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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各宗洞天因道冊一事議論過,四宗長老都在積極為幽羅山鬥劍做準備,甚至還著手煉製了真器,但在鬥劍開始時,大師姐師無方便下了斷言,說此回鬥劍很有可能不會有結果,或者直接成為“亂之始”,如今看來,真是被大師姐猜中。至於無塵海出事這點是她猜測的,畢竟無塵海精銳儘出,整片海域是難得的空虛,若是有心人惹起騷亂,必定會趁此時動身。
謝知潮擰眉道“就算將剩餘的散修全部抓起來,上清神域以及那五尊原初邪魔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冉秀雲輕歎一口氣“這等事情本就瞞不了長久,原本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現在嘛罷了”
謝知潮不死心“真如老祖不能再給他們一劍”
“那可是道器,哪能這般輕易運用”冉秀雲瞥了謝知潮一眼,有些好笑道,“先前動手是為了搶占先機,現在什麼都改變不了了,就不會再浪費那些靈力了。而且掌門師祖她功成出關了”
謝知潮眼神閃爍,道了一聲“好”,她提著春秋刀,將視線放在了那群尚未撤退的妖修身上“他們陣勢自亂,正是進攻的好時機。”聽得冉秀雲“嗯”了一句,謝知潮氣機蓬勃盎然欲發,化作了一道流光,劈入了妖族陣勢中
萬裡長城不遠處的山之巔。
龍君、溫顯仁、顏丹渥以及雲雍在議論“上清神域”以及“上界來客”的事情,關於自身的利益,誰也不肯相讓。忽然間,一道滾滾的雷鳴聲轟響,在極天之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靈機漩渦,極為強悍的力量爆發,向著四麵八方掃去,宛如億萬星辰同時墮落,燦燦如銀河流瀉,看著壯麗非常。此乃洞天潰散之象一時間,眾人臉色驟然一變。
“又有同輩隕落了,難不成是誰強行攀道果境”溫顯仁驚疑不定。
“那也不至於兩尊洞天修士同隕,而那個方向”雲雍話語聲一停,他覷了麵色駭然的龍君一眼,慢吞吞道,“好似是無塵海方向啊”
龍君眼皮子劇烈跳動,心中深處浮現了一股不祥的預兆,他幾乎忍不住要動身回無塵海,可一想自己的最終目的,又不由得定下神來。他扯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道“我無塵海的三位道友都未曾到衝擊道果境的時候,他們不會如此莽撞。”話音才落下,便有一道飛書從雲中傳來,卻是由湘君用鮮血寫成龍君故作鎮定地看了一眼,等到將上頭的字跡收入眼底時,頓時驚怒交加,那憤恨不已的目光更是如利劍般刺向了雲雍雲中城怎麼敢那樣做還有鸞君那賤女人,她竟然背叛妖族
雲雍假意問道“道友,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龍君冷冷地哼了一聲,恨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雲中城倒是好算計”
雲雍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他道“道友這是何意”
龍君將那張血書一揚,扔到了雲雍的手中。一道高亢的龍吟聲響起,他身後頓時顯化出洞天法相,右手往前一捉,卻是握住了一柄寒意
凜人的長刀這刀可不同尋常,有一條真龍虛影纏繞在刀身,睜著眼瞳,便流瀉出一股凶煞之氣
雲雍尚未從洛泠風隻身前往無塵海斬殺洞天的錯愕中回轉過來,又被龍君手中的那柄長刀所懾,臉色驟然大變“道器”
龍君的視線鎖住了雲雍、顏丹渥二人,那張如玉雕般的臉龐頓時被凶相所壞,看著有幾分猙獰。無塵海祖師在飛升前將軀殼留在了龍宮中,大部分遺蛻被祭煉成了道器王骨,以及零散的真器,而龍血則是被後輩子嗣拿去澆灌肉身,期待與先祖一般化作真龍。各宗的道器都不會輕動,可此番龍君拿了鎮道之器來萬裡長城,眾人不得不作深想。
“道友何必動刀動槍”
溫顯仁麵色緊繃著,他不知道血書上的內容,看著龍君苦口婆心地勸說。
“雲中城人殺我無塵海修士,這仇不得不報”龍君憤恨道。除此之外,雲中城兩人對萬裡長城的掌控權是寸步不讓,他早已經不耐煩了,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動手,將這兩人一並斬殺了,省得日後再有麻煩。等他與那邊聯係上,能借用的洞天力量不止一尊,到時候何愁取不回無塵海龍君心思一轉,下定決心。
極天之上洞天爆散形成的漩渦靈潮,可不僅僅是這邊的人瞧見了。
不周之巔,元英真人坐在了下首,朝著首座一道宛如粲然星辰凝聚成了朦朧身影一拜。
