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心中有種感覺,或許、今後、這場夢還會一直持續。這持續,將持續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刻。
他感到窒息,想離開這狹窄的屋間。
白衣男子並沒有換衣裳,便直接離開了這間竹屋,感受到四麵八方的涼意、那種壓抑的感覺才清消了不少。
他轉身抬了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座山丘,沒有多想、便向著走去。
去除煩惱,山高遠望是一種。
山間小道,葉上有露、如同塵洗,讓四方無法下落纖塵。
身後的屋中,燭光照亮了小窗。將他的身影越拉越長。
白衣男子滿頭黑發,滴露著汗珠、向著山上走去。
他的影子、在燭光、在月下拉的修長。最終來到了山上。
當站在了山上,男子好像遺忘了什麼。又陷入了思緒當中,直至一隻白色大虎,從山下奔赴麵前,這才從思緒中回過。
白衣男子,一躍而上、坐到了白虎背上、目觀天象。
這一觀,便是到天亮。
對岸的人們、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聖女”有人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紅衣女子,猶豫了片刻後開口。
女子點了點頭,道“先生那裡,我一個人去看看,你們先在這裡等著。”
山下又有腳步聲,白衣男子所望,一道紅衣在這天微亮中點綴。
這是一名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來到他的麵前,暗中鬆了口氣,而後抬頭笑道“先生,我是來請教昨日之問。”
白衣男子想了想,腦海之中仿佛有似曾相似的問話一掃而逝,但他還是回答道“那天下人的生死,與我何乾?”
又是一夜,一夜的夢。白衣男子再次深陷在了那場夢境中、聽到了那絕望呐喊、看到了那場紅火,隻是,他隻知道做了第幾次夢。
一次,二次,三次五次。到了今日、便是第九日。
第一百三十六日,第一百三十六次、相同的夢境。
夢境的窒息,總是讓他來到山上,感受著雨後的清涼,這才消緩了不少。直至站到陽光破曉。
而後,紅衣女子的前來,前來問一個問題。
似曾相識。仿佛多年前有人前來所問,或許、正是眼前這名女子。
隻是他答,一直不會違背本心。那便是、天下人的生死,與他何乾?
對他說,寧可背下負天下人的罵名,也不願意出手相救。
雨中加急,清涼當中又是大汗淋漓。
男子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強烈的窒息讓他逃離了屋中。
順著四方涼意、聽著清風吹拂著四周的樹,那一片片葉迎風而落,輕輕呼響。
白衣男子行走在山道上,借著這風、來去乾背後的濕意。
當來到山腰,已是差不多微乾,粘稠的散去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隻是當他快接近山上,腳步忽然一頓,停止在了原地。
借著月光,白衣男子依稀之間看到遠方樹影之下,坐著一道身影。
“是誰?”
這是屬於他的區域,除了一名女子之外,任何人不會前來打擾。按道理說、在這夜深人靜時,除了自己之外、這山中絕對不會有其他人來到這裡。
無人答話。
白衣男子想了想,繼而抬動腳步向著前方走去。隨著越加接近,也更加清晰。
那不是樹的影,而是真正的人。
所見背影,那是一名白發蒼蒼。
白衣男子所見,這是一名老者,一名駝背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