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又有驚天殺機襲來,忙裡偷閒回頭望去,隻見陸葉淩空一刀斬擊而至。
咫尺刀!
天涯化坦途。
織緋當即驚叫一聲,哪還顧得上催動織天針,全力護持己身,卻依然被這一刀斬的身形一震,好在沒有直接的接觸,那種鋒銳的感覺卻是不曾有了。
這片刻的耽擱,距離又拉近不少。
織緋終於忍耐不住,高呼開口:“溟蜂,救我!”
她此刻隻能朝溟蜂求救,因為另外兩處戰場上,溟蜂這邊是占據優勢的,而莫多那邊卻處於被壓製的狀態,隻能勉強自保,求救也無用。
聲音傳出,正艱辛應對司生涯狂攻的莫多臉色驟變。
他其實並沒有關注到其他兩處戰場的具體情況,因為光是應對一個司生涯就耗費了他全部心神,根本沒有餘力去關注彆的。
他隻隱約知道,織緋被什麼人給纏住了。
所以此刻織緋的求救聲在他聽來就極為突兀,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到了要求救的程度?忙裡偷閒查探一二,頓時心頭一沉。
織緋的情況好像真的有些不妙,如此異常讓他不禁心神有些慌亂,本就處於劣勢,霎是處境更難堪了。
另一邊,正壓製血咎處於絕對上風的溟蜂神色陰沉。
他是蟲族半聖,來去如風,行動迅疾,可以說正是血咎的克星,因為種種玄妙血術怕的就是這種行動速度極快的對手。
主要是難以捕捉。
他倒是催動過血海術,想要營造地利優勢,然卻被溟蜂輕易破開,反受了不小的反噬。
如今聽的織緋呼救,溟蜂還未有所動作,血咎卻忽然嗬嗬笑了起來,一邊揮劍狂砍,一邊徐徐開口:“想去救人?”
溟蜂豈能不想?血淵已經死了,血咎叛變,五位半聖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了,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然天生的警惕讓他沒有立刻行動,因為他總感覺血咎這家夥沒憋什麼好屁。
見他這麼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血咎笑容更甚許多:“想救便去,我也阻攔不了你。”
這倒是實話,實力不如人,血咎便是想阻攔也是癡心妄想。
“不過……”血咎忽然話鋒一轉,表情玩味:“你若是去救她,我便去輔佐司生涯,莫多如今情況好像不太好,算上我的話,不知能不能殺了他呢?”
血咎這話雖是對溟蜂說的,可道力催動之下,偌大一片範圍內,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了在赤煉城中觀戰的元兮等人。
而此言一出,源界三位半聖臉色齊齊一變。
莫多不禁想了下血咎說的那種情況,不由渾身冰涼,隻覺糟糕透頂,應對一個司生涯他就很勉強了,再來一個血咎,他可怎麼活?
織緋同樣臉色蒼白,她對溟蜂呼救,自然是想得到回應的,可若是因為血咎這番話,而讓溟蜂有所顧忌的話,哪怕隻是耽擱點時間,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便在這時,血咎又開口了,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去援手莫多,然後我去輔佐陸葉殺了織緋!”
言至此處,他忽然抽身退去,手上提著雷澤劍,姿態張狂而興奮:“怎麼樣,二選一,你要選哪個?”
選哪個對他都沒損失,選哪個他都無所謂。
溟蜂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到了此刻,他哪還不知血咎什麼意思?他故意這般言說就是來惡心自己的,因為這種關頭下,不管做什麼選擇都是錯的,總有一個會被拋棄。
溟蜂隻覺胃部一陣翻滾:“你可真惡心!”
他從未見過哪個半聖強者如血咎這樣卑鄙無恥的,他似乎在享受這一刻的玩弄人心。
血咎不語,隻是笑吟吟地望著溟蜂,甚至為表不加阻擾的誠意,竟又主動往後退了幾步。
這幾步隻是幾丈距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卻是一種明確的表態。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要選擇的話得趕快了,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而站在溟蜂的立場上,如今場上局勢如此,無論他是情願還是不情願,終究是要趕緊做出抉擇的。
因為晚了真的來不及。
所以他不做任何遲疑,閃身就朝織緋那邊掠去,同時口中高呼:“織緋莫慌,我來助你!”
織緋不慌,隻是很亂,因為陸葉淩空幾記咫尺刀斬的她已經沒功夫催動織天針開辟生路了,彼此距離越來越近,眼瞅著要短兵相接的程度。
此刻聽的溟蜂聲音,隻覺如聽天籟,感動的幾乎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