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會長看到了龜龜和沈時安的未來,於是想要改變他們的因果,救下他們。但逆天而行,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經曆了那場占卜,也差點死在裡麵。也正是因為僥幸活了下來,讓他看到了沈時安和龜龜被救下的未來裡,還有多少其他無限的可能。
隻要他動上一點小小的手腳,例如讓還沒徹底斷氣的老會長看上去像是愧疚的自殺,再編一套說辭,引導小茉莉去為了爺爺的“遺願”而奮不顧身,他就能成功將未來沈時安身邊重要的羽翼小茉莉,給剪去。
“雖然我的能力做不到更改沈時安的因果,但他的氣運和先機,我就收了。”
老頭子笑著哼起小曲打開直播間,搜索送煞副本。
沈時安一睜眼,人已經在副本裡了。
他站在一個路口拐角處,身後是一間雜貨店,眼前是昏黃的天。
“好像要下雨了。
”加奈喃喃。
整片天都泛著昏黃的色澤,烏雲翻卷,風呼呼的吹著,卷走地上的落葉和白色的紙錢。
沈時安伸手,掌心裡是一張白色的圓形的紙錢,紙錢中間是挖空的圓,很像送葬時隊伍裡撒的那種。
看著掌心,沈時安忽然意識到“龜龜不在”
和他們一起進入的副本,但龜龜卻不在他身邊
沈時安立刻就想衝去找,但被加奈一把給扯了回去。
“冷靜一點”加奈怒喝。
他鎖著眉瞪著沈時安“我知道失去至親的人的痛苦,但是龜龜現在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他現在可以依賴的隻有你,你如果再不冷靜一點的話,他就真的沒救了。”
加奈的話點醒了沈時安。
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沒有說話。
忽然,一陣嗩呐聲響起。
兩人左手邊的街道上徐徐走來一隻隊伍,隊伍大約有20個人,全部都披麻戴孝,最前麵的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從籃子裡抓出大把大把白色的紙錢往街道上扔灑。
在他們身後,是六個扛棺材的人。
那棺材似乎異常的沉重,六個成年男人抬著,走起路來還經常一高一低,讓看的人膽戰心驚,像是隨時會倒下去一樣。
跟在棺材後麵的,便是吹嗩呐的人,他們臉上畫著兩坨紅色的胭脂,配上塗得煞白的臉,就像是兩個紙紮的人,嗩呐的聲音高亢,有種歇斯底裡的感覺。
隊伍緩緩從兩人身前走過。
驀地。
吹嗩呐的兩人齊齊轉向了兩人的方向。
嗩呐聲驟停,天地間都安靜了下來。
唯有風聲,細聽又像是哭嚎,嗚嗚咽咽。
吹嗩呐的兩人,頂著紅紅白白的臉,朝著沈時安的方向,緩緩的笑了。那笑容越來越大,唇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呼哈呼哈”
吹嗩呐的人後麵,還跟著兩個畫著戲裝沈時安對此了解並不多,乍一看隻覺得兩個人有些像是鐘馗的樣貌的人在跳著古怪的舞蹈。
他這一跳,反而讓剛剛緊張到極致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隊伍緩緩從眼前溜過,走在最後的十個人,應當是死者的家人。
裡麵有年邁的,也有一眼看上去不過七八歲年紀的,他們皆垂著頭,年紀小的走在最後,每走三步都要磕一個頭。
一個叫送煞的副本,開頭就出現一隻送葬的隊伍,沈時安不覺得這是偶然。
他正認真的觀察著整支隊伍的狀況,試圖把每一絲的細節都牢牢的刻在心裡。
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怎麼了”
加奈沒有回應。
沈時安疑惑地扭過頭,加奈也垂眸看向他
兩人同時想起什麼,瞳孔微微睜大,刷的齊齊看向了身後。
一張皺巴巴的寫滿了歲月的痕跡的臉就在他們身後。
“啊啊啊啊”加奈被嚇的尖叫起來。
不能怪他不淡定,
從前身體裡有一隻阿飄,
他可以說是360度無死角的視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形。
而且,再惡心恐怖的怪物,未必有眼前陰森笑著看著他們的老頭來的嚇人。
