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惶恐、越缺愛、就越依賴蘇卿安。
幾乎見不到蘇卿安,就會發瘋。
偏執又魔怔。
感受著被愛的滋味。
隻是蘇茉歡不知道,毀了她一切又救贖有她的人,不是彆人,是她正信任的親生姐姐。
蘇茉歡天真又惡毒。
孩子脾氣。
“姐姐,不要走……”
“不走,姐姐怎麼舍得走?”
一聲歎息落下,暗流湧動。
蘇卿安看著她擔驚受怕的杏眼,心想,還不夠啊。
她要的,遠不止如此。
輕易放過,未免無趣。
五月是石榴的花期,榴花開的很紅,似火豔麗,等到了九到十月,方才結果。
栽種一顆石榴樹,要三到十年的漫長時間才會開花結果,往往春來花爭發,故人早不在。
蘇卿安在八月的時候從樹上摘了一顆石榴,嘗起來酸酸甜甜的,有時候運氣不太好,會嘗到一點澀意,起初不覺得苦,慢慢的,後知後覺湧入喉嚨。
苦到讓人想吐出來。
才想起已經咽下去了。
就像太多事情,木已成舟,命中注定。
理智無法解釋的事情,被前人稱之為——命運。
它讓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又讓兩個人分離。
…
三年後。
梁時明月,飛雪玉花。
一歲一枯榮,一日複一日。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永臨三十六年的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喜氣洋洋。
這三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譬如戰火紛飛,一觸即發,大梁被圍在中間,內憂外患,奈何上天眷顧,邊疆出了個奇才將軍,三年之內定北境,奪回大梁十四州!
譬如朝堂上的爾虞我詐,隨著南寧王重新站起的消息驚動整個天下,也驚動了各方勢力,猶如弓上弦,一觸即發。
再譬如——廢後。
當然,此事其中諸多複雜,不宜現在道,平白無故毀了新年氣氛。
皇宮家宴。
外麵的雪紛紛下。
梁帝坐在高位上,看過自己的子女,側臉被歲月雕刻的越發俊美權威,深不可測。
無論梁帝在政治上如何殺伐果斷,對待子女,確實是有些心軟在的。
梁帝的眼神在蘇卿安跟蘇子恒身上停頓片刻,轉著大拇指的玉扳指,隨後笑著跟朝臣說話,許是喝酒喝急了,不住咳嗽,鬢角微有些發白,笑起來眼角彎出褶皺。
他性情素來深沉,很多人都難發現他如今年過半百,也會衰老。
蘇卿安看在眼裡,握緊酒杯。
外人不知道,但她知道,梁帝身體有早年奪位之際留下的暗疾,又或者是弑父殺兄的報應,這幾年身體越發不好,宮中禦醫有蘇卿安的人,她對梁帝用的那些藥了如指掌。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其他人也在蠢蠢欲動,梁帝膝下子嗣稀少,沒有傑出的兒子,甚至有人建議廢太子!
自古無情帝王家,這是枷鎖也是權利。
蘇卿安身在漩渦之中,既然無法避免,不如掌控全局。
她從不覺得皇權有多罪惡,但也無多少癡迷,是非種種,都不過是她手中的一張牌,她得打好這幅牌,她不能輸。
顧飛白跟蘇卿安湊在一起喝酒,蘇卿安身體不好,絕大多數酒還是進了顧飛白的肚子裡。
顧飛白對傳聞中的神秘將軍有點興趣,借著醉意笑著跟蘇卿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