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忠的從來不是你,又何來背叛一說。”孟棠安懶洋洋的低聲,眸色冷然,注視著他。
“你難道就因為知道是謝洵救了你,所以就要幫他?”林正源想到一個可能,緊咬牙關,“難道我們的十年都不作數了嗎?我們曾經那麼相愛。”
“可我都是演的呀。”她語氣輕快,“愛你麼?憑你?”
林正源死死盯著他,形如枯槁,蓬頭垢麵,半晌慘笑了聲。
他輸了……
徹徹底底。
怨天尤人嗎?
他的愛並不純粹!
利用、懷有目的的愛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悔恨的情緒從心底生出,每一分一秒都在啃噬著心臟。
謝洵站在牢房外等她,紅衣矜貴,眉目作畫,胸中有丘壑,立馬振山河,將裡麵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孟棠安走出來時,撲到他懷裡,嘟噥抱怨“血腥味好重。”
“教你不來,偏要來。”謝洵捏了捏她的鼻梁,“走吧。”
“總要說清楚的。”
天牢外,是冉冉升起的太陽。
…
鄔卓寺。
老頭手中拿著酒葫蘆,仰頭往口中倒,這才發現一滴都不剩了,不信邪的使勁搖晃著葫蘆,還是沒有,他憤怒道“是誰倒了我的酒!”
“鄔卓寺,禁酒。”
他轉身,嗐了一聲“師兄。”
“既然回了鄔卓寺,就像點樣子。”空回大師雙手合一,無奈搖了搖頭。
“那倆孩子終於走到一起了,我這不高興嗎,喝兩口小酒都不行。”老和尚想起那兩個人,盤坐在山上,哼笑。
“三世求一個結果,不容易啊。”
二十七歲的預言被風吹走,煙消雲散。
一切都會好的。
…
“謝洵,見字如麵。
江南一彆,匆匆忙忙,未曾來得及多談。
過去這段時間,總是想起最初救孟棠安的時日。
她大病一場,忘記了過去,是幸也是不幸,醒來後跟個孩子一樣,寺裡的師兄師姐都很照顧她,她也在適應著新的生活,看起來過得很開心。
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這個孩子敏感而又脆弱的一麵,捧著骨哨掉眼淚。
她把自己掩藏的很好,努力的樣子像極了缺少溫暖想要找到家的孩子。
很抱歉,沒有早一點把棠安交給你。
沒有讓她看到山下的尋人啟事,是她的世界裡需要時間治愈。望諒解!
功到自然成,是對你,是對她最好的箴言。
你們若是有緣,終有一日會重逢,也許早一點,也許晚一點,三年分彆,未必是件壞事。
你們都在慢慢長大,成熟,也許有一天你們會相遇,會分開,在磨合中找到最適合你們的方式。
那時,我想無論是何種結果,都不會留下遺憾。
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們大抵已經夢回三生,這是許些人求不來的因果。
山高水遠,你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還請儘興,不留餘力!
棠安在江南山種下很多桃樹,現已桃花滿滿,枝繁葉茂。
應明做了好多桃花釀,埋在桃樹下,等待你和棠安過來品嘗。
望珍重。”
謝洵看完了書信,良久,輕輕笑了,將它珍放在最裡側的匣子中,提筆回信。
他走出書房,庭院春光濃似酒,花故人醉,詢問“夫人還沒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