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淡淡點了根煙,直到煙霧燃燒殆儘,從衣櫃中翻出襯衫,沒什麼顧忌的當著她的麵把衣服換了,隨意扯起西裝外套“你冷靜冷靜吧,今晚住這,我出去。”
…
紀檸安再次見到時景年,是在周五離校的下午,當時下了細細密密的小雨,雨霧連綿繾綣,他撐著一把傘站在校園小徑中,如竹如梅,清風月白。
“時教授。”女孩子冒冒失失的從小雨中跑出來,衝到他麵前,險些刹不住車的撞入懷中,聲音脆生生的。
時景年眉梢溫柔一寸,宛若春霧盛開的白玫瑰,傘麵自然向她傾瀉,抬手替她抹去了鼻尖上的雨珠“下次彆這麼冒失,小心著涼。”
溫度微涼,像拂麵的風,她眨了眨眼,乖乖點頭“你怎麼來京大了?”
他答“來接你放學。”
紀檸安仰頭看著腦袋上的黑色雨傘,指尖牽住了他襯衫的衣袖,“好呀,那我們走吧。”
時景年向她靠近。
兩人共撐著一把傘,走過纏綿煙雨,走過校園小徑。
遠處是天青色的天。
紀檸安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口,幾次都沒有聲音。
“檸安,我辭職並非意氣用事,你不必替我擔心。”他看出她心中所想,聲音清潤,跟她說。
紀檸安低頭盯著腳尖“誰擔心你了……”
“嗯,你沒擔心。”時景年幫她掩耳盜鈴,唇角有淺淺的笑,“是我想和你說,我會對我的人生負責,也會慎重對待你。”
紀檸安臉慢慢紅了,幸而在冰涼雨絲下,看的不太清楚。
什麼古板教授,明明超級會說情話!!
晚飯,紀檸安家中多了一副碗筷。
時景年坐在紀檸安的身旁,紀父紀母坐在他們對麵。
紀父看著這一幕,感覺不太對“景年……我們換下位置。”
紀檸安看過去,眼睛微微睜大“這不是坐的挺好的嗎?”
挺好是挺好,可是紀父突然覺得哪哪都不順眼。
後來想想,就算是換了位置,好像也不太對勁,隻好作罷。
紀檸安咬著筷子尖,低低的笑,慢吞吞的夾著米粒。
“你好好吃飯。”紀父嚴肅對她說,“咋這麼大個人左手不會用了?”
“……”
“也許是作畫累了。”時景年替她解釋一句。
“嗯嗯。”紀檸安認真附和。
紀父“……”
不妙。
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紀檸安小聲問他“你發燒好了嗎?”
她周一到周五一直在京大,也不能回來看看。
時景年傾身聽她的話,用氣音回答她“好了。”
紀檸安聲音輕輕的“那就好。”
紀父“檸安,說話不要吃飯,吃飯不要說話。”
晚上的時候,紀父和紀母躺在一張床上,紀父翻來覆去睡不著,憂心忡忡的跟紀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