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氣氛已經嚴肅到要崩斷的程度,下一秒,泰玉笑了起來:
“玩笑而已!你們想想,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走正規渠道去抵押?
“確實有人找我,卻都是些不太能搞清楚來曆的,說不定裡麵就有‘初覺會’使壞……放心,我知道輕重。”
你的輕重與大部分人都天差地彆!
法魯爾心裡吐槽,並不覺得這是個玩笑,倒更像是明晃晃的威脅。
在座的雖沒有“深藍世界”員工,卻必有多條情報渠道與那邊同步,說不定會議沒結束,那邊就收到消息。
到時候就看“深藍世界”,嗯,主要是仲楷大君是怎樣一個反應了。
會議繼續,起碼在明麵上,泰玉真當那是個玩笑,很快就回歸正軌,繼續安排調度工作。
法魯爾認真聽著,想由此看出泰玉後續的思路。
彆的也還罷了,聽到安排坎南祭司繼續給後勤人員“監考”,他眼皮就跳了下……明明已經得出了結果,還要做這種無謂之舉,顯然是要遮掩。
也就是說,“專班”裡麵有泰玉不信任的人。
廢話,“專班”四位天人、四位祭司,能夠和泰玉形成互信的,怕是一個也沒有。
但泰玉在“專班”向來以坦誠示人,這種時候突然限定知情人,必然是有說法。
說起來,他和坎南祭司向上麵彙報時,也被提醒“嘴巴閉緊,多看多聽”。
考慮到坎南祭司一貫的習性,這倒像是專門來點法魯爾的。
法魯爾不免再一次想到了“立場”。
他並不是真的直腸子,因為“石魄”的事才剛剛吃了虧,怎麼可能沒有警惕心理?
要知道,“萬神殿派駐紅矽星係祭司團”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
從名字就能看出來,“本地派”和“空降派”有天然的分際;由此反應到“一校”“二校”派彆上,便產生了大把的爭端。
近期實在是泰玉這家夥橫在眼前,讓人不自覺就將所有心思聚焦在他身上。
正因為如此,當法魯爾從“立場”問題陡然驚覺,他和泰玉很可能才是立場相近的盟友時,才是如遭雷擊、如夢方醒,卻又至今難以釋懷。
他釋不釋懷頂個屁用?
隻不過這種時候,再看與他並排而坐的其他三位祭司,不可避免地就分出了差彆。
有些事情不能動念,一旦動念就會往深處去想;往深處去想,很有可能就會弄出自己都不可收拾的念頭。以至於他必須重新控製視線,避免讓身邊格外敏銳的同伴覺察出異樣。
這時候,主位上的泰玉點名了:
“懷安先生,現在‘星座’可能是咱們最能順利進行下去的項目了,哪怕是沒有這三艘‘潛地艦’也是一樣,這種時候你可不能給我掉鏈子。”
這話很符合泰玉一貫的作風,不過現在法魯爾重塑了認知,不可避免就多想了一層:
泰玉是不是準備向懷安身後的“大角艦隊”施壓?
眾所周知,“喜氏財團”和“大角艦隊”是穿一條褲子的,如今思諾萬被泰玉折磨得欲仙欲死,再加壓也沒什麼意義,所以就輪到懷安倒黴?
但這樣做好像意義也不大,除非現在會議室裡坐的是畢弗,前提還要是他像思諾萬那樣,被整得欲仙欲死才行。
果然,懷安麵露難色,卻還是悶悶地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