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醫院傳來消息,郝慶安已經蘇醒。
大腦有些輕微腦震蕩,右側第三根肋骨骨裂,身體個彆部位有外傷,基本脫離生命危險。
但需要靜養,留院觀察。
聽聞郝慶安並無大礙,厲元朗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這時候,趙金懷登門求見。
厲元朗在客廳接見了他。
見麵後,趙金懷直截了當向厲元朗彙報,經過警方調取監控,以及對事故車輛勘測,初步認定,這是一起人為製造的事故。
據司機反映,他在開車送郝慶安回家途中,車子突然失去控製,油門轟到二百多,發瘋般衝向路邊護欄。
導致車輛接連翻了幾個滾,要不是車輛受損嚴重,恐怕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下來。
司機還說,當時他發現車子猛然加速,並且方向盤不受控製,自己就能轉動。
危急之下,他趕緊踩刹車。
卻發覺車子根本不停,就是把刹車踩到底,仍然不管用。
總而言之,好像當時這輛車不是他在開,而是有人遠程操控。
厲元朗是個老司機,深知目前配備的公務用車,全部安裝了電子設備。
“這麼說來,有人侵入車輛的操控係統,故意製造這起車禍?”
趙金懷使勁的點了點頭,“書記,您說的沒錯,我們也懷疑,有人通過這種方式,妄圖對郝副書記不利。”
“目前技術部門正在對車輛的黑客入侵痕跡進行深入分析,試圖找到幕後黑手的蛛絲馬跡。”
“同時,我們已經對當天郝副書記的行程、接觸人員進行了全麵排查,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這件事性質極其惡劣,如果不將幕後真凶繩之以法,難以給郝副書記以及公眾一個交代,也會在社會上造成極壞的影響。”
“接下來,我們還打算擴大排查範圍,從郝副書記近期的社交、工作矛盾等多個方麵入手,爭取儘快破案。”
聽了趙金懷的計劃,尤其提到與郝慶安鬨矛盾的疑點,厲元朗不由得想起龍民。
便說:“龍民和郝慶安上午剛剛爆發激烈爭吵,晚上郝慶安就出了車禍,時間節點如此巧合,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不過,目前還沒有確鑿證據指向龍民,不能僅憑猜測就認定他是幕後黑手。”
“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依法嚴懲。你繼續跟進,一有新消息馬上向我彙報。”
“是。”趙金懷也不多待,起身告辭離去。
沈汝濤隨後打來電話,聽著他疲憊聲音,厲元朗說:“汝濤同誌,慶安同誌轉危為安,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
忙乎了好幾個小時,厲元朗一看時間,已是淩晨三點。
他實在困得不行,也不等張秘書那邊消息,上床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鈴聲,把厲元朗吵醒。
一看來電,正是張秘書。
厲元朗不敢怠慢,趕緊抓起話機,“張秘書,您好,我是厲元朗。”
張秘書首先問道:“郝副書記現在情況如何?”
厲元朗將郝慶安的傷情,如實複述一番,還有警方的初步判斷,一並告知。
張秘書的語氣立時變得嚴肅起來,“首長對郝副書記突遭車禍一事,十分重視,指示你們南州省委,儘快查明真相,嚴懲肇事者,絕不能讓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同時,首長也關心郝副書記的身體狀況,希望醫院能全力救治,確保他早日康複。”
說完這些,張秘書略作停頓,語氣逐漸緩和下來,“厲書記,我向你透露一個消息,郝副書記的工作即將有變動,要去鶴源省政府主持工作。”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被人暗算,就不是一起單純的刑事案件,而是嚴重的政治案件。”
“所以,你務必重視,要上升到政治高度。”
再往下的話,張秘書沒有說。
可厲元朗卻能感受得到。
傷筋動骨一百天。
郝慶安若康複痊愈,至少三個月以上。
那麼問題來了,郝慶安能否如願調離南州,走上鶴源代省長的位置,顯然存在變數。
突發的這起事件,很大程度會成為郝慶安仕途之路的轉折點。
不是往上轉,是向下來。
省長之位,絕不會等待郝慶安痊愈。
也就是說,郝慶安極有可能和這次晉升機會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