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裡還有膽子敢來知府衙門?
“快了!”
何為君稍微推算了下時間,同時他看向鐘夫子,道:“鐘夫子,你告訴老夫,那些民夫匠人的工錢,是不是你私自挪用了?”
鐘夫子情緒激動道:“院長,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
“為了區區幾萬兩銀子,我能乾出這種有損書院聲譽的事來?”
何為君微微蹙眉,沉聲道:“現在不必多說,到時候自會知曉!”
雖然他不太相信鐘夫子的話,但鐘夫子說的也沒有錯。
也就是幾萬兩銀子,鐘夫子確實沒有理由挪用。
除非他很需要這筆銀子。
知府大人宋知理,看到衙堂中的這一幕,內心糾結,神色也頗有幾分複雜。
他在考慮……要不要將朱誌翔交代的鐘夫子罪證拿出來。
以此來懲戒鐘夫子。
但他很清楚,一旦這麼做了,得罪的不僅僅是書院讀書人。
更是得罪了鐘夫子的父親,那位在朝廷工部,身居要職的朝廷大臣。
‘嚴大人都沒有插手,本官操這份心乾什麼?隻要他彆將槍口對上本官……’
宋知理手握鐘夫子的罪證,但他也沒有必要現在拿出來。
如果鐘夫子還跟之前一樣的態度,逼他交出朱誌翔。
那麼他絕對要跟鐘夫子好好掰扯掰扯。
“大人!”
就在這時,有差役快步進入衙堂,朝著宋知理道:“衙門外有幾個讀書人,說要見他們的院長!”
宋知理眉頭一挑,道:“帶進來!”
鐘夫子眼皮子一抖。
何為君神色依舊平靜,但身上自有一股無形的威壓。
‘希望有民夫匠人敢站出來指控,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林亦心中暗暗祈禱。
他有心為那些可憐人討個公道,可如果他們自己都不敢站出來。
自己又有什麼辦法?
很快。
差役帶著幾個君集書院的學士走了進來。
“學生見過院長!”
“見過知府大人!”
“見過鐘夫子!”
幾個學士朝著幾個有身份的人躬身揖禮,隨後看向何為君道:“院長……學生們去找了那些民夫匠人,但他們都說已經拿到了工錢,還說感謝書院給他們活乾……”
“什麼!”
林亦身形猛地一震,看向那幾個學士,問道:“他們現在可曾來知府衙門?我要親自跟他們說幾句話……”
李文博也震驚了。
他們在君集書院山門,遇到的那幾十個民夫匠人,明顯是帶著無儘的委屈與怨恨。
對書院和對讀書人的憎恨。
鐘夫子怎麼可能跟他們結算了工錢,一定是這些民夫匠人害怕。
害怕君集書院的報複,害怕這尊龐然大物!
“林亦,你夠了,你難道還想誣蔑本夫子?”
鐘夫子直接打斷林亦的話,神色悲憤地盯著林亦,猛地轉身,朝著何為君揖禮道:“院長,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多說……”
“我鐘夫子在君集書院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今天,卻遭一個聖院為入冊的書院學士誣蔑,而院長你居然聽信了外人讒言,我這顆心悲憤難平,但我終究隻是夫子……不是院長,再大的冤屈也隻能打碎了往肚子裡咽!”
鐘夫子彆過頭去,用袖袍擦了擦眼角,顯得格外委屈。
“老夫……”
何為君欲言又止,一時間竟有些進退兩難。
咚!
咚!
就在這時,衙門外突然響起了沉悶的鼓聲,聲音不算洪亮……
但卻如雷鳴般,在衙堂中眾人的耳中響徹。
林亦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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