“師尊,有人斬了無塵海的兩位妖族洞天。妖族精銳果真大半埋伏在了幽羅山外,得到消息後,他們會折返無塵海回援,無方已經率領弟子做好了埋伏。無塵海妖修用心險惡,今日定要將他們的精銳截留在此”元英真人神色凜然嚴肅。自決定了幽羅山鬥劍,不周便留心著妖族修士的動態。畢竟秘境之中,他們的行跡猶為可疑。而事後,無塵海隻問了一句,沒有再追究,態度很是古怪。頓了頓,元英真人又道,“元符師弟已經前往北洲那處了,不知道如何了,現今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不用憂心。”壁上的化影聲音清泠如寒澗水,“到了這方地域,若是不想被天地斥出去,隻能將自身修為壓製洞天境。元符劍遁之法已臻於化境,就算不是敵手,逃生的本領還是有的。”
元英真人聞言一震,她反複琢磨著自家恩師的話語,好半晌才抬頭看著朦朧身影,喃喃道“師尊的意思是,我浮黎仙域有外來客到了”
化影緩緩道“正是如此。這一劫難,拖不了,避不過。萬裡長城那處先不管,剩餘的曆練弟子,將他們都召回吧,人心不可信,就算知道那些道冊可能存在著問題,也會有不少人將我不周視作大敵的。”
元英真人認真地應了一聲“是”。
雲中城。
原本在洞府中清修的洞天修士被漩渦靈潮驚動,忙不迭分出一道化影掠向了議事的大殿。首座依然是空空蕩蕩,至於雲家的座次,因為雲雍動身前往北洲,如今也是一片空茫,唯有宿、越兩家的三尊洞天道人在。
“看方向是無塵海,不知出什麼事情了。”宿家的兩位洞天乃是一
母同胞的孿生兄弟,一人閉著雙目,一副入定的模樣,而另一人則是饒有興致地開口,“總不會是那些長蟲破境而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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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檀輕歎了一口氣,眉眼間浮現了一抹鬱悒,要知道洞天修士算是仙域之極了,可這兩百年來,自前任雲中君開始,便有數位同道隕落,看不見道途在何處,他哪能夠不憂心忡忡,自我傷懷
“那也是他們本事不濟,不管是破境還是被人殺了,都是自尋死路”宿蘭成冷冷一笑。
越青檀思忖片刻,又道“我看無塵海的道友,除了龍君有望衝擊道果境外,另外三人都不曾修到那地步,近來無事發生,他們也不會無端破境。”
那一直閉著眼睛仿佛置身事外的宿蘭因忽地睜開了眼,目光灼灼地望著越青檀,啞著嗓子道“要是被殺,那是誰動的手”洛水神宮溫顯仁正身出動,而湯問天、江黃羽也將化身遣往北洲,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北洲,不曾發覺無塵海那處的動靜。四宗之中,如今的洛水神宮沒那個實力,不周之巔若是動手,天地間必定有煌煌劍光不可遮蔽,而他們雲中城的洞天都在此處。不對還有一人一開始思考,三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跳出了一個名字洛泠風
百年來她手中沾染的洞天修士的血最多
一具化身不可能將洞天道人如何的,難不成是正身出動了雲中城中的道器是不是被她帶走了三人的目光交錯,俱是從對方的眼中窺出了一絲大膽與意動。他們一麵忌憚著洛泠風的修為,一麵則是畏懼道器,不甘不願地當了三年的窩囊廢,眼下有一個破局的機會,怎麼會不想把握住
“我去看看。”越青檀最終沒能按下那股蠢蠢欲動,沒等到宿蘭因、宿蘭成兄弟應聲,殿中的化影便自行散去。不到一刻鐘,越家的座次上一道煙氣嫋嫋升起,那分光化影再度顯化出,越青檀神色激動,語調中的喜意半點都藏不住“天地混同還在雲中城中,她孤身一人離去了”
“這”宿蘭因猶疑了片刻,不確定道,“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越青檀興致高昂道“她一人斬殺兩洞天,就算沒有重傷,靈力恐怕也損失了不少,是強弩之末了。這等時刻,有通天的修為那又能如何”
宿蘭因皺眉道“可是以她的陰險狠辣,絕不會做出將道器落在雲中城的事情。”
宿蘭成猜測“或許她以為我等注意力在北洲”
越青檀也說道“又或者是她沒有完全祭煉天地混同,無法將其帶出。她雖掌握了要訣,可畢竟不是我雲中城的弟子,沒有相應的功法打底。”見宿家兄弟有所意動,他又道,“我們隻用兩人動身,若她狀態好,就當去接應她。若是不成,那就”越青檀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厲色,眼神狠辣陰毒餘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年雲中君隕落後,他們已經權柄會落入世家手中,哪知被他們素來沒有放在眼中的洛泠風將了一軍。眾人隻以為她是個元嬰修士,誰知她
早就邁入洞天境。各家洞天、元嬰修士與雲中君拚殺,被太一劍一斬,多多少少受了傷,再加上一時未曾防備,便著了洛泠風的道,屍山血海,煞是可怖。雖然最後雙方講和,並且立下了道誓,但是這個仇深刻地記著,不得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