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俊大大咧咧地說道,“發現之人,是個農村的老嫗。”
“是個老嫗,當時是經過那裡,還是附近的村民?”
馮常樂疑惑地問道,“她發現此事之後,報案之人又是誰?你們去了那裡之後,死者是在河裡,還是已經被人拉上岸邊?”
“我們去的時候,高德海已經被村民們拖上岸邊了。”
湯俊坦然道,“我們去了那裡之後,就對現場拍照,對圍觀的人和報案者進行了采訪。”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你們去的時候,現場已經遭到了破壞,是嗎?”
馮常樂沉聲問了一句。
“應該是的!”
湯俊一聽,雖不明其意,心中還是有點小緊張的。
“我問你,是,還是不是,你不要模棱兩可的好不好?”
馮常樂沉聲喝道,“屍體是被誰給打撈上來的,是報案者,還是周圍村民?”
“是周圍的村民,是個漁夫,穿的是捕魚時的皮衣下去撈的。”
湯俊不敢隱瞞,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是個漁夫,多大年紀?”
馮常樂蹙眉緊接著問了一句。
“是的,四十多歲,應該快五十了吧。”
湯俊坦言道,“我們去的時候,除了圍觀的人,還有綠洋鄉派出所的一眾民警,在那維護秩序。”
“你們就是這樣辦案的,像這樣的見義勇為之人,連名字都沒登記下來?”
馮常樂冷笑道,“第一現場遭到破壞,對死者生前的事簡單做了個了結,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就這麼快結案了?”
“馮局,雖然我們沒有麵麵俱到,但是根據調查了解的情況來看,這就是一次意外。”
湯俊依舊堅持己見,對馮常樂的問話,很是不以為意,覺得對方是在小題大做,故意找茬。
“話雖如此,但是,凡事不儘人意的地方多了去了。”
馮常樂訓斥道,“這個溺水意外死亡的案子,假如是個蓄意謀殺,你們也是這樣從表麵去分析?”
“不會吧,這也未免有點言過其實了吧?”
湯俊陰沉著臉說道,“種種跡象表明,這就是一場意外,一個渣土車司機,怎麼會有仇家蓄意報複?”
“話不儘然,隻是你們考慮得有點簡單了而已。”
馮常樂沉聲道,“既然是命案,就要多個角度去考慮問題,更為謹慎一點,小心無大錯!”
“你的意思,現在這個案子還不能蓋棺定論,還要繼續走訪調查?”
湯俊豈能不懂其意,驚訝地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你就要派人重新調查了。”
“你想結案,未免有點為時過早了吧?”
馮常樂冷笑道,“好了,這是你們分析的結果,簽字吧。”
“簽字,你不調查了嗎?”
湯俊一時跟不上節奏,驚訝地看著馮常樂。
“怎麼,你是不願簽字,還是想再仔細調查一遍?”
馮常樂戲謔地說道,“這麼說,你是認同了我的觀點了?”
“馮局,我知道命案非同兒戲,但是,這情況是基本屬實的。”
湯俊訕訕地說道,“如果,你確定要查,我們隻有再走訪一遍了。”
“看來你心中還是有怨氣啊,為什麼叫我要再查一遍?”
馮常樂指著眼前的一堆資料說道,“好了,我也不想多說了,你在這裡把字簽了,就跟你沒有關係了,簽吧。”
“簽就簽,還怕你不成,就是出了問題,也不是我的責任。”
湯俊一聽,惱怒之下,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拿起簽字筆,嘩嘩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好了,你先出去吧。”
馮常樂嗬斥了一句,見其轉身走了出去,拿起結案資料再次看了起來。
“侯隊,你沒走?”
湯俊回到辦公室,打開門之後,發現侯佳豪還坐在這裡抽煙,驚訝地問了一句。
“回來了,你去了這麼久,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侯佳豪笑道,“情況怎麼說的,快說來與我聽聽。”
“嗨,彆提了,他對這件案子有疑惑,說了一堆的廢話。”
湯俊搖了搖頭說道,“真當自己是一把手,自感比我們能力強了,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
“嗬嗬,怨氣不小啊,快說來聽聽。”
侯佳豪冷笑了兩聲,沉聲道,“我倒是好奇,他憑什麼這麼說?”
“侯隊,他認為這個溺水案的背後,一定藏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湯俊添油加醋地把剛剛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繼續說道,“我還真是奇了怪了,我們也乾刑警十多年了,無論是能力還是經驗,會比他少?”
“哼,他這麼說,也許有他的道理。”
侯佳豪表情中充滿了不屑,譏諷道,“人家雖說年紀輕輕,可卻是你我正兒八經的領導,你能咋樣,你就認命吧。”
“嗤,領導,他算什麼領導,我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下,什麼玩意?”
湯俊苦逼似的說道,“我眼中的領導就是你侯大隊長,其他人,我也隻是敷衍了事罷了。”
“你聲音小點,就算你向我表忠心,也不至於大聲嚷嚷吧!”
侯佳豪對湯俊表現出來的態度,甚是滿意,笑著埋怨了一句,說道,“以後,自己多留個心眼,不要一遇到事情,就全部表現在臉上,要學會隱忍!”
“侯隊,我就是這個樣子,他愛咋的咋的,我才不會去巴結奉承呢。”
湯俊惱怒地說道,“也不知道上麵怎麼想的,弄個官二代跑到這裡來,指手畫腳的,真是替你叫屈!”
“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他不過就是空下來鍛煉的,要不了幾年就走了。”
侯佳豪瞪了其一眼,心中卻是開心不已,佯裝不經意地說道,“你現在跟他置什麼氣,忍一時風平浪靜的道理都不懂?”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樣子,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不知道,還在這裡耀武揚威的,我悶氣!”
湯俊不失時機地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忠心,笑道,“侯隊,他現在不想結案,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繼續配合他?”
“嗬嗬,年輕人嘛,都喜歡好大喜功,我們順著他的意思辦,不就行了。”
侯佳豪冷笑道,“對也好錯也罷,反正也不是我們拿主張,對了,皆大歡喜的局麵,錯了,問責的第一個人,反正也不是你我。”
“這個主意好啊,老大,你這招果然高啊!”
湯俊賊兮兮地笑道,“管他怎麼發號施令,我們想怎麼乾就怎麼乾,我對他的未來倒是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