打量,於是也浮空。
接著便聽到泰玉感慨:“還是行動期間,感覺更自由,所以還是權勢和力量更貼近本質嗎?”
“‘本質’和‘自由’並不對應,‘權勢’‘力量’也一樣,且有含義混淆之嫌,彼此間更沒有因果關係,你的想法很危險。”
作為專業祭司,法魯爾在概念和邏輯上還是很敏銳的。
泰玉又舉手示意:“抱歉,是我沒見識了。”
法魯爾紅眉蹙起:“你究竟想乾什麼?”
“熱熱身,找找狀態。”泰玉信口回應,然後補充:“找人、了解情況、再做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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