老頭臉上的斑點在小賣鋪昏黃的燈光下,分辨不出是老人斑還是什麼,但看上一眼,就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老朽很嚇人嗎”
老頭聲音粗糲,用詞也不像這個年代的人常用的。
“你們兩個就是來學習民俗的研究生吧”
看來這是在走副本的任務線,兩人連忙點頭稱是。
老頭的臉迅速拉了下去,眼皮上的皮膚耷拉下來,白眼珠也變得渾濁,他用渾濁的眼上下掃視著沈時安,鼻尖發出不滿的哼聲。
“我說什麼來著研究生讀書都把腦子讀壞了我說了又說,不要穿顏色鮮豔的衣服,你看看你穿的是什麼”
沈時安穿的是一身藍色的休閒款衣服,談不上鮮豔,不過比起站在他身旁的加奈,一身素縞,袖子上還彆著悼念亡人的黑紗,他這身衣服卻是惹眼了些。
“抱歉,剛到,我還沒換,我有換洗衣服的,等回去了我就立刻換掉。”
沈時安的態度讓老頭的臉色稍霽“還有,你剛剛差點走出去,這也是大忌。”
“送煞的隊伍不可衝撞。”
加奈問“如果衝撞了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老頭用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看著加奈,“衝撞了隊伍,煞送不走,這一整隊的人,加上衝撞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副本送煞
你是一名剛畢業的研究生,你的研究課題是民俗風水,為了完成課題,你深入了一個號稱有著千年“送煞”傳承的村子,在這裡,你將全程參與一次送煞的儀式。
主線任務完成送煞。
副本生存率50
沈時安看了一眼加奈,加奈衝著他點了點頭,看來加奈也觸發任務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跟在老人的身後,老人仍舊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你們兩個後生也不容易,既然潛心想學,我就先把一些風俗和禁忌講給你們聽聽。”
“送煞是門手藝活,方圓幾百裡,現在也隻有我們村還有人懂這行活了,知道為什麼嗎”
措不及防被提問,沈時安嘗試著回答“因為危險”
老人點點頭“還不算太笨。”
他又問“知道什麼是送煞嗎”
這次他看向了加奈。
加奈搖頭。
老頭“笨”
“所謂送煞,就是要將煞氣送走。知道煞氣是什麼嗎”
提到煞氣,沈時安眉峰微擰。
這次老頭沒了提問的興致,自顧自說了下去“凡是自殺的人,身上肯定都有沒法兒說的冤屈,這
些冤屈附著在他們死的時候用的工具上,
就變成了煞氣。”
“所以這送煞的流程,
在送葬之前就開始了。”
三人說話之間,走到了雜貨鋪的深處。
推開吱呀老舊的木門,裡麵還有個幽暗的小房間。
老頭抬手在牆邊摸索著,然後輕輕一扯,懸吊著的燈泡亮了起來。
黃暈暈的光將整個房間照的透亮,幾人這才看清,屋子裡有一口棺材。
加奈再往前兩步,就要撞上那口棺材了。
他急急收住腳步。
老頭已經走到棺材的另一頭,那裡放置著一個小木凳,木凳上有個木匣子。
老頭衝他們招手,沈時安和加奈走了過去。
“棺材裡躺著的就是下一個要送煞的人,她就是用這根繩子吊死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上的。”
木匣子裡放著一根粗壯的黃色麻繩,麻繩的一邊被磨起了毛邊,毛邊上有淡淡的血跡。
“在正式送煞之前,要先做一場法事,將這根繩子用符包起來,這就叫肉粽。”
“到時候送葬的時候,這肉粽是要和她一起送走的。”
昏黃的燈光配上老頭乾癟的側臉,說不出的古怪詭譎。
加奈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終點是墓地嗎”
“墓地”老頭子瞪了過來,“自殺的人可不配入土為安”
“送煞的儘頭是水。”
“千怨萬恨隨水去,一入大海不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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