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黃裳,從虛無中緩緩下降。
這道身影的落降、落在了裡天地,帶起了無數寒光、寒風凜冽、卻是不帶一點生息、一片死寂。
那道黃裳落在了那人的麵前,臉色蒼白、微微張嘴、沒有話語。隻有一聲感歎。
一個古之驚絕,一個當世絕豔。都是身為一個時代的最強之人。如今碰到了一起。
儘管,那人不是真正的古之驚絕。但畢竟還是帶著她的影。她的神通、她的傳承、皆在他的身上。
這是當今最強的二人之戰。
是舊浪依盛,阻擋去後浪的升空。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勝過前浪?
無人知曉,隻有這一戰、才能證得誰強。
有紫色繼續向著大地下湧,使得這方天地、有紫色的冰凍。
這是鮮血,來自於那黃裳上的血。
那一劍,極為強盛。卻是沒有一點毀滅之意。卻是逼迫幽冥之主現身而出。
兩位無上強者之間的戰鬥,並沒有起多少驚湧。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指,簡簡單單的一劍。
若是換做任何人,在這一指一劍下,都會身魂重創,甚至身死道消。也隻有滅境大能、才能有資格保證不死。
黃裳當中、紫色豔濃,沾滿了鮮血長流。但她沒有任何喊痛,儘管、有一隻手臂被一劍斬斷。
她抬著頭,看著遠方的那道身影。緩緩道“這一劍,萬古長空、也隻有您能夠斬出。您果然是厲害。不管是當年、還是如今。但您要知曉,您不過是憶中勾勒。儘管有所支撐,但假象、終究是假象。”
“你終究不是她。”
幽冥之主搖了搖頭,她驚豔於那一劍,也曾看到過那一劍,也親自感受過那一劍。儘管這是同樣的一劍。但終究不是出自於同一個人。
這一劍驚豔,但還是無法驚震到幽冥之主,儘管,被一劍斬臂。儘管、那一劍斬出了萬物無窮奧妙的變化。
一劍無窮,也隻在變化當中。當沒有了變化,又何來無窮?有的也隻是那一劍中的第一變奧。
又有萬紫千紅,在寒風中微升。萬花開頂水微芒,風輕雨歇時、有人眼眸閃爍、於是這萬世山河、刹那沉浮。
人們看到,在那遙遠之外。有人的斷臂浮現白光,隨之刹那冰寒,璀璨之光、又長白皙之手。
那一劍,的的確確逼出了幽冥之主,也的確傷之。但不過是皮肉之身,根本沒有傷到其魂。
空境何處有魂。有魂、也隻是以至強神通、為之所創其魂,再以此重創。
那一劍、的確是大神通。隻是斬錯了人。
“短暫之力,的確強大。但你麵對的卻是朕。這一戰,你終究會敗。但朕並不會傷殺你。隻會怪你,將楚木生的布局打破。”
“好好記住,何為強者。好好記住,你身為強者的這一刻。在未來,定是會有比朕還要可怖的強者出現。若是你連朕也敵不過。又何來談站在天下之巔。又何來談複活你心愛之人?你可知,留給你的時間隻剩千年。”
“複活心愛之人”白衣女子此刻頓時一震。在這一刻終於想起了為何入往無人域。
他是為了尋找幽冥之主,是尋求心中堅持的追求。
“黃泉在何方?那招魂之花又是否真在?”
此刻,他的聲音終於開始變得顫抖。
這顫抖之聲,讓這一場風波、變得更加洶湧。
他在人間停留,等待一次未出現的回首。這一等待、或許就是一世永久。最後隻能看那花開儘不更花,情深卻是不壽。
“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朕才知曉,那在何方,那在何處。”幽冥之主輕聲一笑,說不儘的自得,又帶著一絲彆樣的情感、再次開口道“此戰之後,你跟隨朕一同攻打南陽關,將蒼茫道盟一舉瓦解,再讓亂火降臨其他蒼茫天地,朕便告知你那在何處,又是否得真。”
“何等虛偽,何等荒唐!”
明月之下,傳來他的一聲冷笑。
“你口口聲聲說,你與楚木生是為了天下蒼生,又何以再將亂火賜予其他蒼茫天地?她離去時,天地倏然落血。是我親自為她埋葬一段風月。如今,我又怎能再將那血染了天地,以那悲景換得一次重逢?”
他的聲音逐漸顫抖,心中的殺機再也難以壓住。
一場初雪,凍固了一方天地。一場情劫、困鎖了他所有煩憂。
他為情所囚、又怎能沉溺於那荒謬。若無路可走,大可搏場長久。
忽然之間,一場秋江帶雨,恍似又一場夢,又疑似、一場死意鋪滿了天路,又有一場浩然、使得這山河影轉。
天地陷入了一場陰陽,一條長橋遠遠在外鋪路。
一滴墨,一滴墨。眨眼之中,又化作了白露。
命運二字,或許就連神明也難以逃脫詛咒。但這世間,還有一場逆亂,一場逆亂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