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雪，而是沙。
天空沒有烈陽，卻是一片火紅，也不熱。
或許本來很熱，但全部被這些沙吸收了熱量，導致褪去了原有的顏色、成了白色。
這裡是一片望無際的沙漠，滾熱的如同陷入火山之中。
若是凡人在此，隻要瞬間便能融身與血水，甚至連血水都不剩。
楚程從未見過這樣的沙漠，讓人窒息、讓人悶沉，這些怕是身為古仙門核心弟子的蕭言都未曾所見。
放眼四周，這裡白茫茫一片，隻有一道白衣立與此地，不見任何人影。
青木等人並沒有在此。
這些楚程也早已所料，所以並沒有什麼驚異。否則也不會早早將兩具傀儡招收。
“山靈。”楚程開口。
直至過了許久，楚程都沒有聽到李山靈的回音，這才讓其臉色一變。
他神識連忙掃入手腕中的陰魂鐲中，沒有發現李山靈的身影。
在那玉碗中同是如此。
李山靈不見了蹤影。
楚程想到李山靈所說，這滄海鏡的進入，他若是沒有內境名額，就算藏在陰魂鐲中，也要被滄海鏡中的規則隔離開來。
“青木等人是我血奴，他們的奴種由我掌控，我自然是能感應到。但山靈的奴種已被我散去，無法尋其蹤跡。”
這滄海鏡之大，怕是遠超一地。想要在這茫茫世界中找尋李山靈，無疑是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對於青木等人，楚程並沒有過多擔心。他們畢竟是玄照強者，畢竟這裡隻是外境。
雖說入往滄海鏡的天驕強者眾多，但分散開來，便是如天下中那般玄境難尋。
但李山靈不同，他隻是一道魂體，如今的修為境界隻是嬰神，能斬殺他的人實在太多。
“希望山靈不要出事。”楚程眉頭鎖的很緊，可以看出他對李山靈真的很擔心。
二人一同出人世中走出，這些年來同生共死，一同經曆了種種險難，也幫他多次化險為夷。本是奴仆的李山靈，在這歲月之下，早已被楚程認同，做為兄弟。
更何況，李山靈是世間知曉他那一世紅塵中的三人之一。那一世紅塵，雖說為虛妄、隻是一場夢，但對於楚程來說這也是最重要的記憶。
在那玉碗中見到那畫麵中的戴著勾玉的紅袍男子後，楚程心中已有所動搖。
那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正當楚程在思緒時，天地風沙忽然一頓，旋繞歸與一處，接連與高空。形成一條如溪流般，又如長橋的軌跡。
白沙如飛雪，急蕩倒卷。一時間、楚程所站的那百裡天地成了清明。
隻是那條溪流痕跡已經彙集成湖，一個風眼開始顯現，極速開旋。迸發出無數流火。
這些流火太過可怕，就連虛空都開始燃燒。
隻是刹那，那湖泊的痕跡猛的一震，吞納百萬裡風沙，彙成汪洋大海。傾數全覆、向著楚程所站的天地翻覆而來。
天地轟蕩，萬裡連萬裡的沙地開始崩塌，順風直上、最終增加的還是那汪洋覆罩的範圍。
到了那時，怕是這方天地都將被吞噬。包括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