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我們邊吃邊聊。”
關鍵節骨眼上,郝慶安卻賣起了關子,以吃飯為由,吊足胃口。
此時的於海,哪有心思把酒言歡,可礙於郝慶安的麵子,兼有他想知道這位郝副書記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硬著頭皮,陪著笑臉,坐在餐桌上,和郝慶安周旋起來。
為了調節氣氛,於海喝著茅台,聽郝慶安東拉西扯半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郝慶安終於把話題重新引回來。
他點燃一支煙,伴隨藍色青煙,徐徐說道:“這次全省乾部調整,有個叫畢方的年輕人,是厲書記點將把他要過來的。”
“他將出任南彙市委常委、城南區委書記。於海啊,厲書記為人你比我了解,他看中的人,還是跨省調動,我想,這個畢方肯定有過人之處。”
“經過了解,我發現畢方的資料非常有趣,尤其涉及到家庭這一塊,很不完整。”
“奇怪了,像畢方這種級彆的乾部,不至於隱瞞家庭情況,除非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來曆不凡。”
“結果不查不知道,這一查,真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郝慶安說到這裡,微微眯起雙眼,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於海感覺出這裡麵大有文章,忍不住追問:“您查出什麼來了?方便透露嗎?”
“要是彆人,我肯定有所隱瞞,可對於你於海老弟,我不設防。”
郝慶安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畢方的父親,竟然是一位京中大佬……”說話間,他豎起三根手指,“這個人姓王……”
於海頓時瞪大雙眼,禁不住念叨起來,“您說的是王占宏……”
“嗯。”郝慶安輕輕點了點頭,“王占宏和厲書記的關係,或許你有所不知。厲書記有一位同母異父的妹妹,名叫葉卿柔。”
“葉卿柔的公公是王銘宏,王占宏的哥哥,也就是說,王占宏是葉卿柔的叔叔公公。”
於海不由得自言自語,“我明白了,厲書記和王占宏屬於拐彎親戚,王占宏是他妹夫的親叔叔。”
“對,就是這麼個關係。”
可是,弄清楚這件事,於海仍然心存疑惑,即便厲元朗把畢方調到南彙市工作,也沒什麼。
郝慶安大張旗鼓的把自己叫來,莫非隻是為了聽八卦新聞的嗎?
郝慶安似乎看穿於海的心思,慢慢悠悠的說道:“於海,可能你認為我小題大做,我接下來的話,隻限於你我之間,權當我們私底下聊天,但你要爛在肚子裡,絕不能對外泄露半個字。”
這時的郝慶安,神色變得異常嚴肅,仿佛接下來要說的話,重如千鈞。
於海連忙點頭,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郝副書記,您放心,我保證守口如瓶。”
郝慶安壓低聲音,緩緩說道:“畢方的到來,絕非偶然。厲書記把他安排在南彙市,而且職位不低,這裡麵,有深意。”
於海心中一動,追問道:“什麼深意?”
郝慶安再次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偷聽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厲書記這是在下一盤大棋,畢方,就是他的關鍵棋子。”
於海不由得皺起眉頭,“下棋?厲書記這是要做什麼?”
郝慶安再次露出神秘笑容,仿佛一切都逃脫不出他的法眼,“明年是選舉年,上麵要動,下麵也要動。”
“我說的下麵,就是各個省市主要領導的人事調動。”
“有些話,我不妨直說出來。厲書記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要一飛衝天。”
“以他現在的趨勢,我估摸下一步入局可能性很大。但前提是,得有人推薦。”
“厲書記從洛遷省調到我們南州,據說是馮滔同誌全力支持得結果。”
“可真要入局的話,僅憑馮滔一個人支持,顯然是不夠的,若是王占宏再推上一把,可能性大增。”
“而把畢方調到南州,級彆上又提升半格,三十六歲的副廳,又有實權,將來前程不可限量。”
“於海,我把話都說這麼透徹了,你該明白畢方為什麼是一枚棋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